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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 22 章 ...

  •   “白、白……五爷……”铁七终于缓过一口气,上前谄笑道:“什么风把您老吹来了?也没提前说声,我好让小的们接您去啊……”

      我瞟他一眼,笑着说道:“你还别说,我就是你那帮弟兄接回来的。”

      铁七一听,脸色变了又变,心虚不已。他认得我白玉堂,可他手下弟兄不认识我,这事我一说他立马明白个中道理,连忙赔笑道:“那帮小崽子平时就干这个的,现在这世道养家糊口也不容易,五爷你不会把这点小事放心上吧?要是哪个小子开罪您了,我让他来赔个不是。”

      四下看了看,目光落在他那张铺着虎皮的雕花檀木椅上,一掀衣摆翘腿坐上去,顺手操过旁边桌上的酒杯递向铁七的女人,随口道了一字:“酒。”

      铁七的女人也是极有眼色,一见铁七怕我,便毕恭毕敬的将美酒倒向杯中,末了还轻吟道:“五爷请用。”

      我边饮边道:“你那帮弟兄出去打劫哪个没经过你批准,这事情要怪可怪不到别人头上,还得七爷来担当。”

      铁七一张方脸窘了窘,抬手一挥让他女人退下,双手抱拳向我道:“五爷,您话可别这么说,这不是折煞我铁七,兄弟们有得罪的地方还请五爷见谅。”

      我没搭理他往后一仰舒舒服服的摘着葡萄往嘴里扔,五年前经过陶陈寨的时候铁七还不是燕翅岭的山大王,这陶陈寨离燕翅岭大概十来里地,铁七家里还算有点小钱,他父亲就跟当地知府给铁七买了一个管粮仓小兵官来当。那年恰巧赶上虫灾朝廷又不准开仓放粮,不知这小子哪来的狗胆,凭着股热血私自开了官仓。

      犯这么大的事儿,自然不能继续留在陶陈寨,他仗着从小学点功夫体格又比别人壮,操起家伙就带了一批兄弟四处闯荡,闯着闯着就碰到途径陶陈寨的我。铁七带着一帮人要劫我,我将他打个半死后来才知道这厮不是什么坏人,放他一马,没想到现在混成个山大王。

      冷不防的,我面无表情的说道:“铁七,你不是要谢罪?那就把这山寨解散了。”

      铁七闻言,垮下脸就差哭着求我了,“五爷,我这山寨从来不干坏事……”

      “哦?”我笑了一声,打趣道:“那你说爷今天被哪家的狗崽子劫了?”

      他脸色一赧,“五爷,我这不是没说完,这帮弟兄都不是什么坏人,山寨上百十来口人都指望着我养活。您也知道,当初我开仓放粮连累不少人,如今他们的家眷都在山寨里,我能坐视不理?倒不是铁七想当什么山大王,实在是走投无路,况且我们燕翅岭从来都只是劫财不伤性命。”

      铁七越说越觉得有理,竟然跟我撂下狠话:“五爷若是黑白不分,就杀了铁七,这山寨是无论如何不能散的!”

      我“噗哧”一下笑出声,笑得铁七一愣,朝他挥挥手,我道:“行了,爷跟你开玩笑的。我来找你倒是有点别的事情,你这燕翅岭最近有没有蜀人经过?”

      铁七一见我无心要他解散山寨又大大咧咧起来,不过一提到蜀人,他却一惊,出言道:“前些天有三个蜀人和一个丫头,好几个弟兄差点死在他们手上,后来还是我出面请罪这才了事。”

      看来他们一行人是真的在往益州赶路,思及此,我又问他:“荆州渡可有你的船?”

      “有啊,昨天刚回来,这么大的寨子总得做点正经买卖,光靠打家劫舍早晚得断粮。”

      “那就好,正好爷要去益州,你那船什么时候出航?”

      “明天早上,可是我的船不到益州啊……”

      我在他脖子上一勾,阴恻恻的笑道:“爷要去益州,你倒是去还是不去?”

      铁七僵硬的侧过脸看我,应声道:“去,五爷说去,没有不去的道理!”

      笑着又塞了一颗葡萄,乘铁七的商船这一路算是不愁吃喝了。

      第二天一早铁七将我送到荆州渡,临行前我又和他打趣道:“铁七,你心里不会在腹诽爷吧?”铁七连忙讨饶:“五爷,您可就别拿铁七开玩笑了,我都和船上的弟兄说好了,先给五爷送到益州,就是铁七好奇五爷千里迢迢的去益州干吗?”

      荆州渡口人来人往,放眼过去瞧见上面挂着“铁”字旗的大船,回首和铁七说道:“去拜访蜀中唐门,有些私事要讨教讨教。”

      “唐门?不是铁七说啊,五爷你别仗着艺高人胆大,自己去挑唐门,到时候吃亏的可是五爷自己。唐门是益州的地头蛇,当地人都不敢惹。五爷,益州可不比陷空岛,您可别驴脾气一犯,就……”铁七粗声粗气的说着,我瞄他一眼,他惊觉说了不该说的,立刻降低音量支吾起来,“要不……铁七陪您去吧?”

      直直盯着他盯得铁七浑身不自在,我不禁笑了笑,在他肩膀上一拍,“铁七啊,爷就喜欢你这热血的性子,你放心吧,爷又不傻。至于你嘛,好好看着燕翅岭就行了。”

      与铁七话别,六日后抵达益州。

      由于路上遇到海风,比预计的时间晚到半天,下船的时候已经暮色沉沉。

      渡口离集市还有几里路的路程,穿过山路之后才能找到客栈下榻,我只好骑着刚买下的马匹,在林间缓缓前行。走了一会,就觉得蜀中的天气让人气闷,又湿又热。

      刚才卖马的小贩说山里有条浣花溪,一般路人都会在那歇脚。果然半个时辰之后,眼前一亮,月光下溪水泛着星白的幽光,一阵清凉扑面而来。

      翻身下马,挽起衣袖,用双手捧着溪水往面上一敷,瞬间去掉大半的火气。

      刚坐下休息一会,林间一轰惊起不少飞鸟,扑簌着翅膀呼啦呼啦的飞出一片,我心道肯定林中有人,不然怎会惊动夜寐的鸟儿,凝神一听,果然有剑器碰撞的响声,而且越来越近。

      不做他想,立刻牵着马蹿回密林,先做观望,弄清楚这些人来路再出手也不迟。

      溪涧旁边,雾岚浓重,离远了竟是看不太真切,隐约瞧见四五个人追着一男一女。

      我心中暗笑,难不成是男子拐带了人家的女儿,家里人追击出来,不过看那女子的动作似乎并没有挣扎反而拽着男子的手拽得甚紧,两情相悦更像情人私奔。

      那男子武功不弱,身形挺拔,步伐轻灵精妙在数人之间游走起来毫不费劲,后又见他拔剑,一剑劈出,带着磊落的杀气。他持剑点地,弹身一旋,剑势抖动从天劈下,好比月色倾泻而出。

      看到此,我敛去笑容微微一怔,不过一刹唇角却又迅速的勾起更大的弧度冷笑一声,好一招孤月回天,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一别数月竟然在此际会,你我果真孽缘不断。

      胸中一恼,我已拔剑出鞘,飞身扑了上去,定身落在男子身前,翻转着手中青霜剑,电光火石间,又是一人倒地。剩下其余三人,见连损两名同伴,感到势头不妙,互相看了看竟是想跑。

      我正值怒火中烧,哪会让他们跑走,两步上前剑气一震,划出大半个弧形,同时在三人背后开出一道血口便立刻转身朝身后之人一剑劈去。

      “当初你敢戏弄五爷,就做好死的准备,我倒要看看你这死猫是不是真有九条命!”

      月色下,他持剑相抵,眉眼清明,竟是笑道:“白兄,好久不见,身手更进一步。”

      见他笑颜,我亦笑了笑,脱口而出的话却是杀气腾腾,“展昭,正好今天你带了个女人,就让她为你收尸吧!”

      他斜眼一睨,看了看那女人又转而看我,眼底闪过笑意,双手在剑柄上一推倾身附在我耳边,淡淡的问了一句:“你……吃醋……?”

      “你他妈的放屁!”我恼怒万分,振臂挥剑,他和我同时后退相隔丈远。

      我虎视眈眈的盯着他,他反而不怒含笑,这副模样惹得我心中火气飙升,陡然提剑疾步上前又和他打成一团。百十招过去我们仍然难分难解,从溪边战到密林,又从密林战到溪边。纵身一跃,落脚在溪流中的大石之上,当空朝他刺去,他一抬手用剑隔开,问道:“白玉堂,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狂笑一声,从牙缝间挤出两个字:“杀、你!”

      展昭一笑置之,回身朝我踢来一脚,使出一招石破天惊,身下溪流被剑气激越,腾起三尺高。剑锋衔着水珠,被内力一击四散开来,竟打得脸上生疼。

      我抬手一抹,咬牙怒视,刚想再战惊觉后心一疼,愤然回首竟对上那女子的一双美眸,不知道她给我使了什么手段,脚下发软竟是一头栽进水里。

      “唐姑娘手下留情!”展昭脸上一惊,急忙阻止那女人朝我再下毒手,自己则蹲下身子向我伸出手,“白兄,你还好吗?”

      看着他,不知为什么心里一阵抽痛,那痛比恨更强烈,甚至超越了眼前的羞辱感。

      他右手僵在半空,眸光闪了又闪,突然凌厉起来,收手抓回一旁的巨阙剑转而朝我脑侧挥来。心又骤然间疼痛难耐,我直勾勾的看着他,展昭你竟然要杀我?

      我没有闪躲,一瞬不瞬,要亲眼看你怎么杀我!

      他一剑过来,剑锋森冷,却只削掉我几缕发丝,我有些疑惑,问道:“既然已经出剑,何不再贴近点削去我这颗头?这样一来,你南侠展昭再也不用见到我了。”

      展昭笑着看我,分明有些无奈,倒是方才偷袭我的女人开口道:“他不是要杀你。”

      相遇后第一次,我仔细审视眼前的女人,螓首蛾眉,琼姿花貌,可谓群芳难逐,天香国艳,只是人虽美却显得冷艳不可欺。

      她睨了我一眼,一伸手从我肩上拾起一个东西,定睛看去竟然是身长二寸的弩口怪虫。

      她拈着这只虫子,冷冷道:“山溪水中射工虫,甲类也。长一二寸,口中有弩,形气射人影,随所著处发疮,不治则杀人。今蠼螋虫溺人影,亦随所著处生疮。”

      末了眸光又瞟向展昭,虽然同样是冷冷一瞥,我却窥见她眼底的笑意,只是一瞬她又对我道:“他是想救你。”

      我哼笑一声,凝眸看向这女子,问道:“你又是谁?”

      她一笑,明眸皓齿,应道:“唐蓉,蜀中唐门的唐蓉。”

      有些事情就是这么巧,我都不禁自嘲,看来此次又要和展昭和唐蓉纠葛到一起。

      展昭向我笑道:“在水里泡一会,不生气了?”

      狠劲剜他一眼,咬牙切齿的说道:“你欠爷的,爷迟早都要讨回来!”

      他毫不在意,继续道:“泡够了,还不起来,小心着凉。”

      我低下头怪笑两声,“爷要能起来,还在这跟你废话?”

      不知那唐蓉用了什么麻药,双腿僵在那完全不听使唤,跌坐在溪流里,衣裤早已湿透,着实不太舒服。

      唐蓉递给我一瓶药,说道:“我刚才见你和展大人打得难分难解,心里一急才出此下策。银针上是麻药,把这瓶里的解药吃了,一刻钟之后麻药的效果就会完全退去。”

      我接过药,倒在手上吞服下去,心道,一刻钟,爷还要在这水里坐上一刻钟。

      展昭忍着笑意,问我:“白兄需不需展某帮忙?”

      嘴角抽了抽,我一扬眉,瞪眼道:“不用!”

      我就算在这水里坐上一刻钟,也不用你猫哭耗子……猫哭五爷假慈悲!

      渐渐的我感觉到酥麻,动了一下脚,估计药效已经退下,挣扎着从水里站起来,晃着身子走上岸。从唐蓉身边经过的时候,我从怀中掏出金钗,扔给唐蓉。

      唐蓉一惊,问我:“这金钗怎么会……”

      我笑了笑,难得能让这女人吃惊,沉吟道:“这事儿可就说来话长了啊……”

  • 作者有话要说:  写文真的不容易,像我这种半斤八两的写起来就更不容易,囧
    冲动是魔鬼,一冲动就挖大坑
    为小白和猫猫的再次相遇撒花~~又是火星四射的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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