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同人之惊鸿照影》不问亦不知

102、第九十七章 对抗（下）

　　当天晚上，包括不喜群聚的阿诺德在内的彭格列七位高层都受到阿若的邀请来到约定的地点，在他们面前，原本被阿若置于掌心的小巧模型延展扩大，在宽阔房间的中央悬空浮着，如同无数光线编织而成，纤细而精致。
　　房间内没有其他光源，只有眼前淡淡光辉映在阿若的面庞上，此刻她的神情是真正身为灵术师的模样：“诸位，这便是我这阵子以来的成果。”
　　斯佩多伸出手去触摸面前的模型。却被无形的屏障阻隔：“nufufufu，那么这个的作用是什么呢？”他的笑容在夜色中绽放，犹如幽幽浮现于暗井之上的荼靡花。
　　“我和他之前是认识的，我想这一点诸位大概也猜到了。真正对战的话，我未必会输。”这一点阿若是有自信的，“但是由于我自身的原因，我无法直接前往妖界。因此我设置这个模型是为了在小范围内将空间联通起来，混淆对方而达到诱使他来到我的领域的目的。”
　　“那么，你叫我们来的目的不仅仅是告知我们这个计划吧。”斯佩多说出在场众人的疑虑。
　　“最好的时机是在满月之际，自古以来，月亮对于这个世界有着特别的影响，但是那一天他一定会特别防备。因此我希望借助彭格列诸位的戒指的力量。因为你们所拥有的戒指的力量是时间。”
　　“我同意。”Gitto答。
　　其他几人尚未表态，阿诺德打量阿若片刻后微微点头。斯佩多露出微笑：“既然如此，我也没有意见。Nufufufu，希望若小姐不会让彭格列失望。”
　　事情便这样定了下来，今日是阴历月初，满月在半月之后。阿若提出的计划是混淆整个巴勒莫地区的时间概念，妖界虽然是在另一个空间，但是借着月亮的魔力两者之间联系会不断靠近。为了避免大跨度的时间变化引起人们的不适以及对方的警觉，阿若选择的是将每天的时间混淆一点，而使得满月到来的时候，对方不会察觉。
　　“这样不会太冒险吗？”庄辞也在场，整个计划涉及了时间与空间的操纵，对于普通灵术师来说，仅仅是操纵其中一个也是巨大的冒险。
　　“可以。”阿若回答，她的目光注视着模型，那里面充溢着锋锐的光芒。“那么，可以开始了。”
　　在他们脚下的地面上用白色的粉末画着巨大的阵法。各人在阿若指出的位置上站定，阿若开始念动咒语，洁白柔和的萤光如飘舞的绸带在整个空间内轻轻拂动，Gitto等人催动意念在戒指上燃起火焰而与阵法产生共鸣。像是被什么吸引一般，那火焰自戒指上升起，而后落下消失在脚下的白色线条之中。
　　在火焰与阵法融汇的一刹那，阵法之中所有的人都感受到有什么东西以脚下的阵法为中心，以温和却不可拒绝的趋势扩向四周，犹如在湖心投入石子，波纹扩大至整个湖面。
　　“可以了。”阿若语气笃定道，但是Gitto却没有错过那一瞬间阿若微微皱起的眉，因此等到其他人都离开之后，问阿若：“方才有什么问题吗？”
　　阿若摇摇头：“不是阵法，是我自己。”知道以Gitto的敏锐肯定是察觉了什么，但是连她自己都不清楚的事情实在是无法解释，在刚才，所有的彭格列戒指燃起火焰的刹那，她似乎听见有谁在呼唤自己，以陌生而熟悉的声音。
　　“会是阿若所在的那个时代的人在呼唤你吗？”Gitto微微沉默后道，如阿若所说，彭格列戒指能够勾连时间，那么这不是没有可能的。
　　阿若点点头，这个答案确实最有可能，但会是谁？而且为了避免影响过大，她有意识地将戒指的效力控制在一定范围内，为什么会连接到另外一个时空？
　　“暂时不考虑这个问题了，毕竟当下的事情才是最重要的。”阿若看着悬浮在空中的模型道，“我倒不知道阿羽忘了过往记忆这件事是好是坏？”
　　若是还是以前那个与她并肩作战的阿羽，恐怕是最了解她的战术的人，那么这些计策还能起作用吗？
　　——
　　“阿若，阿若，你怎么在这里？”Cristina清晨来到花园原本是想采撷鲜花作为餐桌的妆饰，没有想到会在湖边看见阿若盘腿坐在那里休憩，衣裳边角已经被晨露沾湿，不知道是很早就来到了湖边，还是根本整个晚上都在这里。
　　“Cristina？”阿若睁开眼，眼下有淡淡的青色，“我在观察巴勒莫的灵力走向。”
　　夜晚喧嚣寂静之后，灵力的走动更为频繁也更为清晰，阿若在族中受到信任不仅仅是因为她在灵术上的出色，也因为她行事稳妥，凡事都有后备。譬如上次固然由于关心则乱上了巴勒莫的当，但她在彭格列总部设置的结界使得对方也没能讨到好，而这次施下阵法之后也是时时注意着周围的动向。
　　Cristina对于阿若他们的计划并不了解，但也清楚灵术师的事情自己了解不多，不好随意置喙，只能从自己的立场出发道：“如果是这样，阿若你至少告诉我一声，你这样要是生病了怎么办？”
　　从Cristina的怪责中可以感受到对方的关心，阿若露出淡淡的笑容，在晨光里清浅如初绽莲花：“嗯。”
　　Cristina一时不知该作何感想，虽然将那么多的事情压在一个十五岁的女孩身上让人感觉很残酷，但不得不承认的是有阿若作为同伴让人感觉很安心，似乎无论是多么紧急的情况都不会从阿若身上发现那种紧绷感。就像是告诉旁人所有的事情一定都会完美解决一样。
　　接连几日阿若都是日夜颠倒，Cristina配合着她的时间准备饭菜，夜间也是小心照应着，阿若一向不喜欢麻烦别人，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月圆之夜，然而整个巴勒莫，唯独此刻身处阿若所画出的阵法中心的众人能够真实地看到圆月，其他人都陷入混淆的时间流动里，沐浴于缺月之下。
　　“那么，在我与阿羽战斗的过程中，希望彭格列的各位能够支撑住这个阵法，阿辞也会在这里协助诸位。”此时的阿若站在阵法中心，一身轻装，唯独她手中紧握的剑能够让人感知这是一场恶战的前夕。光辉涌出，将阿若淹没其中，当她在此睁眼，面前是千山万壑，云雾奔涌，而庄羽正坐在断崖之上，双腿悬空，一派懒散适意模样，察觉她的到来，侧首看过来，锐利的目光之中仿佛藏着千万光年之外的混沌初开模样：“你终于愿意现身了。我还以为灵术师已经懦弱如此，不敢在妖界与我为敌。”
　　“我并不想与你为敌。”
　　“呵！”回应阿若的是一声冷笑与随之而至的一道冷光，撕裂空气后将阿若身后的巨石粉碎。阿若方才避开只在短短一瞬，受余波激起的灰尘波及，轻轻咳了几声，淡淡道：“还是要打了再说吗？”
　　长剑出鞘，锋芒映日生寒，似是皑皑雪山之顶撷来的一束光，与阿若身上祥和的气息迥然相异却分明相辅而生。
　　下一刻，两股巨大的力量冲撞在一起，形成肉眼可见的气缠斗绞杀，使得空气也变得凌冽起来。原本自在舒卷的云雾受着剑刃交接的激荡扰动四散而去，露出崇山叠岭遮掩之下的险峻峭壁。站在妖族顶端的龙与最优秀的灵术师之间最适合的交流方式大抵便是这样的拼斗，不问生死，不问前尘。
　　而在另一个空间内的众人察觉不到这里的激烈战斗，但因为突然而至的变故而掀起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