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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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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四章
一天丘湟借有事之名,避开了妻子,去了那白河边上纾解郁闷愁苦。
那日正巧午后,风高日丽,白河河水经那阳光一照,波光粼粼,耀耀生辉。这丘湟呆了半个时辰,渐渐平复下来,心绪理了大半,随手摘了几支河畔的奇花,想着回去送予妻子。正打算离开,却见一白色的身影闪过,定睛一看,只见不远处,一白衣女子侧身坐在矮石上,恬静的侧颜,金色的簪子将一束乌黑的秀发挽于耳侧,剩余的青丝自然的倾泻着。微风轻卷,让他难忘的,是白衣女子散发着的清冷的气息。她就那么静静的坐着,一身村里难见的花纹勾勒式样的月白纱衣,似乎从这条白河而生,为她自己而活,丘湟这样奇怪的想着,觉得甚是奇妙,又想起诸多烦心事,不由感慨。
丘湟性好自由,洒脱,但活了三十载有余,也未尝到真正自由洒脱的生活。
回家后,他将那记忆绘作了一幅丹青,题“神之所至”并小心的放置好。
但没有想到的是,妻子柳氏一日偶然看到画卷后心生误解,哭泣不止,竟收拾了衣物细软,只留下字条“从君心之所向”,离开了丘湟,无迹可寻。
丘湟终日借酒消愁,再加上此事传开,村民们闹哄哄的的指责蜂拥而至,他更是变得消极,度日如年。
他怎么也没料到,这幅画竟让他的生活变成这般境地。”
听到这里,高衔习惯性的挑了挑眉,突然拍了拍林既白,小声道:“哪有儿花生米?”
“哎我听的正伤感呢,一边去。”林既白不动。
高衔理了理袖口,看林既白那聚精会神接着听的模样,不禁有些诧异好笑。胡先生说书的确引人入胜,况且这也算是他第一次好好的听胡先生说书,天晓得他高衔其实心里想来好几次了。但不知为何,高衔听着这个故事,只觉心里闷闷的,极不爽利,便想着到外面透透气,顺便买点吃的,再回去继续听,想来那时也不迟。
悄无声息地走了出来,高衔想着似乎右边拐角出去有家卖烧饼的,便踱步走去。
走至拐角,却猛的急窜出一个人来。
那人人显然没刹住步伐,两人重重的撞到了一起,只听得什么东西窸窸窣窣散落了一地。
“嗷”高衔有些吃痛的站稳,定睛一看,只见一身着灰布衫,约莫三四十岁的男子,面容枯槁,却又带着几分书生气,正一手扶着墙壁,吃力的稳住身体重心,男子面露急色,作势去拾散落在地上高衔脚旁的…画卷。
高衔下意识的往下一看,想要去捡,却在手指触摸到卷面的时候愣住了。
这是一幅普通的画卷,因散落在地,画面不小心铺散开来大半,有些泛黄的画纸暗示了这画的年岁。而这些都不是主要的,令高衔诧异的,是这画的内容。
“所以,就是说因为你觉得那幅画太像那出故事里的描述的,所以带着那大叔来问我那故事的结局?”林既白一脸吃了苍蝇的表情。
高衔想反驳,又不知说什么,只得靠在一根梁木上,与布衫男子面面相觑。这时日头正热,街上的人不多,三人杵在街道旁的一口井旁,太阳热的三人额头都开始冒出细细密密的汗水来。高衔看着中年男子痴痴地笑着,空洞的神情和手里的画卷,那实在太像胡先生说的那出白河卷里的那幅了。没想到当时那中年男子听到他喃喃自语的“白河”二字,脸上的疲倦一扫而空,整个人变得十分激动,死命冲上来拽着高衔的双臂,重复的说:“你知道!你知道!”
“我不知道啊。”高衔惶恐,纳闷怎么今天尽遇这种状况。
“你不是知道白河吗?”中年男子焦急的问。
“我只是听了一个白河卷的故事。”
只听那男子“哦?”,神情转而变得兴奋,语调变得轻缓的问:“小兄弟,告诉我,白河卷后面的故事是什么?告诉我,接下来我该怎么做?”
白河卷后面的故事?
不得已,他才带中年男子去找林既白。
“你以为他是丘湟啊!”林既白恨铁不成钢的看着高衔,仿佛两人中他才是那个年长者。
“我还真快这样认为了。”高衔挑了挑眉,热的用手扇了扇风,却不顶用。
“啧啧啧,我说你这小子什么时候跑出去的,我都听完了还不见你。”林既白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继续道:“原来你是去犯傻了啊!你…”
“嗬!”高衔一巴掌往林既白那喋喋不休的脑门挥去。还真是没大没小了啊!
“哎!”林既白停下来,欲言又止,“唉!”又叹了口气。他转移目标:“这位大叔怎么了?”,并用手在中年男子面前挥了挥,对方却毫无反应,仿佛被抽空了灵魂一般,只是傻傻笑着。看中年男子布衫破旧,风尘仆仆的样子,林既白摸摸头不解:“我发现这叔像是哪里流浪来的。”
高衔没说话,走上前来,凑近看中年男子的神情,“真是奇了,先生?先生?”他问,中年男子突然僵硬的转头对高衔做了一个诡异的笑容,“你知道的。”
两人同时冷吸了口气。
“高衔,你知道什么啊?”林既白惊讶的问。
“我什么也不知道。”高衔都想吐血了,面部抽搐着。
接下来无论他们怎么问怎么说,中年男子一句话也再没有了。
“怎么尽瞎碰上怪事?”二人不约而同仰天长叹。
“既白,你也碰上怪事了?”
“是啊,说来话长,回头和你说。”
“那画呢?”林既白这会儿开始好奇,看向高衔。
“看来我们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高衔抽出卷轴,递给林既白瞧,“争取日落之前医出匹活马来。”
林既白打开画卷,看到画的内容的时候,吓了一跳,“太像了吧。”起初听高衔说,他以为只是有些相似而已,没想到,相似程度简直像…根据那故事画出来一样。
“难不成咱们撞邪了?”林既白有些紧张。“哎呦我真是…”
“撞邪的不仅是这个。”高衔指了指画的最底下。
“丘..湟...作于...”林既白瞪大眼睛看着高衔。接下来的一句话换做高衔诧异了,“可是白河卷里的丘湟…最后…死了,跳进白河自杀了!”
“什么!”
林既白竭力压住内心汹涌,引的五官表情完全不受控制。
“既白,走,咱们去找胡先生,这事咱们够不着边啊。”高衔无奈的挑了挑眉。事到如今,两人糊涂不如三人糊涂,这桩事不信到胡先生那没点头绪。
林既白了然,看了看依旧神志不清的布衫男子,吸了吸鼻子。“好,也没辙了。”
“诶这大叔虽然神智不清,但果然跟着我们走啊。”
“啊啊啊啊啊,这么诡异的事,高衔,要不咱扔下他跑吧!”
一路林既白的哀嚎。
一条幽静的小道,越走越暗,像是走不到尽头。旁边种着的淡紫色的花绽放出红色的果实来,娇艳欲滴,却又显得有些阴森森。天色明明还亮,却有不少的烛火不规则的摆在地上,让人为了躲避一步一步走的艰难。
“大师,您真有办法救我们的儿子?”屋内,一对夫妻站在一对百鸟屏风前,正是林父林母。
“你们若是不信,可以随时离开,另寻高人。”一个洪亮的声音传来。
林父林母面面相觑。
“你们的儿子,出生之时,凤凰泣血,曾有死而复生之兆,应该有高人算过,这孩子活不过二十岁吧。”
“大师求您救救我们的儿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