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昭然（猫鼠）》江怒

24、第 24 章

　　“两年前，西夏李元昊争战河西回鹘大获全胜，立为太子，三个月前西夏李德明又主动和大辽交好，为太子李元昊迎娶辽兴宗宗室女兴平公主为妻，西夏和大辽这样声势浩大的进行联姻，八贤王和朝中几位大臣怀疑他们有联手侵宋的打算。所以陛下于两个月前下诏召回西夏节度使潘陶佑潘大人，与其筹谋西夏事宜并有意封赐李德明为夏王，车服旌旗，降天子一等。”

　　展昭缓缓道来，我却不屑的笑了笑，如画江山谁不觊觎？西夏与大辽交好不异于与虎谋皮，我朝皇帝封李德明为夏王无非是想暗示西夏，这天下仍然是大宋的，大辽可以给他好处大宋也可以个他荣耀，一纸封赐，怀柔招安罢了。

　　“说了半天，与你又有和何干系？你只不过一个四品护卫，天下大事还轮不到你操心吧？”朝廷的事情我不是不懂，只是懒得去理，又假又麻烦，太无趣了。

　　展昭摇头继续道：“问题出在西夏节度使潘大人身上，一个月前，也就是潘大人携带圣旨即将返回西夏的前一天夜里，他在家中遭人袭杀，包大人奉旨办理此案。公孙先生告诉展某，潘大人死于一种奇毒，尸体伤口成小颗粒洞状。展某听后觉得此种手法十分熟悉，看过尸体我可以断定潘大人死于唐门暗器断魂砂。包大人把结果上报圣上，圣上龙颜大怒，差点下旨让人带兵去唐门抄家。后来还是包大人劝诫，唐门乃蜀中名门，江湖地位颇高，实在不宜轻举妄动。于是……”

　　“于是，包大人举荐展护卫，”未等他说完，我接着模仿着包大人的腔调抱拳言道：“展护卫乃江湖出身，此事交给展护卫查办，一定不负圣上重托。”

　　末了瞄他一眼，笑着问道：“展大人，白某说得可对？”

　　展昭嘴角抽了又抽，还是忍俊不禁笑骂道：“你这惫赖小子，包大人也是你拿来开玩笑的？”

　　我一扫兴，垂下双手斜他一眼，这死猫不懂我的心思，我是为他不值啊……包大人确实廉明清正一方青天，可是，展昭，你可曾替自己想过，凡事冲在最前头，事情办成有功虽好，但世事无万全，站在风浪尖上的你，无功便是过，不为扯下你也是为了断包大人一条臂膀，多少人等着抓你的小辫子。

　　不过这种事情，我是不会亲口和他说的，转而问唐蓉：“唐门为何要毒杀西夏节度使？”

　　唐蓉看看我略有些迟疑，寻思片刻才缓缓道来：“家丑不可外扬，而且此事事关重大，不知白五爷可否担保不将此事外扬？”

　　闻言，我振振衣衫朝唐蓉客气一笑，“唐姑娘想说便说，不想说白某也不勉强，但是丑话说在前头，陷空岛上三名庄丁之死和白某关系甚密，既然唐姑娘参与其中想必也有责任解答白某疑惑。至于张扬与否，视情节轻重而定，不过锦毛鼠白玉堂不是无耻好事之徒，唐姑娘自行定夺。”

　　唐蓉明显一愣，我心中好笑，这女人太过骄傲没想到我会这番言语，她只知自己骄傲却不知我白玉堂的骄傲，那样说话对我来讲是一种侮辱。

　　展昭许是觉得唐蓉尴尬，出言替唐蓉解围道：“唐姑娘放心便是，展某信得过白玉堂三个字。”

　　我朝地上一坐仰身向后靠在石头边上，忍不住嗤笑一声，就数你展昭最多事，最懂怜香惜玉。

　　果然还是展大人说话有力度，唐蓉终于肯道明事情原委，口吻是淡淡的，“西夏节度使是我二哥差人杀害的，原本唐门是大哥做主，只不过大哥被二哥毒害，现在昏迷不醒生命垂危。这种手足相残的事情在唐门发生并不奇怪，至少唐门几代门主都是这样得到门主之位。”

　　我抬眼看她，这手足之情还真是淡漠，“你二哥这样做的原因？恐怕背后另有人指使吧，不然他刚在唐门站稳跟脚，何以冒险刺杀朝廷大臣，弄不好整个唐门都要葬送在他手里。”

　　她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五爷的确非等闲之辈，唐蓉也只是担心唐门数百年基业毁于二哥一时的鬼迷心窍，如若不然唐蓉也不会趟这滩浑水。此次二哥行刺西夏节度使，的确是受人指使，有一天我见一名青衣蒙面女子随唐劲去见我二哥，女子走后的隔天夜里我又在窗外窥见二哥吩咐唐劲找人去京中行刺西夏节度使。虽然我不知道那天青衣女子和二哥究竟说了些什么，但从事态的演变我推测是青衣女子唆使二哥干下此等大事。”

　　青衣蒙面女子……我和展昭对看一眼，眼底都浮现一抹阴沉，难不成这件事情又和顾青衣有关？

　　寻思片刻，我又问：“唐姑娘又是为何从益州跑到松江？”

　　“我得知此事后担心事情闹大会危及唐门安危，所以连夜启程瞒着二哥堵截派出去的杀手，不料二哥发现我异样又派唐劲三人一路追击。我与三人一路周旋，终是比杀手晚到一步，事已至此我已不能返回唐门，但唐劲穷追不舍，我一路从开封躲至松江，遇到陷空岛之人当下决定与他们回岛躲避，怎奈唐劲后脚跟至白白葬送三条性命。”

　　经过唐蓉一番叙述，有一件事情让我很在意，为何要刺杀西夏节度使，纵观全局他似乎是个无足轻重的人。假设唐门是受西夏指使，杀害潘大人，此人死后。肯定要擢升其他人担任这个位置，应该是没有任何影响的，除非……

　　脑中灵光乍闪，我急忙问展昭：“潘大人死后，谁担任了西夏节度使？”

　　展昭正色道：“潘大人死后第二日，襄阳王举荐其得意门生聂俊担任此职，于当天火速离京前往西夏。”

　　我从地上挺身而起，又问他：“你离京的时候，包大人可有交代你什么？”

　　展昭见我如此一问，却是笑了，言道：“白兄果然精怪，这等大事都被你想到，临行前包大人让我务必留意唐门，聂俊，西夏三方关系，八贤王和包大人都觉此次事件和襄阳王脱不了干系，只是……”

　　他说到这，慢慢敛去笑容，“若真如你我所想，大宋恐将要面临一场浩劫。”

　　这个问题太沉重，根本不是你我能够承担的，我叹息一声，“你和唐姑娘又是如何相遇的？”

　　“展某奉命调查唐门，早已在唐门附近监视多时，没想到今夜见唐姑娘从唐府冲出，一路遭人堵截，索性出手相助把事情问个明白。”

　　慢条斯理的，我瞥他一眼言道：“英雄救美啊……你这死猫，为何这种机会总是被你占了去？若是爷没有遇到海风，说不定现在救下唐姑娘的就是我了。”

　　展昭当我是胡搅蛮缠，笑着反驳道：“白五爷若是长记性，应该没有忘记之前你英雄救美救了顾青衣回来。这故事，让展某总觉得与那东郭先生，引狼入室差不多呢？”

　　“你！”我攥拳食指指着他却是无从说起，好，很好！谁让我一失足成千古恨，我以后长记性不再拿这事情说道便是。

　　气哼一声甩手走回密林去牵马匹，展昭急忙唤住我：“白玉堂，你干吗去！”

　　我翻身上马微抬下颚朝他笑道：“我自是进城先寻家客栈歇脚，难道你要让五爷风餐露宿不成？”

　　展昭几步走过来，站在马侧，一手拉住缰绳不放，眸子星亮的朝我瞪过来问道：“白玉堂，你心里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看着他我笑了笑，一扯缰绳调转马头，他拽着缰绳不禁和我同时转了一圈。

　　目光睨了睨唐蓉，我俯下身子，马头正好阻隔住唐蓉的视线。

　　嘴唇贴在他耳边，坏笑着，我说：“爷走了，好让你和唐美人独处啊，你说爷好是不好？”

　　“白玉堂，你不要胡说……”他惊得一扭头，我又在他唇边轻轻拐去一吻，怕他报复我急忙起身舔舔唇边，对着他笑意不止。展昭眸色黑得危险，脸色却有些红润，我心道，这厚皮猫也有面子挂不住的时候啊！

　　大笑着从他手中扯回缰绳，双腿夹紧马腹，勒马又在原地转了两圈，鞭子一甩一下就蹿了出去。

　　走远之前隐约听到唐蓉问展昭：“他不吭不响的走了，等下到哪里去寻他？”

　　展昭声音带着恼意：“哪家客栈最好就上哪里寻他！”

　　半个时辰之后，我坐在房间品茗，杯中香气四溢，想展昭和唐蓉二人应该还在路上奔波。他愿做英雄，我便让他做英雄，自己又何必和他们搅和在一起。身边有个唐蓉，做起事来总觉得碍手碍脚，弄不好我和展昭瞪来瞪去的到唐蓉眼中就变成眉来眼去。

　　呷着暖暖的茶水，心中却有些微凉。平生最讨厌偷偷摸摸，可这段感情又见不得人，虽然展昭和我都下定决心要维系这段感情，只是……这样的感情真的能够长久么？

　　入夏之后，夜里总能听闻知了的叫声，有时高亢响亮，有时沉冗顿挫，偶尔又有点凄戾刺耳，连续不断。

　　推开窗子，夜风袭来缓解些许闷热，这夏虫也是爱过之后就要死去。既然爱都爱了，又何必担忧这个担忧那个。思前想后，战战兢兢，实在不是我的作风。

　　这间房位于二楼，窗口临街，探头出去就能看到客栈门口，这样展昭和唐蓉一到我就能知道。

　　朝楼下看了半天，有一人缓缓从西街走过来，身姿婀娜，一袭青衣，衣料是曼妙的青纱肌肤若隐若现。

　　女子越走越近，我的笑意就越来越冷，五爷要是记恨谁，这一辈子都不会忘，那人不是顾青衣还能有谁？

　　见她渐渐走远，我心下寻思片刻，抓起桌边的纸笔匆匆留了一张字条给展昭，撂下手中的东西，飞身一窜从窗口跳了下去。

　　一路尾随，貌似顾青衣并没有发现我跟在她后边，拐过两条街之后，眼看着她在一家大宅前停下。我借着月色向门匾上看去，赫然是“唐门”二字。果然如我所想，唐蓉那日所见的蒙面女子就是顾青衣，既然顾青衣出现在益州，我想司马尧也离这里不远。

　　顾青衣在门口轻轻敲击着门环，出来迎人的是一位三十来岁，神情严苛方脸三角眼的男人，瞥见他手中鲜红的鞭子，我想他就是唐蓉口中一路堵截她的唐劲。

　　顾青衣跟着唐劲进入唐宅，我从街角走出，来到唐家外墙边，脚下用力手在墙瓦上一抓，翻身进了内院。院内没有多少人把守，不知是不是唐家老二觉得唐门森严无人敢闯所以让我占了个便宜。跟着顾青衣和唐劲，转进院内最里的房间，他二人进去后门前有两人把守。

　　我从侧面绕过去，蹑手蹑脚的上了房顶，扒开片瓦俯身向下窥去，只见屋内有一名面貌斯文的男子，眉宇间带着萧杀的戾气，恐怕他就是唐蓉的二哥，现在唐门的家主。

　　他手持茶盏开口道：“青衣姑娘，交代的事情，在下已经办妥，不知姑娘的承诺何时兑现？”

　　顾青衣嫣笑一声，答道：“这事情可是急不得的，只要大事一成，公子还怕唐门不能成为中原第一武林世家？不过在这之前还得劳烦唐公子一件小事。”

　　“何事，姑娘但说无妨。”

　　顾青衣笑了笑，抬首睨向我这边，媚笑着说道：“劳烦唐公子抓住房梁上的耗子——”

　　顾青衣话语一出，我心中大叫不妙，这女人竟是特意引我到此。

　　唐劲拂袖，一枚毒镖朝我射来，我连忙向后滚了两翻起身蹦下屋顶。

　　谁知刚落地，眼前已然站着数名唐门弟子，我暗自皱眉，这事儿不太好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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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截取了一小段历史开始YY这个故事
看到襄阳王不要紧张，这里没有冲宵这里是HE
也许前路凶险，不过结局应该是美好的
补分的大人，我在这里表示深深的感动啊TAT
JJ慢的要死，补分是个很痛苦的过程，真的很谢谢你们百忙之中干这么令人抓狂的事情
其实分数不重要，你们喜欢这一猫一鼠，我就没有白写
真的，谢谢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