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小二历险记》豌豆妹妹妹

3、萌芽

　　后来的几天一直天清气朗。
　　或许是习惯了奔波，两人的行进速度明显加快。
　　中途，叶小二偷了件渔家女的纱衣，为霓虹做了一顶纱帽，为那张招人的脸庞挡住蚊虫也挡住麻烦。
　　而他确实像自述的一般，小孩子心性。
　　就算没钱，路过城镇、村庄也喜欢四处乱逛，闻闻饭香、看看杂耍，什么都很好奇。
　　这一路走走停停，多半是因为叶小二耽搁的。
　　一直以来，也都是他自说自话。
　　好像突然找到了一个可以倾诉又不会反驳的人，他言谈起来总是滔滔不绝。
　　从童年和兄长一起骑马射箭，讲到成年后与兄长渐渐疏离。
　　从母亲的寄托期望，讲到自己的压抑不甘。
　　从无能为力，讲到远大抱负。
　　……
　　霓虹乖乖跟着，既不回应，也不打断，总感觉冷淡得有些距离。
　　仿佛出来游山玩水一般，这一段旅途也过得有滋有味。
　　但偶尔也会出现一些意外。
　　比如眼下，他们好像在山里迷了路。
　　“按道理来说是这个方向没错。”叶小二背对落日。“一直往东，就能到天远山庄。”
　　霓虹看着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境况，苦笑了一下。
　　“多半是两个时辰前，在前面走错了路口。”叶小二左思右想，终于意识到了问题。他垂头丧气，直埋怨自己委屈了同伴。
　　霓虹也不介意。
　　她好整以暇地找了一处树荫坐下，眨巴眨巴眼示意叶小二该开饭了。
　　“好吧！给你做顿好的就当赔罪。”叶小二挽好裤腿，准备下河抓鱼。其实这并不是他擅长的项目，但这么多天，他对霓虹的饮食习惯也有所了解。鱼是她的最爱，其次是烤兔，然后是鲜果，最后才是野鸡之类的。
　　“你生火。”他把打火石扔过去。
　　最初，他将霓虹当富贵人家的小姐对待，事事亲力亲为。直到慢慢发现，这个女子并不像她的外表般柔弱。她赶路时不怕累，也从未抱怨过衣食住行的不便，甚至还能打打水、煮煮饭、摘摘果子、洗洗衣服、生生火，除了遇到干净的湖泊老爱下去洗澡之外，没什么特别的爱好。
　　而这一天，叶小二注定要继续倒霉。
　　霓虹生完火，刚架好烤架，便看到他一拐一拐地走回来。
　　他扔下手中的鱼，一屁股坐在地上。
　　“脚拧了。”他撇着嘴，从包袱里翻出一盒药膏胡乱涂抹。
　　霓虹一把抢过来，闻了闻，示意他稍等。
　　她在周围找了些草药，捣鼓捣鼓，盖在叶小二肿得老高的脚踝处。
　　叶小二看着她的发顶，突然说：“我也很厉害，是吧？脚伤了还弄到这么多鱼。”
　　霓虹抬头看他一眼，勉强点点头，手上加了些力道。
　　叶小二痛得“哎哟”、“哎哟”叫起来。
　　霓虹原本只是跟他闹着玩，却不知怎么又惹得他沮丧起来。
　　“哎，跟我哥哥比我就像个废物。”
　　“见着我哥哥，你就不会觉得我厉害了。”
　　霓虹拆了段纱帽，细心地帮他的脚踝打好包扎。
　　她在地上写：你最好。
　　然后转身去弄鱼。
　　叶小二定定地看着那三个字。
　　直到鱼都烤出了香气，才听他说：“我知道你是在安慰我。但普天之下，有你这么说，我……很开心。”
　　霓虹的回答是递给他一条烤好的鱼。
　　第二天，叶小二的脚好了很多，只微微有些肿。他不愿再耽搁，龇牙咧嘴地带着霓虹按原路返回岔路口。
　　问过路人，寻好方向，两人都松了口气。
　　叶小二年轻，没两日就恢复如初了，到处蹦蹦跳跳的。
　　他又开始事事亲力亲为，半点活都不给霓虹，并且不时会跟霓虹确认：“你讲我最好可是当真？”
　　霓虹每次都极认真地看着他，点头，从不见半分不耐烦的神色。
　　叶小二明白，有些东西终将破土。
　　即使他哥哥是全天下的最好也没关系，他能做霓虹一个人的最好，就够了。

作者有话说

　　进展太快了，总想添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