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收拾残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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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千越是被小晋焦急的叫声唤醒的。外面天光已大亮，早春时节，春光正好，映的屋内光影斑驳。宫千越想撑起身子，腰部一酸，又跌倒在床上。
对小晋微笑道：“小晋，你扶我起来。”
锦衾因为宫千越的坐起而滑了下来，小晋又尖叫了一声，“宫主，你这是怎么了？”
宫千越低头，发现自己脖颈附近深深浅浅的痕迹，顿时面红耳赤，连忙躲到了被子深处，把自己盖得严严实实的，然后才说道：“你刚才进来的时候喊什么？”
小晋瞪大了双眼，不可思议的看着宫千越，只把她看得羞得低下头去才回过神来看四周。欢好过的房间处处是破绽，但小晋一直不敢确信，直到看到锦衾上的斑斑血迹。
小晋呆呆的看着宫千越，半晌才说道：“妹妹，是谁？”
宫千越羞不可抑，脸红了又红，才细若蚊蝇的说道：“云。”
这个名字猛的在小晋的脑海中炸开了。
小晋讷讷道：“宫主，云王子，他离开了。”
之后的宫千越一直回忆不起那几天是如何度过的，太过痛苦的回忆被压在了记忆的最深处。
呆坐中小晋帮她穿好了衣服，手划过后颈处想把头发梳起见到下面隐藏的暗红色痕迹，手微微一抖，扯动了宫千越的发梢。宫千越如梦初醒，赤足在地上一点，连云七步随心而发，转眼间已经掠出门去。小晋哪有心情赞叹宫主的轻功又进益了，连忙提起宫千越床边的绣鞋，追了出去。
宫千越三纵两纵，已经来到后院，站在泛着青苔的石板上，迟疑着不知往哪里走。听小晋说炼铮云留给夜敬谙一封信不告而别，转过身想去找夜敬谙的时候，却不知夜敬谙什么时候已经静静站在身后，手中拿着白色的信笺。
宫千越的身体比脑袋反应更快，一刹那已经跃起，宽大的玉白外罩在风中飞舞，去抢夜敬谙手中的信。虽然风声很急，夜敬谙却不闪不避，反而上前一步，伸手揽住了半空中的宫千越，抱着她坐在附近的石凳上。宫千越没有发现两人暧昧的姿势，只是紧攥着信，迫不及待的读着。
小晋的轻功远不如宫千越，宫千越一跃而过的墙她只能用手撑着翻过去，当她跌跌撞撞来到后花园的时候，正看见宫千越坐在夜敬谙的怀里，颤抖着盯着手中的信纸。夜敬谙的手在宫千越后背上轻抚着，如同安慰炸了毛的猫一般。
小晋心中隐隐觉得事有蹊跷。夜敬谙见小晋若有所思的表情，俊颜一沉，冷酷的目光在小晋脸上一扫而过，抚着宫千越的手却仍传达温柔的要义。小晋被夜敬谙纯然尖锐的眼神所震慑，不敢上前。
夜敬谙接过了小晋手中的鞋，握住了宫千越的脚，耐心的为她穿上，然后双手环住宫千越的腰，把跑散开的腰带重新缠紧。宫千越恍若未觉，仅仅数行的文字她已看了两盏茶的时间。
直到有泪水模糊了纸上的字宫千越才恢复了神智，空茫的双眼望向四周，看见一脸焦急的小晋才哇的一生哭了出来。
合夜敬谙和小晋两人之力把宫千越安抚到屋内，喂她服下了安神的药物，两人方退出房外。
小晋见夜敬谙将欲行，想起他之前冷厉的表情颇为胆怯，但出于对于宫千越的关心，仍然叫住了他：“夜太子，没有什么吩咐吗？”
夜敬谙没有回头，只是说道：“好好照顾太子妃，陈侍卫和第三神官有武林的事情要忙，沈公子昨晚已经去了城外别庄。我还有些事情没有处理完，一会儿等越儿醒了派人来通报，我会过来陪她。”
小晋说：“太子爷，您应该知道小晋问的不是这件事情。”
夜敬谙停下了脚步，转身问道：“那你想知道什么？”
小晋鼓起勇气：“太子爷是不是知道了宫主身上发生什么事情了？不然为何会如此沉着？”
夜敬谙不动声色的说：“清晨云王子辞行的时候和我略提了几句，我很是惊讶，但还是尽量妥善安排他离开朱雀，从青龙绕道进入白虎。”
小晋道：“可据我看，云王子应该不是如此孟浪之人，他应该知道宫主一颗心系于他身上，玄门主和陵护法都是好相与的人，无需用强，而且云王子是受着皇家教育长大的，这种事情怎好开口……”她看着夜敬谙在袖子里藏的手越攥越紧，聪明的住口。心里已经笃定这其中一定有夜敬谙的搅局，只是不知道手法罢了。
夜敬谙冷冷的问：“那你认为是本太子说谎了？”
“小晋不敢。”小晋震慑于夜敬谙勃发的霸气，屏息不语。
可是夜敬谙与其他人不同，他完全摒弃了初见时温文尔雅的模样，越来越显出了城府极深，喜怒不显，面和心狠的特质，曾以为他是腹黑，也是爱宫主的，可是现在他的所思所想完全令人琢磨不透。小晋虽然有现代人的智慧，可是面对这种帝王心事也是无可奈何，只能暗下决心护着宫主不再受伤害罢了。至于求助玄门主，小晋左思右想，觉得现在时机不妥。虽然宫主对云王子情根深种，可是对玄门主和陵护法绝非无情，小晋知道宫主绝不愿意再给二人添任何心伤，思来想去打算先瞒下此事。
夜敬谙见小晋站在那里暗暗想自己的心事，心中其实烦躁不堪。这是多年来他布的最痛苦的局，可是……
只能淡淡的说：“有什么事情再回报给我，需要什么直接和管家打招呼向内务府支取，别闹的满府风雨就好，这毕竟是我的太子府，你跟随太子妃多年，也是聪明伶俐的紧的，相信你知道该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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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晋趁宫千越浅眠的时候去捏她的胳膊，暗暗着急，数日以来宫主已经瘦了一圈，每日食水沾唇而过，目光飘忽，虽然柔顺，自己说一句答一句，但是精神好像飘向了远方。
宫千越被小晋一碰触就醒了，睁开迷茫的双眼看着周围。小晋后悔自己的莽撞，想说个笑话给她解闷，听得身后有人说话：“越儿，几日不见，怎么憔悴成这样了？”
宫千越迟钝的斜望去，几日来第一次流下泪来。
小晋蹑手蹑脚离开相互依偎的父女，带上了门，暗暗松了口气。宫主和其父都是被情深伤，相信宫主的父亲一定能够安抚好宫主的。
忽然间小晋甚为思念半年未见的无双。那人虽然单纯不成熟，但是他的心一望即知清澈见底，比起宫主身边形形色色的男人，要更对自己的脾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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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晋澜静静抚摸着女儿的头发，看她紧紧的抓着自己的衣襟，在自己怀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心中忽而生出一种奇妙的感觉。越儿，是自己百年之后留在世上的纪念。
朱雀羁留十数载，每日除了思念独孤彩外，宫晋澜常常会恐慌，自己若一辈子不能再见小彩，那么谁还会再记得自己？自己与小彩这段缠绵悱恻的爱情又有谁会知道？宫晋澜天资聪颖，唯一生执迷于情，可但凡天才皆惧被世人遗忘，宫晋澜也不例外。可是看着自己的女儿如此出色，老怀弥慰，性子也不似原来乖张，对于女儿也有几分真心的疼爱。这几日帮着夜敬谙彻底肃清了朝中反对势力，也听说了女儿曲折的情路，心中大为感伤。夜敬谙也算是传承了他的衣钵，他中间动的手脚自己也可以推测出来。原本是颇为迁怒于始作俑者夜敬谙的，可是那日夜敬谙望着脚尖，平静的说道：“第三殿下，那种看着自己心爱女人和别人上床的感觉已经是我最大的惩罚了。”
宫晋澜心头如同重击。这种感觉他自然难以忘记。小彩中了蛊毒，解毒方法也那么霸道。多少个夜晚自己站在别人窗边偷窥里面缠绵的身影，心痛如万箭攒心，抓住屋檐的手心早已血迹斑斑。去看夜敬谙的，果然如此。夜敬谙面色苍白：“我计划了数月，最终发现只有这种方式才能留在她的身边。她对炼铮云的心思我早已看出，与对其余二人完全不同。可叹陈沈却毫无知觉。如果我不这样谋划的话，炼铮云若在朱雀盘桓更久，保不准越儿有和他携手放弃一切的那一天。只恨我见越儿日浅，没有赶在众人之前，不然，我定护她一生，让她死心塌地的只爱我一人。”
宫晋澜点头，“那我信你一次。可是这朱雀的事务你打算如何处置？越儿她绝不可能和你留在这里的。”
夜敬谙胸有成竹，“神官，哦，不岳父请放心，我会安排好的。”
作者有话说
第73章 收拾残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