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昭然（猫鼠）》江怒

47、第 5 章

　　自上次白玉堂偶遇展昭，被那人气得牙痒又碍于红珠夫人之约不能当下撕了这套该死的衣服，他已憋着一肚子火气无从发泄，然而令白玉堂意想不到的，他更为恼火的事情远不止这点。

　　次日，白玉堂回府时，怕展昭还在酒肆等他，特意耍了心机，甩下两名侍从纵身飞跃民房，另辟一条无人之路返回府邸。

　　南府门前，白衣飘然而落，他心情愉悦，步伐轻快，面具下甚是得意的笑容。

　　好生得意的心情直到瞥见一旁阴魂不散的蓝衣人，算是彻底崩坏。

　　展昭双臂环胸抱剑，身倚门前石狮，早已先他一步与府上家丁闲聊好一会，南侠展昭，生得磊落，如清风明月，澧兰沅芷，但凡戒心不强的人都愿与之攀谈，南府家丁自然也不例外。三言两语，他已将白玉堂日常行径摸得一清二楚。

　　方才，展昭看见白玉堂身影，目光却是一扫而过不甚在意，白玉堂见他如此藐玩早已恨得牙齿作响，头脑一热，不管一旁家丁是否会受到惊吓，他已快步上前一掌拍上石狮。

　　“白玉堂……石狮镇宅，劳苦功高，你怎忍心拍瞎他一只眼。”展昭摇摇头，施展一身煽风点火的好本事。

　　“好你个展昭，你给爷在这等着！”白玉堂狂言撂下，一把拽过呆愣家丁的衣领，拖着一人高马大的青年愤愤地进了大门。

　　白玉堂生怕不解恨，弃了自己的青霜剑特意向红珠夫人借把宝刀，换完衣衫后踹门而出。

　　然而，待他再至南府门前，哪里还有展昭身影，好个狡猾的御猫。

　　接连又一日，这次白玉堂准备充分，让侍从随身带了刀，他光明正大回府，打算一见展昭就抽刀上前，先教训再说。

　　但以展昭对白玉堂的了解，岂会如了他的心意？

　　结果，白玉堂再次扑空。

　　府内，红珠夫人正品着特用冰块镇过的甜汤，雪梨香滑，甜而舒爽，见着满身煞气的白玉堂，立刻向他招招手：“小子，谁又惹你不高兴了，快过来喝碗甜汤解暑。”

　　白玉堂摘下面具，一双眼使劲地剜了红珠夫人数次，“若不是你，也无人惹我不高兴。”

　　夫人眨了眨眼：“你自己来求我的，可不管我事。”

　　白玉堂一下泄了气，端起一旁甜汤猛地灌下肚，一碗不解渴便再来一碗，接二连三之后，红珠夫人忍不住道：“你继续灌下去，也吃不穷我，小心腰又粗了两寸，塞不进去裙衫可就好看了。”

　　他手上动作嘎然中止，咚的一声放下瓷碗，瓷碗瞬间裂成两半。

　　“夫人……”白玉堂尽量和颜悦色，对红珠夫人道：“替我传信给柳青吧，就告诉他，在我回去前，吃得再圆润些，那样屁股才禁得住被爷踹上两脚。”

　　说罢，白玉堂起身回房，只留厅中大笑不止的红珠夫人。

　　红珠夫人为白玉堂在府邸单独腾出一处别院，自小，他与大哥来时就住在此处，虽然白玉堂并不经常到访，但房间一直有下人专门为其打扫，室内摆设也按着白玉堂的喜好来安排，无论如何，红珠夫人都极宠爱白玉堂。她向那名不知个中缘由就被白玉堂迁怒的倒霉家丁打听他因何动怒，家丁摸不着头脑，只复述了当日展白二人的对话。

　　红珠夫人听后，心道：恐怕也只有展昭敢如此招惹白玉堂。

　　白玉堂回房后，刚要宽衣，就听吱呀一声，窗子被人推开，他一愣，这可是二楼，但转念间已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能无声息靠近二楼，白玉堂都没察觉的，就只有轻功闻名遐迩，最惹人厌的南侠展昭了。

　　白玉堂想到这，终于勾起薄唇，笑得极坏。

　　之前，展昭从家丁口中套出白玉堂的住处，便想今日来寻他。与他碰面两次，光顾着逗弄炸毛的耗子，还未好好说上一句话，怕他真的气结，决定不请自来。

　　展昭轻点墙垛，轻松跃上二楼，接连探手推窗，一气呵成。

　　单手撑着窗台，身子还悬在外，正当展昭准备跃进屋内时，却听着屋内传来女子呼声，这一声着实惊住展昭，手下一推立刻飞离窗子，落回原地。

　　犹疑地望向二楼，莫非家丁说错了？害他闯了女子闺房？

　　他在楼下站立许久，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屏息闻听，房内也无任何动静，真的发愁。

　　白玉堂在屋内，不慌不忙，换好衣衫，顺手拈只玉醅拎了酒壶，一撩下摆坐上窗台，神清气爽地摇着手中折扇，将玉醅扔给展昭。

　　真的看到白玉堂，方才的疑惑已经去了七八分，展昭抬手，用了五分力，卸掉白玉堂加在杯上的劲气，那温润暖人的白玉醅才不至于碎在他手中。

　　白玉堂笑意盈然，做了坏事后分外得意，一扫两日烦闷，提壶扬了扬下巴，继续用女子声道：“可要在下为展爷斟上一杯？”

　　展昭看他得意，也不与之计较，欣然笑道：“小姐有意，展某求之不得。”

　　美酒自壶中倾泻，如瀑如泉，分毫不差，流入展昭手中白玉醅，直到斟满白玉堂才停手，他抿了抿唇，冷哼哼地笑展昭：“逮着一个话柄，说上两天竟然还不嫌腻，我让你五月初十姑苏台见，你承下之后怎么出尔反尔？”

　　展昭嗅了嗅杯中香气，兀自笑道：“我虽承你五月初十之约，却未承诺在此之前不来扰你。”

　　白玉堂闻言骂道：“你这话说得和无赖也没差了。”

　　“承蒙小姐夸赞。”展昭举杯朝白玉堂示意，而后一饮见白先干为敬。

　　“你……”白玉堂方想再骂，却见展昭微微弓身，向后退去半步，后脚蹬地，猛地迎面而来。他侧坐窗台之上，想要动作定然不便，在白玉堂躲闪前，早已被展昭拽住衣领向下坠去，两人纷纷跌落窗下花圃，染上满身花香。

　　“白玉堂，你何时学会仿声？你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展昭趁白玉堂尚未回神，翻身将他压在身下追问道。

　　白玉堂手里还拎着那壶酒，两人你来我往，也未让酒壶打翻，此刻提壶畅饮，全然不在乎身上之人，眸光因酒气而发亮，傲傲然地道了句：“爷会的可多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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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写到这，才想起来，白玉堂会仿声的啊！杀庞太师小妾的时候就这么玩的啊，我差点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