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之风吹无痕》幻境生

135、告白

　　我再次走回急诊室，此时不二还在门口等着我。
　　“你要去看看他吗？”不二问我。
　　我抬头望了望幽深的走廊，之前幸村被推走的地方。
　　“不了，”现在的我已经不能再靠近他了。
　　“不二，”我转向他问道：“这几天有没有身体不舒服的地方？”
　　“嗯？没有啊，为什么这么问？”不二显然对我的问题很疑惑。
　　幸好，看来其他人还没有什么影响。
　　“没什么，只是这两天天气不好，怕你感冒。”
　　“呵呵，虽然是阴天，也没什么阳光，不过我还不至于抵抗力这么差，倒是你，要多注意点才好。”
　　我抬头看了看外面阴沉沉的天，一如我现在的心情。良久，我才再次开口。
　　“不二，对不起。”我背对着不二说道。
　　“......为什么要道歉？”
　　“烟花大会，我不能和你们一起看了。”我从没看过日本的烟花，不知道是不是和国内的烟花一样，那么绚烂缤纷。但肯定都是同样短暂，如昙花一现，如我来这里匆匆走过。
　　真是遗憾呐，最后的诺言，我终究无法兑现。
　　“为......什么？”
　　我抿了抿唇，“事情有变，我今晚就得离开。”
　　过了许久，不二都没有说话。我转过身看向他，只见他低着头，细碎的刘海遮住了他的眼睛。他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像一座雕像。
　　我以为他会生气，但看起来不像，此时的他更像是被全世界抛弃一般，无助、悲伤，又脆弱。我甚至不敢触碰他。
　　我的心像是被尖刀狠狠划过一般，抽痛了一下。
　　“我如果问你发生了什么事，你不会告诉我的，对吗？”不二抬起头看向我，湖水一般的眼眸盛满忧伤，快要溢出来一般。
　　我低下头没有回答。
　　“如果我说，请你留下来，你也不肯的，对吗？”
　　我紧了紧拳头，抬起头看向他：“不二，在这里的日子我非常开心，尤其是有你这么个朋友，这是我最大幸运。你知道吗？我以前的世界就像是座冰封的城，冰冷而又黑暗，没有人愿意走进来，是你让我感觉到了温暖的滋味，让我体会到了原来活着是这么开心的一件事。虽然我要离开，但你永远是我最珍视的朋友。”
　　“朋友？呵，”不知怎么地，不二突然苦笑了一下，“林，你还要迟钝到什么时候，我从头到尾都没当你是朋友！”
　　“!？”我惊疑地看着他，一瞬间像被浇了盆冷水似的，浑身冰寒。
　　他说他不当我是朋友？怎么会？
　　“我以为我可以慢慢来，总有一天你会感觉到，”他走上前抬手抚上我的脸颊，“我不想让别人抢走你，可是看到你快乐的样子，我又不忍心阻碍你。我想靠得你更近，可你总是那么神秘，我想驱散你的悲伤，可你又那么倔强。到最后，你又要决绝地独自离开。我不想再等了，也不想装作大度地放手。”
　　不二放下手，紧紧地抱住我，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他在我耳边如叹息般幽幽地说道：“你难道一点都感觉不到吗？林，我喜欢你啊！”
　　这一声喜欢像是晴天霹雳一般，炸得我脑中一片空白。这一瞬间我的眼睛看不到任何东西，我的耳朵也听不到任何声音，时间仿佛就此凝固，全世界只剩下一动也不能动的我和那个温暖的怀抱，我的脑海里只来来回回地回荡着那一句话，像是中了邪一般久久挥散不去。
　　紧接着，像是福灵心至一般，我突然领悟了过去和他相处的点点滴滴中某些异样的感觉，那些被赋予的某种特定的意义。
　　他不是在开玩笑，他是认真的。
　　“你能为了我，留下来吗？”耳边再次响起的声音，撞击着我摇摇欲坠的心，也提醒了我这一切都不是幻觉。
　　我极力控制住想要回抱住他的双臂，握紧拳头，直到掌心的刺痛让我变得清醒。我想答应他，我想告诉他全部。尽管我不知道我的心情是否和他一样，但我想狠狠地拥抱他。我的心脏快要爆炸了！
　　半晌，我的理智战胜了一切冲动，我的大脑冷静了下来，和我的心脏一起。
　　“......抱歉，”终于，我低声平淡地吐出了这个令人厌烦的词汇，可我没有推开他的怀抱，我想这就是贪恋的味道。
　　“......你是指哪件事？”
　　“无论是你说的......喜欢，还是让我留下，我都无法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对不起。”
　　不二收回双手，捧起我的脸，认真地看着我，那双冰蓝色的眼眸泛着温柔的光，带着蛊惑的气息：“是吗？可是你的表情告诉我，你的话违背了你的心。我是你最重要的人，这是你亲口告诉我的，你的心里有我的位置，我感觉得到。所以，不要再独自承受了，把一切都告诉我吧，哪怕是天命，我也会跟你一起承担。否则，你休想离开我的身边。”
　　他的话像是醇香的美酒，如此醉人，如此美好，可是对我而言，却不得不努力屏蔽。
　　“不二，”我再次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逼迫自己说着违心的话，
　　“我并没有什么要承受的事，我毕竟不属于这里，我只是回到我该回去的地方而已。还有，我是说过你是我重要的人，但我一直当你是朋友。你会找到适合你的人的，而我，只是你生命中的过客罢了，用不了多久，你就会忘了我的......”我的话是毒药，伤人伤己。
　　“......你一定要这样欺骗自己，欺骗我吗？”
　　即使我这么说，他还是用那双心痛的眼神看着我。我无法再继续看他，于是我别过头去。
　　“随你怎么想，我是不可能为你留下来的，也......不可能对你抱有同样的感情。”
　　“你有，只是你没意识到罢了。”
　　“我没有！”我转过头狠狠地瞪着他，我的脑子再次混乱起来。我闭上眼深吸一口气，然后平静地看向他：“不二，现在讨论这个已经没有意义了，难道你不明白吗？”
　　不二一眨不眨地望着我，面容平静，眼神幽深，专注而安静，像是要望到地老天荒。
　　“关于烟花大会，我还要去向其他人说明一下。不二，能遇见你是我这辈子最开心的事......再见。”
　　我转身走出大门，没再回头看他，但我知道，他一定在看着我。我此时的心情已经不重要了，无论是何种心情，过了今晚，一切都将随我一起埋葬。我唯一希望的是，他能快乐地活下去，哪怕是忘记我。
　　告别不二，我决定去迹部家。我想在走之前看看那只被迹部收养的小猫。
　　管家把我引进屋里时，迹部正坐在大厅的沙发上。
　　“终于决定向我坦白了吗，啊嗯？”迹部一手端着果汁，一派悠闲地靠坐在沙发上，眉毛一挑，似笑非笑地看着我说道。
　　我环顾了一下四周，“小猫呢？”
　　迹部嘴角的笑顿时僵住了，“你来就是为了看猫？”
　　“当然不是，”我在他旁边的单人沙发坐下，接过佣人递过来的果汁抿了一口，然后把杯子放在桌子上，侧头看向他，
　　“我来是向你告别的。明晚的烟花大会我不去了，今晚我就会离开。”
　　啪！
　　迹部把杯子狠狠地砸到桌子上，一脸怒意：“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