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之风吹无痕》幻境生

134、变故

　　第二天吃过早饭，我就带幸村去了青学网球部，果然大家都在训练。
　　大家对我的突然出现都很惊讶，也很高兴。菊丸和桃城一见到我就压了过来，用胳膊圈住了我的脖子。
　　“林你终于回来了！真是的，走的时候也不告诉我们！”菊丸大声控诉道。
　　“是啊！你这家伙太不够意思了！”桃城附和道。
　　“抱歉抱歉，事出突然，”我一边道歉一边从他们的胳膊底下挣扎出来，这俩人还是这么生龙活虎的。
　　我也向其他人一一打了声招呼，不过今天的网球部明显少了一个人，越前没来。难道是知道我今天会来特意避开我吗？我忍不住想到，看来他还在生气。
　　这时幸村也走了进来，“不介意我参观一下青学网球部吧。”
　　幸村的出现显然让大家紧张了起来。
　　“当然不会，”不二首先应道：“幸村君能来我们当然欢迎。”
　　手冢也冲幸村郑重地点了下头。
　　虽然不二和手冢表面上是很客气，但总觉得不是很欢迎幸村似的。还有其他人，虽然表面上没说什么，但眼神都很戒备。一时之间，一股紧张的气氛充斥着整个球场。
　　我只好开口打破这片沉默。
　　“我今天来是有件事想和大家说，明天在轻井泽有场烟花大会，大家有兴趣去看看吗？”
　　大家一听眼神一亮。
　　“烟花大会？我要去我要去！”菊丸率先兴奋地大喊道。大石按住兴奋地跳起来的菊丸，“可是还要训练吧......”说着看向手冢，我也期盼地看向他。
　　“我已经跟龙崎教练请好假了，明天休息一天。”手冢瞟了我一眼，推了推眼镜说道。
　　听他这么说，我松了一口气。果然部长就是部长，说到做到！
　　“耶！”大家全都欢呼了起来，连有幸村在场也顾不得了。
　　我看着大家兴奋的表情，又想到他们如果知道我在烟花大会后就会离开，不知道那时候会不会生气，会不会变得讨厌我。不管怎样，那些我都不会知道了。
　　我又想到越前和迹部不会去，是一件多么遗憾的事。也许我应该再劝劝他们。
　　“不打扰大家训练了，我就先走了，”我告别网球部，正准备和幸村离开，但不二突然开口了。
　　“你接下来有什么安排吗？”他问道。
　　“哦，我打算跟幸村去一趟神奈川。”
　　“是......幸村君邀请你去的吗？”他接着问道。
　　“嗯，”我点了点头，不过没透露我和幸村之间打赌那件事，“正好我也没去过，去看看也不错。”
　　“是吗？说起来我也没去过呢。”
　　“你没去过神奈川？”这我倒有点惊讶了，按说神奈川离东京也不远，我本以为他以前去逛过呢。
　　“不介意我一起去吧？呐，幸村君？”说着看向站在门边的幸村。
　　不二一起倒也没什么，不过本来我跟幸村去是为了兑现那个赌约，如果被发现了......算了，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
　　“当然，”幸村没什么表情地回道。
　　这时手冢也开口了，不过他好像有点犹犹豫豫的，不像他平时的样子，叫住我的名字后沉默了半晌只是说了句嘱咐的话。
　　“注意安全。”
　　我奇怪了一瞬，也没有多想，便和幸村还有不二一起离开了。
　　我本以为最后这两天我会按部就班地一点一点告别，做好足够的心理准备，到最后离别时刻就不会那么难过了，可是生活却总是出人意料。
　　在我们刚走出校门口的那一刻，幸村突然停下了脚步。紧接着他的身体像是断了电的机器人一样毫无预兆地向地面倒去。我的身体在脑子反应过来之前就自动拉住了他的胳膊，但还是没能阻止他倒下去的趋势。“咚”的一声闷响，像是在心脏打了一声鼓一般，幸村的身体直挺挺地拍在了地面上，紧接着脑袋下面蔓延出一片血红，像是某种红色的花，一直生长、生长。如同生长在我父母身下的那片血花一样，刺眼、恐怖、令人作呕。
　　当我的耳朵再次传进声音时，是不二焦急呼唤我的声音。我回过神来，发现自己跪在地上，手上拽着幸村的胳膊，而幸村，就倒在我的面前。
　　“幸村君！幸村君！”不二蹲在地上不断拍打着幸村的胳膊，然后抬起头来冲我急促地说道：“林！快叫救护车！”
　　救护车，对，救护车！
　　我慌忙从裤兜里掏出手机，刚想拨号，发现手抖得不成样子，我使劲握了握拳，全力克制着颤抖的手，正想再次按键，我才突然意识到，我居然不知道日本的急救电话号码！该死的！
　　“119！打119！”不二这时喊道，此时他正把头贴在幸村的胸前听心音。
　　我连忙低头拨了号，请求他们派一辆救护车来。
　　挂断电话，我趴到幸村身边，却没敢触碰他。我不知道他伤在了哪里，伤得严不严重。一定是他的病复发了，我原以为他已经康复了，虽然看起来有点虚弱，但那也是病愈之后的常态，养一阵就好了，可没想到......
　　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不该发生这种事的！原有的剧情不该是这样的！此时我的心里慌乱一片。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幸村！”我茫然地低喃着，紧张地喊着他的名字。
　　“林，冷静点，”不二搂着我的肩膀安抚道，可我完全冷静不下来。巨大的恐慌就要把我吞噬，我只能一遍一遍喊着幸村的名字。
　　手术已经进行3个小时了，我仿佛失了魂的木偶般在门外坐了3个小时。不二一直陪我坐在旁边，还有幸村的父母，也赶了过来，正坐在侧对面的座椅上焦急地等待着。幸村妈妈一直在抹眼泪，幸村爸爸用力握着双拳，眼神仿佛失焦般盯着地上的某一处。
　　直到一声咔哒声传来。我猛地从地上站起来，死死地盯着手术室的门。
　　一个戴着绿色口罩的医生从里面走了出来，可我的双腿仿佛钉在了原地，无法上前。
　　“医生，幸村君的情况怎么样？”这时不二代替我问道。
　　幸村的妈妈在幸村爸爸的搀扶下也围了上去。
　　“暂时抢救过来了，但情况很不乐观，如果48小时后醒不过来的话就危险了。你们办理一下住院手续吧。”
　　我的脑袋轰的一下一片空白，居然这么严重！
　　幸村被推到了重症监护室，我没跟着去。我现在急需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推开急诊室的大门，听到身后不二的脚步声，我出声阻止道。
　　“抱歉，我想一个人。”
　　我找到一个隐蔽的角落，出声唤道：“我有事想问你，我知道你在。”
　　那个对我恭敬无比的神秘人，我知道他在时时刻刻关注我。
　　紧接着，我的面前凭空出现了一道身穿黑袍的人影。这个人影对我欠了欠身，低着头问道：“您想问什么？”
　　“为什么幸村的病会复发？原本的剧情根本不是这样！”
　　他沉默了一会，说道：“......您知道的剧情并不完全。”
　　我直盯着他那被兜帽罩住的脸，肯定道：“你、撒、谎！”
　　“......您放心，他不会有事的。”他依旧平静地回道。
　　“我是问你幸村的病为什么会复发！”此时我的怒火已经溢满了整个心脏，我知道他肯定有事瞒着我，我已经被欺骗够了，什么阴谋什么谎言统统见鬼去吧！
　　他抬起头，也直视着我，虽然看不到他的眼睛，但我能感觉到他直视着我的目光。
　　“您马上就会离开这里了，又何必要追究呢？”
　　“我要知道！”
　　他又沉默了，就在我忍不住再次大吼时，他才又开口道：“您离开后，他就会没事了。”
　　我顿时愣住了，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刺得我头脑发胀。
　　“是因为......我？”
　　他再次低下头，默认了。
　　“因为我，他才复发？”
　　他依旧低着头。
　　“可为什么其他人没事？”
　　“幸村精市的身体最虚弱，所以表现最明显。”他回道。
　　“你是说，其他人也受到了影响？”
　　他再次装起了哑巴。但我知道这是又一次默认。
　　我突然之间想通了之前一直忽略的事情。
　　“你说的三天，不止是为了让我早日陷入沉睡，也是我对剧情人物影响的极限。你不可能没考虑过幸村的情况，但你没想到他会在我这里住一晚，所以影响提前了，是吗？”
　　“......如您所言。”
　　“为什么不事先告诉我！”
　　“您需要这个道别。”
　　“我不需要！”如果早知这样，我宁可不要什么道别的机会，也不想给他们带来任何影响！
　　我双眼冒火地看着他，急促的喘息像是通过风箱的火苗般灼烧着我的喉咙。半晌，我才强迫自己平静下来。
　　“不用等到明天了，我今晚就走。”
　　那个烟花大会，只好让它在梦里绽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