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魔录》罪的天使

2、黑白02

　　冰晶花何时开了？空鸣鸟又在哪里啼叫——那种只在初秋飞过苍穹的鸟儿？我飞在蔚蓝色的天空下，看到光明时的天堂充满了生机：无数骄傲勇敢的禁卫军穿流不止；无数的眷侣依偎在冰晶树下，赏冰晶花落。那都是一幅幅美丽的画卷。对大多数天使来说生命也只有一次，即使很长，他们也不愿浪费每一寸光阴——享受生命中的快乐是他们最高的愿望。我很高兴我看到了他们追求快乐，他们的笑，至高无上。假如我没有要事的话，我一定也会融入这番美景，享受我本应平凡的天堂年华。可惜，我不能……
　　不远处是圣域极负盛名的舞花泉：舞花泉的泉水是金色的，泛着闪闪发亮的水泡，一团团的水雾更使泉水显得朦胧。舞花泉有四个泉眼，每个泉眼都不时地喷出水柱。这是一处由远古的天堂的王施过魔法的泉涌，所以它每一次喷出的水柱都会化作一朵朵美丽的花徐徐落下。在同一个泉眼很难看到一样的花朵，甚至是花瓣。舞花泉的不远处有一组石凳，几位已经向老的文人雅客趁着人多时节来此赏景赋词，诗词的美好并不是年轻的天使能吟得出来的，只有借着他们年迈的光辉，丰富的阅历，才能颂出的少有佳篇。如果我有时间，我一定也会融入这处清泉，洗去一切繁杂，净化我的灵魂。可惜，我不能……
　　我扇舞着羽翼，飞离了这个逸乐园……
　　我继续飞，高空的温度骤然下降，冰冷的空气刺痛着我的每一寸发肤，难以忍受，就好象我所选择的路，布满荆棘。多想念童年的时光，躲进母亲的温柔的羽翼，让父亲为我歌唱：“你是我永远的唯一，纵然将整个天堂都赐予我，抑或是金碧辉煌，我只要你，我只为你，而永远地歌唱。”然而，我不能，我不能回逆到童年的时代。我有路，即使布满荆棘也不得不走的路。
　　到那里，因为那里才是我的出路。
　　到圣殿，因为圣殿就是我的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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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双足轻轻的落在松软的云路上，双翼也已合拢，我从神圣的石像下迈过，澎湃的心就好象要跳出喉咙，从未止过。我蹬上金碧的石阶，最后，驻立在圣殿的金门之前：傲视天堂其他的一切，一览圣殿无庸质疑的雄伟，壮丽，与史诗般的气魄，惊魂。
　　我贪婪于这种阳光，无限呼吸；我陶醉在这种光环，寸步难离。就在这时，圣殿洒满阳光的里面度步走出一个天使——披着金色的斗篷，穿着银闪的铠甲。他的年岁似乎已过了三千载，花白的胡须系于腰间，满是皱纹的脸更显得老态，只有他那炯炯有神的目光在光芒的映衬下绽放色彩。在他的面前，我就如婴提撒娇于长辈，幼小无力，只有他慈爱的目光赐予我站立的力量。
　　“你就是圣域西边那个最有资质的天使吗？”老天使温和地问道。
　　“是的，您是……”我怀着敬意地回答。
　　“孩子，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你要去的地方和你的使命。”老天使向旁边退去，让出了一条洒满金光的路并示意我过去。顺着这条路，我只看到金黄得发白的光。我发现自己被迫地往前走，我意识到这就是那个传说中的天使拥有的魔法“灵魂束缚”。难道……
　　那到眩目的白光很快将我笼罩，我的视野漆黑得一片空白……
　　…………………………………………………………一股温暖的寒意流遍他的全身。
　　他睁开睡着的双眼，意识到自己刚刚的失态。他屏住自己的气息等待天堂的王的责罚。
　　“我的爱臣，你又一次闭上了你明亮的眼睛。”圣殿的深处传来一阵声音，也许可以说是直接传入了他的脑海。
　　“神，我敬爱的天堂的王，我为我刚才的举动表示深深的忏悔。”
　　“又是那个梦吗，那个没完没了重现的梦？”
　　“是。”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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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穿过了那道门，发现自己已落在了神——天堂的王——所设下的种种考验之中。度过了不知多少个酷暑烈炎，熬过了不知多少个严寒霜雪，我通过了。我踏过一路长满的荆棘，再一次来到那个老天使的面前，现在的我仿佛历尽沧海而变得成熟，但他只是柔和地笑道：“恭喜你，我亲爱的孩子。你现在已是新一任的土灵元素使。我是高出你一千个岁月的已年迈的风灵元素使，麦西尔。”
　　我感到无法说出的兴奋与光荣，虽然我已经知道自己来此的目的。我突然感到一阵眩晕。片刻之后，我发现自己已穿上了银亮的铠甲，白色的披风悬在我坚实的脊背。我的左手也从此握到了上一任土灵元素使留下的宝剑——斩魔剑。我凝望着剑，那剑很柔软，却很锋利。我欢快地问：“麦西尔前辈，据我所知天堂一共有五大元素使：风，土，火，水，金。那么，您能告诉我其他三位是谁吗？”
　　麦西尔和蔼地说：“没错，还有三位元素使。一位是冷峻无情的火灵元素使；一位是聪慧可人的水灵元素使，蒂菲尔；还有一位是金灵元素使——除了神，没有人知道他真实的存在。”
　　我环望四周，依旧是金碧雕琢的圣殿，我的故乡——遥远的圣域西边——已被云所遮掩，完全不能映入眼帘。原本璀璨的朝阳现在已变得黯红，落入山间，只留下一抹温柔。突然，两个穿着银甲的天使从远处飞来，他们慢慢扇动着翅膀落在我的身边。
　　那是一种可以另所有男子为之倾倒的娇人的妩媚的美丽，那是一双可以让所有男子为之升华的纯洁的明亮的眼眸。我炽热的目光久久未能离开，我的心更是无法平息的狂跳，我以为自己再过一会便会醉死在她的温柔之下。
　　麦西尔前辈看见我如此窘态只是呵呵地笑着说道：“你看到了吧，她就是被称为‘天堂的化身’的最美的天使，蒂菲尔。”
　　我记得我只是一直痴痴地望着她，脑海中一片空白。
　　然而……
　　我骤然感到一股钻心的痛，火燎的感觉几乎粉碎了我全部的幻想，使我痛得捂着心口跪了下去。我扭转过头看到一个拥有漆黑羽翼的天使的那双另无数天使恐惧的永不改变的冰冷的眼睛。灵魂，刹那间无存。谁？是谁……
　　记忆中，只留下无法忍受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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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股温暖的寒意再一次流遍他的全身。
　　“他，是他，又是他。我无法磨灭的记忆。”他说。
　　“哎，又是他吗，我的爱臣？”天堂的王怜悯的声音印入他的脑海，“难为你了，他曾经对你犯下了不知多少的罪……不可思议的梦。
　　“你起来吧。”
　　他抬起自己的双眼，站了起来。锒铛的声响又一次回旋在空荡的圣殿。
　　“她还没有找到吗？”
　　“没有，一点消息也没有。”
　　“难为你了，你来这里有什么事要禀报吗？”
　　“是的，但仍然只是些关于魔界的琐事。”
　　“说来听听。”
　　“遵命。第十二纪元一十五年上旬（12015年前六个月，每年272天）：东部圣图骑士王国继续着圣图王——休罗王——对丁烈德的种族性质的暗杀，死伤无数；北边妙提术师王国相对平静些，但突变的气候使很多低劣的术师死亡；西部沙陵灵族部落十分稳定，毫无战乱而且只有少数老去的灵族自然死亡；南边赫都依然战火不断，更可怕的是他们的繁殖能力——骇人的死亡数字居然不及他们惊人的出生人数。
　　“根据我们在次元灵魂中转站的要求指标；圣图，妙提，沙陵均有少部分合格的灵魂降生在天堂的各个部分；赫都的死灵一如既往地都投向了地狱。总的来说，我们天堂的增长不是很多，与地狱的军事对比上看，我们的实力已经远远落后了。如果不是千年前的那件事，或许……”
　　“好了，我知道了。”
　　“……是。”他默默地站在那里，望着他面前的至高无上的天堂的王。但黑暗缠绕着一切，他不知从何时起天堂的夜晚如此黯然。
　　“那么，我尊敬的天堂的王，如果没有什么要紧的事的话，我想我该退下去了。”他说着深深地鞠了一躬，慢慢地向门口退去。
　　“等一下，”神的声音传入他的脑海，他停住了。
　　“是时候了，我想是时候了。跟我来。”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