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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宫宴闹剧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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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翊却品茗不语,神色间云淡风轻,他怎么会不知道?只是董庆泰想要卖弄,他就让他卖弄好了,果然董庆泰侃侃而谈道:“这官场上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新官上任就要孝敬吏部一份子官印钱!”
萧镇爵也装不懂问:“为什么?我们是辛辛苦苦考出来的,可直接入职翰林院,这都是圣上的恩准,关他吏部什么事情?”
董庆泰摇摇手:“贤弟这就不懂了吧,没有这吏部的一道官印,贤弟想要入仕那可不知道等到何年何月喽,而且疏通了吏部这一关,以后有肥差,要排上也就容易多了,这里面就看谁送的礼多谁送的好!”
萧镇爵笑道:“这么说这吏部的差岂不是这天下最好当的,人人都想当?”
董庆泰再次摇手:“也不是想当就能当得,这里面只看吏部尚书是谁的人,就能知道当今谁最得圣上宠!”说完眼睛一瞟往那离御案最近的那桌看去!
两人也顺势望去,董庆泰详解道:“上面坐着那位是两朝老臣,当今圣上跟前的大红人魏怀公公,司礼监掌印太监兼虎狼卫提督,权倾盖世的九千岁,如今的太子殿下在他面前竟也要恭恭敬敬的!”
闻言萧镇爵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东方翊望向他,眼神里有什么东西!董庆泰没察觉出两人的异常,看了一眼冷冷淡淡一身浩然正气的东方翊道:“贤弟要是巴结上魏公公,那真是扶摇直上了!只是贤弟为人清廉节俭,最看不惯这些贪官污吏,官官相护!”
东方翊冷眼讥诮:“不过区区一介宦官,连个人都不算,我东方翊看不上,更别指望我去结识此等!”
董庆泰叹道:“贤弟均是弱冠之年,一身正气,还不知道为官之道的学问,才敢如此狂傲自大呀,年轻真是好啊,想当年兄我也曾有如此慷慨激昂的时候,凭着一手好文章,就自视过高不愿结交,否则如何会为官六年还在这翰林当侍讲学士,只给皇族中子弟讲读五经!为兄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劝诫二位,万不可自视甚高得罪同僚,否则没人帮你!”
萧镇爵安慰他:“董兄为何如此自怨自艾?能坐上侍讲学士总比我们这些史官修撰,整天修史撰写的强吧,我们这些才是真的前途茫茫!”
董庆泰轻拍桌子强调道:“所以你们才要会做事呀?否则,可就白白浪费掉大好青春,一事无成的永远做着枯燥无味的事情!”
东方翊却无所谓:“整天修史也不见得不好,至少可以多了解先人的经历和经验,以史为鉴可以少走许多弯路!同样是为国效力,修撰史料,也是为了让后人知晓当今所发生的事情,警示后世,同样很有意义!”
董庆泰笑他:“贤弟果然志向远大,兴趣爱好也不同常人,兄要劝的也就这些,至于怎么走是你们自己思量的,我可就是前车之鉴呀!”
萧镇爵拱手道:“多谢董兄赐教,弟自当谨记在心。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呀!”
东方翊还是事不关己的样子独自品茗,言语中他听出董庆泰的意思,想要拉帮结派一起巴结魏怀,只是他对贪官现在不感兴趣,正好可以尝尝当个人人称颂的好官是什么感觉,虽然现在他还只是一个只管修史的文官,不怎么接触老百姓,但他离升官也仅仅是一道奏折的距离!
只是这个皇帝现在年老体迈了,年轻的时候也有励精图治的时候,将这江山打理得不错,在民间颇受好评,可是中年以后却荒废朝政了,宠幸魏怀阉党,给魏怀极大的权力,魏怀权擅天下,党同伐异,卖官鬻爵,这些老把戏就没变过的,弄得民间怨声载道,而魏怀自然有的是办法欺上瞒下!
在楚明国的朝制下,皇帝是绝对高度集权的,而魏怀阉党显然也是抓住了这一点,才能从皇帝手里骗到些好处!
魏怀是聪明的,但贪心太过!
突然有人声声传报而来,宫廷因为地方大,所以往日这些守卫也要充当传话官的职责,一声声:“皇上驾到,列官跪迎!”由远及近而来!
但是皇后这边却早了点开席,子惠刚一入席眼观鼻鼻观心无聊的呆了一会儿,就传报皇后来了!所有人齐刷刷站在桌边整理衣冠,远远看见殿前一群宫女簇拥着一道明黄的影子入了殿前朝南的主位,距离太远,接下来皇后的话都是宫女们一道道传下来的!
大致的意思就是:“皇上前段时间身体不适,几位官员的夫人前去佛庙虔心祈祷,功不可没,结果上苍见怜,皇帝好了,特此设宴招待”云云!
接下来又是磕头谢恩,这皇室的一套果真是各种繁冗琐碎,子惠眼见这天快黑了,宫女都开始忙着点灯照亮宴席了,而这菜还没完,前头皇后似乎并不着急,不断看见皇后招几位穿戴庄重华丽的外命妇上前聊天!
腹内一阵咕咕叫嚣,子惠摸了摸肚子,见周围的人都淡定自若,只有她自己是饿的脸都青了,子惠腹诽:“怎么这里的人都如此淡定?难道她们都不觉得肚子饿吗?”
不一会儿,一阵令人嘴馋的香味扑鼻而来,子惠远远看见一群宫女举着小案,整整齐齐的排在宫门口处,一位太监装扮的人正对着一个本子念着什么,看样子似乎是排名上菜吧!这里规矩就是烦人!
宫女们一个个端上案几,看着摆在眼前的美食,子惠肚子馋虫立刻安奈不住了,再看看旁边桌的,咦?怎么自己这份明显少了一碟呀?
子惠立即举手唤来一个宫女问道:“我说宫女姐姐,这同样是皇后赐宴,可为啥她们的都比我多一碟子菜呢?你们是不是偷偷吃了我的那一碟了?”她正饿着呢,夺食?那得是多大仇呀!
宫女看了一眼她桌子右侧上的名单,上面赫赫写着“壬午科状元翰林院史官修撰六品诰命安人余氏”便温声笑言:“安人,这宴席上的菜品均是按品轶分例,安人是六品诰命,与五品诰命宜人相比,是少了一碟以示区别的,安人不比为此烦忧,如实不够,可唤人续上便可!”
子惠点点头,心内暗想:“这里阶级区别如此明显,阶级观念如此深根蒂固吗?连上个菜都要区分阶级!”不知觉已经提筷吃了起来!
保和殿前皇帝陛下早早就下令开席了,钟鼓声声,笙箫编磬,歌舞升平,对于男人来说,就比较放得开,把酒言欢,沉醉在歌舞笙箫之中!
萧镇爵和东方翊自然也趁此机会四处结识献酒了,东方翊眼角窥见一个宦官神色慌张的跑到魏怀身边说了什么,而魏怀闻言又远远看了一眼东方翊,继而无奈的躬身跟景帝说了什么,结果这一说,皇帝不怒反笑,连连摆手,似乎在说什么无关紧要的事情,结果皇帝这一笑,让坐在前头靠近的显官大臣也脸色怪怪的看着东方翊,皇帝的一举一动多少人看着,后面的人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也凑热闹的往东方翊这边看了过来!
东方翊官位才从六品,宴席自然是排在后头后头的!可这接二连三的朝他看来,让他疑惑不解,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再看向皇帝的时候,皇帝已经恢复如常谈笑自若了!
交泰殿右门一角落
“啊!宫女姐姐,呜呜...我错了...我错了...您下手轻点行吗?”子惠被宫正大人带到坤宁宫宴席一脚处,子惠可怜兮兮的双手抓起裙角露出白净的中裤来!
宫正大人是位“稍微壮实”的宫女呀,此时她手中正拿着巴掌宽的长木板在手中拍着把玩,子惠看得心惊肉跳,这要打下去皮开肉绽呀!
宫正徐大人命宫女道:“去,把她中裤撩起来!”行刑,自然是板板到肉的,你这隔着中裤呢,算什么行刑!宫女领命将子惠的中裤管起来,露出一双纤细有致的小腿来!
宫正举起手中的长板还没动手,子惠便哭天喊地起来:“哎呀,救命啊,好疼好疼啊...”这边动静太大,惹得宴席上的命妇均往这边看来,窃窃私语在看好戏!
徐宫正双手环胸,被她的大惊小怪逗乐:“我这还没打呢?安人,你瞎喊啥呢?”
子惠嘟着小嘴拧着柳眉讨饶:“宫女姐姐,轻点吧,轻点吧,我知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提前动筷了!”
宫女见她这位诰命夫人如孩子般可爱的讨饶,不禁瞥嘴笑起来,宫正竖起两指义正言辞的训道:“这宫里就俩字---规矩,违反了规矩,可就要受到处罚的,皇后娘娘还未喊开席,你便自顾自的吃起来了,实为不敬,只是小小十板,安人咬咬牙就挺过去了!”说完挥起板子就往子惠的小腿上敲过去!
疼的子惠哎呀乱叫,果然这十下板子下来,小腿已经红肿不堪,虽然宫正用了巧劲没真的往狠里打,但这么多人看着,总是要做得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