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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过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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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佑明睁眼的时候,被阳光刺到了眼睛。
察觉到皮肤晒得发热,烫的触感一下子消散了睡意。
赵佑明打了个哈欠,偏过头,发觉某个人睡的正香。
裴以深将整个身子都埋在被子里,甚至连头都不放过。
这小子不怕憋死啊?捂这么严实做什么?
赵佑明好笑地将裴以深头上的被子拉开,被子下的人不安分地哼了两声,眉头紧紧皱在一起。
“哎,醒醒!”赵佑明强忍下不逗他的欲望,好不容易正人君子地推了推裴以深。
“嗯……”裴以深眉头紧紧皱着,喉咙无意识地发声。
“裴以深,你再不起,上学可迟到了。”赵佑明俯下身,在裴以深耳边说。
裴以深缓缓把眼睁开了。
赵佑明正想多说两句,却见这人又飞快地把眼闭上了。
“裴以深,你起不起啊。这可不是你耍大少爷脾气的时候。”
赵佑明仔细一看,发觉裴以深的脸红扑扑的,和平日比起来,差别甚远。
“哎,裴以深,你真发烧了?”说着,赵佑明的手就覆上裴以深的额头。
冰冰凉凉的,没什么温度。
那怎么回事?赵佑明有点搞不清楚状况。
“你怎么样啊,要不要去医院?”瞅着床上的人半死不活的模样,赵佑明声音有点急了。
“把……窗帘拉上……”裴以深有些吃力地吐字,赵佑明贴着耳朵,好不容易把话听清楚了。
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赵佑明还是飞快下床,将窗帘拉上。
窗帘还算厚实,屋子里一下子暗了下来。
赵佑明回到床边,“到底怎么回事啊?”赵佑明又问。
“我皮肤不好……不能见阳光。”裴以深闭着眼,此刻却已经伸出手,开始在脸上抓。
“哎,别动!”赵佑明赶紧制止裴以深的自残行为。
多好的一张脸啊,抓坏了留疤多可惜。
赵佑明按住裴以深的手,低下头去,就发现了裴以深的脸上的红色原来是一层一层细小的疙瘩。再一想,估计是今早晒着了阳光,引起的皮肤过敏。
“我痒……”裴以深不满地嘟囔。
赵佑明又心疼了。
这小子,怎么总是不轻易间表现出一副孩子气的模样,弄的人不知如何是好了。
“你,你带药了吗,还是你要抹什么药,我去给你买!”赵佑明说。
裴以深半天才吐出几个类似药名的字,赵佑明想了想,又仔细看了看裴以深的状况“裴以深,你好好在这儿呆着别出去,外边阳光毒,我去给你买药,你等着啊。”
说着,赵佑明就披上外罩,准备出门。
走到屋子门口,赵佑明又想到什么,转身折回来,
“裴以深,不准乱挠,痒也忍着,听见没!”
裴以深无意识地点点头。
赵佑明小跑着出了家门。赵佑明家住在郊区的大院里,这四周就几家药店,离得挺近。
拿完了药,再回到家时,进门就碰上了赵妈妈。
“大明?你这孩子,大早上出去了?”赵妈妈有点惊讶。
“嗯,同学病了,我去给他拿点药。”赵佑明回答。
“怎么,昨晚上喝了汤,没有作用?”赵妈妈有点着急了。
“没事,不是,妈……”赵佑明忽然想到,昨晚那一碗药多半洒到了裴以深的裤子上,有点不自在“他皮肤不好,被太阳晒着有点过敏,我给他拿了一点治过敏的。”
赵妈妈点点头,心想,怪不得那孩子看着皮肤那么白,原来是皮肤不好,见不得光。“那你快点进去吧,别耽误了你同学的病。”
“哎。”赵佑明点点头,就进了屋子。
裴以深本来坐在床上,听见有人进来了,赶紧躺下。
赵佑明一进来,就看见裴以深躺在床上闭着眼睛。
“起来了,抹药。”赵佑明径直朝床边走,目光落在裴以深脸上时,发觉有点不对。
“裴以深,你给我睁眼!”赵佑明叫唤了几声,没人理他。
很明显,此时裴以深的小脸已经不仅仅是红扑扑的了,上面明明显显的数道抓痕,目测起来,力度还不小。
赵佑明想到自己刚刚去药店时,专门跟医生问了问这一类皮肤病。医生再三叮嘱不能用手抓,否则过敏范围会扩大,如果还是疤痕体质的话,甚至会留下几道疤。
留下疤……赵佑明望着那本来偏白的光滑皮肤,心底堵住了似的。
那不跟毁容没两样嘛!
赵佑明眉头皱得越来越厉害“裴以深,你又在家不听话地乱动什么!”
裴以深听见这人急匆匆冲过来,又盯着自己半晌,忽然就爆发了,语气还挺硬,心底也一阵不舒服。
“怎么了?”懒懒抬起眼,裴以深一脸少爷脾气“药买来了?”
“你又用手抓了?”赵佑明的话语带着怒意。
“你管我。”裴以深一偏头,小声说“还不知道是谁害的。”
“你躺好别动了,我给你上药。”赵佑明坐下来,拿起了袋子里的药膏。
以前赵妈妈腿脚不好的时候,赵佑明也曾给赵妈妈敷过这类药膏似的半稀不稠的东西,所以上药的动作还算小心利索。
裴以深眯着眼,不做声,看着赵佑明将粉白色的药膏抹上自己脸颊。
难得的宁静。赵佑明没有了调笑,也不见裴以深所熟悉的占个便宜什么的。
此刻的赵佑明意外的认真,两只眼睛专注地跟着一层一层抹上去的药膏打转。
裴以深有点不太适应,眯着眼,也默不作声。
正好,少了这个聒噪的家伙,这感觉就和自己平日里在学校一样。安静,没有人打扰,一个人走过校园的白天和夜晚,躲在被子里迎接新阳,天台上独自感受黄昏。
一旦成了习惯,再寂静也无所谓了。
怕的就是,有人打破了这一份寂静。
“哎,裴以深,你想吃什么?”赵佑明十根手指头沾满了药膏,却忽然开口。
“嗯?”裴以深感受着皮肤上的清凉,消去了难忍的痛痒,十分惬意地舒展了眉毛。
“昨晚答应过你,给你做晚饭的……”赵佑明说“但是昨晚太晚了,就今天早上做吧。”
“哦,不用了。”裴以深眨眨眼。
“客气什么?”赵佑明笑着“我做饭手艺好着的,包您满意。”
切……裴以深瞟了赵佑明一眼,没说话。
“怎么,不稀罕啊?那也没办法,反正我们这里是贫苦人家,不像裴少,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饭前饭后有人伺候着。”赵佑明瞅见裴以深不屑的眼神,语气不咸不淡地说。
“好了。”赵佑明动作很快,但是十分细致,过敏的地方都覆盖了一层药膏。
裴以深听着赵佑明刚才的话,脸一直冷着,却不见发怒。
“你好好呆着,我去给你做饭。”赵佑明撇下这一句,就走出了房间门。
等到赵佑明走了,裴以深慢吞吞下了床。走到镜子前。
瞅着镜子中的自己,裴以深的脸开始发黑。
“赵佑明!你给我滚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