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同人之惊鸿照影》不问亦不知

103、第九十八章 离别与重逢

　　“怎么回事？”留在彭格列总部的众人迟疑地相互看着，他们手中的彭格列戒指上燃起火焰，猛地蹿起来竟有一丈多高。
　　庄辞原本在一旁静待时机，见此情景立刻警惕起来。
　　而那火焰之中竟模模糊糊地显出人形——是彭格列十代的七人。彭格列戒指具有沟通时空的功能，这一点虽然从阿若那里听说过，但是从未真正见识过。更令人奇怪的是，他们在阿若记忆中所见的还只是少年模样的彭格列十代及其守护者们，而当下出现的分明已经是成年模样。
　　“阿若呢？”沢田纲吉面色慌张，而另一边出现在紫色火焰中的云雀恭弥面色沉沉，身上的黑色怒气几乎要变成实体。
　　“一定要告诉阿若，绝对不能召唤白龙。”沢田纲吉对Gitto道，因为只是火焰凝聚而成，他的身形虚浮不定，声音也模糊不清。云雀恭弥从刚才开始就没有说话，只是打量周遭，实现落在有着与庄珏相同样貌的庄辞时停顿一下。
　　“阿若已经前往妖界与庄羽争斗。”Gitto看自己的后辈们露出那样神色，心知有异，皱起了眉。
　　“阿若与道家的枫打了赌，若是她召唤出白龙的话，便会输了这一场赌。”时间紧急，不及谈及前因后果，只好简短道。
　　阿若前往决斗之前，未免万一，曾经留下直接联系的方式给Gitto。如今见此情状，自然立刻便要联系阿若。然而那符纸却无半分动静。
　　怎么回事？
　　云雀恭弥却先有了动静，他周身燃烧的火焰猛地熄灭化为实体，落到了地上，一步步，他亮出浮萍拐靠近看似置身事外的庄辞：“是你！”
　　脖颈被对方抵住，迫人的气势自四面八方而来，几乎要将自身吞没，庄辞却露出笑容：“不知先生何意？”
　　她有着与他们所在那个时代的庄珏一样的容貌，甚至能窥出同样的临危不乱、气定神闲。云雀恭弥微微眯了眼，阿若曾经提起过，她所学多出于枫。从阿若本事以及这几年跟道家的枫打过的交道来看，这个与阿若小姨有些极度相似容貌的人会出现在这里，他并不相信毫无意义。
　　“便有些什么？先生又当如何？”似是看出云雀恭弥眼中深意，庄辞的笑容越发明艳，像是乍然绽放的牡丹，国色倾城，有着与在阿若面前截然不同的风貌，她缓缓推开浮萍拐：“阿若或许有所知觉，但是记忆被混淆的她却无从窥知全部真相。她在抗拒着召唤白龙，但是一旦使用灵力过度的话，即使与她本意相背，白龙也会再现人间。现下她驱动这样大一个阵法，恐怕很快便要坚持不住了吧。”
　　似是挑衅一般，她扫了周遭的人一眼。
　　然而回应她挑衅的并非在场众人，而是震动的阵法。
　　“怎么回事？”她不由得出声。
　　“你太小看阿若了。”云雀恭弥开口，若是之前还有一分由于阿若这次要遇上的是之前有着过多纠缠的庄羽而起的担心。现下便已笃定，阿若不会输。
　　——
　　庄羽剑势如虹，直刺对面的阿若，却在对方一句话时败下阵来：“阿羽，我知道你已经记起来了。”
　　颓然放下剑，庄羽与阿若相对而立，勉强挣出笑意来：“你怎么猜到的？”
　　“招式，你的招式已经和我们上次见面不一样了，而更像我们以前对战的时候。”阿若垂了眼眸，“抱歉，阿羽，我不会再成为灵术师了。”
　　“有了过去的记忆果然还是一柄双面剑。”因为有了记忆所以了解阿若的行事风格，却也因为有了记忆在过招之间不由得带入过去。
　　——他们之间太过熟悉，熟悉到违背自己的意愿，身体就有了本能的反应。
　　“你呢，是否也夺回了属于自己的记忆？”
　　“身为灵术师，要是旁人对自己的记忆做了手脚都无法察觉，那未免也太弱了。”
　　那次她的记忆出现混乱状态的时候，庄辞进入她的记忆不是为了荡清迷雾，而是为了重塑虚假的记忆。枫大概早已了解，自己回对有着与小姨相似面貌的庄辞少几分戒备。
　　周遭漾起光华万千，有谁缓步而来。庄羽静静看着巴勒莫出现在眼前：“我早该明白的，只要你愿意，一向能够蛊惑人心。为了云雀恭弥，你竟然做到如此地步。”
　　驱使着这个巨大阵法并非阿若，而是巴勒莫，既然是这个城市的妖精，他自然也有这样的能力。
　　无论是召唤白龙，还是避免前往妖界，都只是为了一件事。为了不再唤醒她体内原本已经枯死的灵络。阿若既然心中有这样的警觉，自然不会毫无准备。
　　当年一战，阿若受到咒术的反噬，体内的灵络全部断裂，只是因为当时阿若灵力耗竭才表现出消失的假象，实则只是枯死。这才会有后面的复苏。阿若来到这个时代之前，枫使用咒法短在断裂的灵络间构筑联系，每当阿若的灵力游走其间，灵络间的联系便会增强一分，灵络重新长起召唤出白龙的刹那，便也是阿若重新成为灵术师，输掉这一场赌局的时刻。
　　阿若赢了这一场赌局，同时也意味着她抛弃了过去的一切。那么，固执想要记起过去的自己究竟又是为了什么。
　　阿若一字一句回答得笃定：“不只是为了他，也是为了我自己的道。无法在沿着枫所画出的道路前进，是因为我所看着的方向已经不同了。”
　　有风在天地间游荡，浩荡宽阔。长久的沉默之后，庄羽终于有了决意。
　　“那么，就当做我的临别礼物吧。”他伸手指了指阿若，有细细龙吟传来，而后白龙隐隐浮现。“你之所以会有灵力恢复的迹象是因为当年白龙依然蛰伏在你残损的灵络之中，只要白龙离开，你便会真正成为普通人。”
　　庄羽开口念着什么咒语，而后白龙身形大涨终于呼啸而出，而随着消失的是阿若体内的灵络。
　　白龙盘旋在阿若身遭，轻轻蹭着阿若的脸颊，怀念而不舍。阿若的手重复着举起又放下的动作，终究伸手摸了摸白龙：“对不起！”
　　抉择的同时意味着失去。
　　庄羽一挥衣袖划出一道归往自己真正所在时空的入口，而后斥道：“白龙！”
　　白龙流连不舍，却知道已经无法继续留下去，缓缓飞行而去，几度回头之后终于消失在入口后面。
　　“那么，现在轮到我了。”庄羽原本想冷声冷色道别，出口终究软了腔调，对着阿若，即使自己是被抛弃的那一个，他也始终无法强硬起来，走到阿若面前，“以后不会再见了，但是，请你一定幸福。”他在阿若额头落下轻轻一吻，而后化风而去。而阿若被一股和风缓缓吹拂，落到地面上，此刻她真正是个普通人了。
　　看着合上的通道，阿若怔立良久后，转身。巴勒莫立在那里，似是想说什么，在脱口而出之前转了话语：“该回去了。”
　　彭格列总部内，阵法持续摇荡之后终于平静，阿若与巴勒莫出现在阵法中心。
　　“阿若，你……”
　　在淡淡的光影中，阿若的身形缓缓抽高，面容也变化起来，像是一瞬间成长，光华摇曳。看清周遭的人之后，她对着云雀恭弥开口：“恭弥。”
　　“欢迎回来！”
　　离别与重逢，一切尘埃落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