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自去自来堂上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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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了。”沈平昭身后的门不知何时开了。开门的人是梁丘二公子，梁丘孟怀。沈平昭转过头眼角一跳，心想：天哪，这傻孩子长这么大了。
愣是长这么大，梁丘孟怀仍叫着“平昭姐姐”往她身上跳。待梁丘孟怀走近，沈平昭才发现他已经和自己差不多高了。连忙按捺住他：“小祖宗，你都这么大了还要我抱啊！”
梁丘孟怀想了想也对，便停了下来：“平昭姐姐是来找长兄的吗？”
“没有，我路”他打断了她的话。
“他早上去乔家了，还没回来。”
沈平昭心头一颤，柔光一收，神色一凛，转头便走：“让他好好待乔二小姐，记得喜帖要送到河南王府。”她发现自己的声音好像有些哽咽了，便压低声音，“荷棠，我们回家。”
梁丘孟怀不知如何作答，只回了一句：“姐姐慢走。”
自那日之后，沈平昭就整日闷在福沁阁。沈平俨来看她的时候，也只是与他聊天吃饭，如平常一样，只是丝毫不提梁丘。
而梁丘也来过，还来不及通报，就被荷棠请回去了。
荷棠心想，她家主子再这么下去，怎么还是意气风发的寿阳郡主呢？
荷棠将沈平昭手中的书抽了出来，说：“主子，咱们今日去街上吧。”
沈平昭今日，竟点了点头。
行人众多，荷棠在某个摊位逗留了一会儿，转头边看不见沈平昭的人了。大街上总不好直接大喊“郡主”，但她转念一想，她家主子武功高强，还那么聪明，定不会有事。（这是来自一个郡主小迷妹的独白）
沈平昭本是陪着荷棠，一不留神却被行人冲散，算了算日子，今日是庙会之始，故路上行人只多不少。
某一家店甚是热闹，门边大喇喇地写着“赌场”二字。沈平昭提脚就想进，却被门外一个凶神恶煞、膘肥体壮的人拦了下来：“女子不得入内。”沈平昭咽了咽口水给自己壮胆，从腰间掏出河南王府的玉牒，那人便弯腰毕恭毕敬地引她入内。
赌场内人声鼎沸，觥筹交错，尊卑富贫在此都融为一体，没有区别。嘈杂得比知了还聒噪
沈平昭没有回头，没有看见不远处有个人，正凝视着她走进赌场，跟了上去。
有一桌人最多，面前金银筹码最多的似乎是个熟人。她细看，竟是太守楚伶，沈平昭正想上去打个招呼，吓吓这个荣光满面的楚太守，却被一人按住了肩头。
沈平昭想挣脱，却发现后面那人手劲甚大，竟无法动弹。
“姑娘不如坐下来赌一赌。”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耳边，围绕脖颈，钻入耳蜗，深入内心。男子将她头上的攒金双蝶钗拿了下来，压在赌桌上。清脆一声，金光璀璨，闪了每个人的眼。
楚伶正想惊呼，沈平昭示意他别动，只听后面那男子说：“这位姑娘赌楚伶大人。”男子往沈平昭腰上一带，她便不由自主地往那人怀里靠，这样一来，他与她更近了。只是他身上充满攻击性的气息，和梁丘带给她的完全不一样。
“在下姓风，单名一个琏字，蕲南人氏。”沈平昭一挣扎，那人却将手紧紧地抱着她的腰，更紧。
“放手！”沈平昭用手肘往后一送，风琏没躲，一个趔趄退后了几步。沈平昭趁着这几秒时间离开了赌桌。
她仍然没看见，梁丘偶然找到的沈平昭，却在别人怀里被紧紧抱着。鬼使神差地，他竟看着沈平昭用手肘撞风琏，连一声“珩之”发出都淹没在人声鼎沸里。他眼尖认出赌桌上是楚伶，虽手上赌着，却一直瞥着沈平昭那处，时不时还抹把汗。不知是为了沈平昭还是风琏，亦或是梁丘孟恒。
梁丘出门，将一包银子放在门口小厮手中，指着里头风琏的位置：“将那男子打听来，明日到桐巷中书令梁丘府来。要快要准确，有赏。”
那小厮忙不迭地点头，卑躬屈膝地送了梁丘好一段路。
沈平昭挣脱了风琏不怀好意的拥抱，将河南王府的牌子拍在读桌上，滑到楚伶面前：“楚太守，若你明日不将这风琏的脑袋送来王府，你就提着自己的来吧！”
她气极，拿起金钗，又用鞭子往赌桌上一甩，桌子应声而裂，筹码金银哗啦啦散了一地，有作鸟兽四散的，也有趁乱捡钱的，唯有风琏一人在一边默默地看着沈平昭离开。
翌日。
梁丘府。
那个赌场小厮跪在梁丘面前，四边紧闭门窗，任何人都无法都无法靠近。
“回禀梁丘公子。那男子名叫风琏，是蕲南郡大贾之子，生性纨绔，家中已有五位姬妾，时常流连于烟花、赌场之地。这位风公子来天宸已有月余，每天都来我们赌场。公子，奴才知道的只有这些。”
梁丘坐在凳子上，抿了口茶，杯内雪尖浮在水面，不知为何，青绿的面上，似乎映出了沈平昭的样子。
“下去吧，出门有人会给你银子的。最好时不时透露点我问你话的消息给风琏。”
“是。”
河南王府。福沁阁。
楚伶跪在竹林边，沈平昭坐在石凳上泡着茶。
“楚太守，你说，风琏是蕲南大贾之子，支撑整个蕲南的经济，所以你不敢杀他？”
“回郡主，不是臣不敢，是没有罪名啊。那日赌场发生的事，臣不能光明正大地公布，也无法给风琏安个莫须有的罪名啊。”
“罪名这东西你们不是经常乱加的吗？”沈平昭垂眼看着楚伶，“前太守假传圣旨来河南王府抄家，诬蔑父王谋反，不只是谁给的胆子。”
“前太守被诛是死有余辜，谁年头，谁人敢与您为敌？”
“楚太守这话可是陷我于不义，大逆不道了。当今皇上昭德于世，你便在我面前说这样的话。”沈平昭叩了叩桌面，“罢，你只消告诉我，如何处置那竖子。”
“臣定会给郡主满意的答案。”
“好吧好吧。你把玉牒留下，不中用的东西！”
说来也怪，自那日之后，沈平昭和梁丘二人再无见面相会机会。沈平俨染风寒导致发热，在府休养，军中一切事物交给沈平昭主之，陈清将军辅之。军中事务繁多且急，已无暇去理会那日之事。而梁丘忙于调查风琏的身份而四处奔走。
直到仲夏的淑妃生辰。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自去自来堂上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