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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槐安城外荣王下寨,秋波暗传戏说红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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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明时分,荣王催促行军。军队顺利出了山,果真锁龙壑是最后一道天险。往前走了不到三里路,竟然望见了槐安国的国都城墙。众人喜出望外,想不到槐安国国都竟然离锁龙壑如此之近。算算行军日程也不过五日,竟比从山旁绕路足足减少了近有七日时间。
远远望去,这槐安国国都还真是显赫无比,城郭高垒。看来财力也非同一般,想想这雄厚的财力除了来自国家本身的农耕税敛,恐怕更多的是来自其它南境十五国的朝贡。云国的南边疆域虽说常年受到十六国的骚扰和威胁,而实际上只有槐安国能够真正威胁到云国南域,其它十五国皆是仰望槐安国的鼻息。
这也是形势必然,十五国虽各自为政,实际上每一个国家的国土方圆不过六七十里,而荆,梃,棘这些国家甚至抵不上云国的一座城邑。再加之南人比起北方夷狄来说本不善战,南境又多水域,骑马射箭之事难以操戈,十五国根本没有军事实力抵御任何国家的攻击,所以只能投靠槐安国。从外部看南境十六国各自为政,互不干扰,沆瀣一气,实际上早成了以槐安国为主导的圆心外交。十五国实际上不过就是槐安国的诸侯国,每年要上贡数不清的钱银财粮。
再说那槐安国借着自己有几位良将和有利地势,对外不加节制,三番五次叨扰云国。为了满足军事上的支出,对内更是厚征赋税,先不说国家内部,就说其它十五国每年每国上贡的就光银两由一万两增加到了五万两,再别说米粮,绢帛。虽说南域米粮充足,但那弹丸之国怎顶得住五万两的赋银,倾尽全国之力也不过万两有余。
那槐安国见此更是为所欲为,若十五国上贡不足,便迫使十五国另立新君,每年因为上贡闹出的君主易位之事数不胜数,十五国内部皇子夺储,后妃争宠,早都成了解不开的乱麻。可以说,现在的十六国就是一盘散沙。
这种形式对于云军来说是非常有利的,只要征服槐安国就可以使得其它十五国归附云国。胜利就在不远处,希望就在不远处。但荣王却叫停了军马,并令三军之师在此安营扎寨。大家都惊诧万分,不知荣王有何打算。
就连荣王近侍李迟也上前问道:“殿下在此安营扎寨不知有何打算?我军虽说是长途之师,但昨夜已修整齐备,如今并不疲惫辛劳。况且我们穿山而过,他们定是料不到我们会如此迅速。为何不一举攻下槐安国,出其不意,取得先机。”
荣王不点头也不摇头,一言不发。
李迟见此又道:“殿下可是担忧山旁绕路的辎重军未到,没有攻城器械,胜算不大?若是如此,我将那都城驻守三军引出来,再一举攻破。”
荣王若有所思,仍旧不言语。李迟不懂荣王什么意思,见荣王不理自己,有些不知所措。遂将目光投注到与荣王同骑一匹马的清漪身上。清漪脸色沉着,往日与荣王同骑一匹马的不自在早已消失。这本也没什么,她也不是寻常女子,非要守住那世人眼里的三从四德,用以换取日后夫君那可怜的抬爱。再说,这一路上他已习惯了那背后温暖的胸膛。因而无需介意与男子同乘一匹马的尴尬。清漪看着李迟尴尬不知所措的样子,刚要开口。
却听到身后有声音道:“现在城内情况不明,我军辎重兵械未到,怎能贪图先机贸然行动。再说我们进山就已遭遇到埋伏,如今在路上又行了五日,可见攻打都城的消息早已被城内获悉。更何况现在整个槐安国所余的军士军械全在都城之中,难道他们就不会准备迎战吗?敌方若有准备,我们辎重军械不足未必能攻下城池。”荣王听到这些话转过头去,原来是高景行。此前荣王见衔石之人实在奇异,遂赐他一匹马随侍左右。今又见他说出这一席话又惊诧了几分。
遂回头赞许的点头道:“没想到你心思如此缜密,倒是有几分行军打仗的才能。”
高景行立马从马背上跃下,恭手道:“多谢殿下抬爱”。
李迟又道:“那属下还是不明白为何不包围城池,等辎重一到立马攻城。反而在这三里之外下寨?”
清漪笑道:“困兽犹斗,若包围都城逼急了城内之人,焉知他不会倾尽全力突出重围?我们因过山不便,所带军械不多,到时候若两军交战,我们未必能占上风。再说,下寨在此处,城内之人也未能料定我们的实力和意图,必不敢轻举妄动。”
李迟想了想道:“姑娘所言甚是,在下受教了。”
荣王跃下马来,从马背上扶下清漪,还不忘为清漪展了展揉皱的衣角。
然后对身后将领道:“调度军士在东西大道上埋伏,看有没有增援的十五国援军,以及从城内出去报信求援的人,有的话一律解决掉。让营地周围哨兵提高警惕,若有可疑人等来我方刺探军情,不得擅自处理,带到我跟前待我问话。”
各方将领领了命,隧去调度布局。
又听清漪开口道:“槐安国如今闹得狗厌鸡嫌的,还妄想从其它十五国那里搬来援军。怕只怕有些国君不懂形势,臣服于他,不过这些弹丸之国也没多大威胁。不过殿下小心些确实也是好的。”
荣王道:“万事多一层防备也是好的。”又轻轻叹气道:“现在城内情况也不明了,本王倒是听说此城内有一条密道,若真是这样,倒真麻烦了。需得一熟知城内情况者,我们才有十足的把握。”
清漪莞尔一笑道:“殿下可是忘了,入山时俘获的童将军。”
荣王听此凑近清漪耳边邪魅一笑,眉目含情道:“姑娘还真是天选之人,本王遇到你之后,皆能逢凶化吉。惟愿姑娘时时相伴才是。”清漪看到这张英气十足的脸离自己如此之近,近到能够感受到此人呼出的鼻息,温暖而炽人。清漪不由得往后退了几步,脸上也泛起了不明显的红晕。颔首道:“殿下说笑了,我去看看童将军。”说罢抽身离去,她实在是不清楚看起来英俊儒雅的荣王三番五次的挑逗自己,到底有何用意。
再说荣王那如桃瓣般的面颊本身就极显年轻,虽说戎马多年,但却不见衰老之态。只是肤色比别人略重些,这不仅没为他添了年龄,反而看起来更为刚毅,更有男子气概。因此荣王虽然春秋已过而立之年,但英俊潇洒并不逊于少年郎。因而表现的稍微轻浮些,竟比少年郎多了几分如酒般迷醉的魅力。
清漪走了不到一箭之地,荣王赶上来低声道:“姑娘莫嫌我唐突冒犯,只是现在不与你表现的亲近些。日后回朝怕是不好交代你与本王的关系。众人会相信本王从南域带回来一个貌美的姑娘却与她并不亲切?也和她之间没有男女之情吗?再说姑娘与本宫相处,也不必拘礼,自然而然。”
清漪已从刚刚那窘迫的气氛中镇静下来,听到这些话也并不介意,反而笑道:“那殿下是准备让我扮演一个诱了皇子折腰的红颜?还是一个甘愿跟着陛下南征北战的知己?”
“那自然是要扮演一个本宫心悦的女子,守护终身的挚爱。”
清漪知道这也并非真正男女之情,不过玩笑而已,也放松下来笑道:“自古皆是痴男与怨女,殿下不要错付了岁月。”
荣王笑道:“那自然不会。”
清漪笑而不言。
远处有一道目光注视着荣王和何清漪渐行渐远的身影,露出了不悦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