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0 一周目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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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他是抽了什么风，放着好好的大学图书馆不去，非要大老远跑来市立图书馆。”
下了出租车后又隔着老远跟了一段路，直到看着跟踪对象沈逸旭进了市立图书馆的的大门后洛远归才扭头走人，顺便对着一旁的神明抱怨道。
想当然的，对方一如既往地没有给他任何回复。
本来就只是顺嘴抱怨一句并没有期待得到任何回应的洛远归不在意的活动了几下因为坐了一路出租车而有些僵硬的身子。
“像这样的日子还不知道要持续多久，真害怕等以后我习惯了不知不觉变成跟踪惯犯。”
原以为依旧不会得到回答，没想到神明突然开口：“快结束了。”
“什……”洛远归瞪大双眼，正要仔细询问，不远处却出现了熟悉的身影。
“远归表哥！”
何晓言骑着辆公共自行车正冲着他这方向驶来，不一会就到了近前，伸腿支住车子。
“这是要去哪？”洛远归只好先中断了向神明询问地念头，寒暄道。
“去看话剧哟。”何晓言俏皮地眨眨眼，“可惜这次事先跟人有约，不能邀请你了。”
“反正我去了恐怕也是在一边打瞌睡，”洛远归轻巧地笑笑，“平白煞风景。”
“呵呵。”何晓言莫名被戳中笑点，捂着嘴笑了两声。
“话说，咖啡店那次你和方卉依聊的还好吧？”
关于这件事他之前就一直想问了，可惜这段时间忙着跟踪沈逸旭总是不小心忘掉。
“啊，嗯，很好啊。”何晓言笑着道，“小卉依可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子呢。”
“小……卉依？”洛远归抽了抽嘴角，“你们都聊了些什么啊？”
“这个嘛，”何晓言笑得暖味，“可是女孩子之间的秘密。”
“呃，”洛远归败退，“好吧，当我没问。”
“那我先走了。”
何晓言一蹬踏板，空出左手来挥了挥。
“啊。”洛远归冲她挥了挥手，目送她远去。
“话剧……么？”
直到何晓言的背影早就消失不知多久之后，洛远归也没有再度迈步前进，而是站在原地沉思起来。
看着他一副愁眉不展如临大敌的样子，神明考虑了一下，少有地主动询问：“莫非，你现在还没放弃攻略女主角吗？”
“啊？这件事我早就没在想了”洛远归回神，俨然一副道貌岸然的姿态，“之前突然想起以前不知看到过表兄妹结婚后代患遗传病的概率比堂兄妹高好多倍，虽然我们是远亲，但就算是从道义上讲我也不能这么坑自己的表妹。”
原本打算如果他执迷不悟本着体恤的原则也可以多少提供些帮助的神明默默打消了自己的想法，表示自己实在无法理解眼前这个人类的脑回路。
“比起这个，你之前说快结束了是什么意思？”
闻言神明迅速恢复常态，解释道：“象征着终结的势，已经快要接近极致。”
“极致。”洛远归咀嚼了一遍这个词语，不久前还很是悠闲的心有些沉了下来，“没法知道准确时间吗？”
神明身侧的手不易觉察的紧了紧，带着丝极轻的不甘地摇了摇头。
洛远归眉头紧皱，再度沉思起来。
临近终结的势……么？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总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何晓言说要去看话剧，沈逸旭去了市立图书馆，这之前会有什么关联么？
可是若说这之间有什么关联，总觉得有些牵强。话剧，图书馆……剧院！
洛远归猛然抬头，对着神明询问道：
“剧院是不是在图书馆附近。”
“根据地图，相隔大约一百米。”神明蔚蓝色的眸中光辉一闪而过，迅速答道。
洛远归握紧了券。
男主角他死于车祸。
如果假设现在的这一切都只是一本俗套的三流都市青春小说的话，沈逸旭的死会造成什么影响？或者说，试问在什么情况下，已经分手的前男友遭遇车祸这件事会影响到女主角……甚至，推动剧情？
按照常理，就算偶然听闻曾经交往过的劈腿前任遭遇车祸身亡，寻常人最有可能也只不过感叹惋惜一阵，最多伤心难过一段日子。可如果并非听闻，而是亲眼所见呢？
亲眼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就那样轻易被卷入车轮之下，活生生的人形被重装碾压，扭曲得不成样子，大片的鲜血不断的扩散，染红了漆黑的柏油路面。
试问如此之景，谁能不为之动容？大概单单就连不留下心理阴影，都是很不容易了。
可能性有许多种，但是在洛远归脑中最先推断出的却是这个。
他无法确定是否自己多虑，心却已经是提了起来。
叮咚。手机提示音响起，洛远归划开屏幕看了一眼，是方卉依的消息。
「十万火急！看在茶水的份上，有空的话过来帮我提下东西，拜谢！」
坐标是——XX路123号商厦，是离现下洛远归所处位置不算远的地点。同样，距离图书馆和剧院亦然。
“该死！”低声咒骂了一句，洛远归当机立断，掉头飞快地跑了起来，甚至没有闲情去感叹方卉依求人的时候到是放得下身段。
千万，别出什么事才好。
直到不久前还期盼着跟踪生涯快些结束的洛远归，此刻却真心期望那个终结至少不要在这个时候到来。
……
公共自行车停在十字路口的斑马线前，等待着红灯变绿。
“虽然看是个很活泼又开朗的人，但是偶尔莫名会觉得有点难以接近。”
“该怎么形容呢，偶尔发呆的时候，有种像是隔着屏障一样的，很遥远的感觉。”
“——大家口中的，那个人。”
因为之前洛远归的询问而想起了前段时间与名叫方卉依的那个女生会面时，对方的话语，进而脑海中不由自主地回放起周围人对她的评价，何晓言不由得有几分恍惚。
仔细想想，那已经是很久远的事了。
距离那个人死去，已经过了七年了。
轩宇。
不特意去看照片的话，就连他的容貌也已经无法轻易记起了。
但是，为何每每想起，还是可以如此轻易地留下泪水呢？
甚至，就连她自己也无法明确的说出，是为了什么而流泪。
悲伤，恐惧，亦或那个人的逝去。
绿灯亮起，周围的车辆飞速蹿出。
何晓言抬手失去眼角的那一点泪光，握住车把继续前进。
大概，原本她就是这样一个懦弱的爱哭鬼吧。
像那种仅仅只是在杂志上看到“恋人死了”四个字就会哭个不停的人一样，只需要一个触动的点就能够泪流不止。
她轻扬嘴角，完成了一个再自然不过的笑容，那白皙的脸颊全然看不出半点悲伤的痕迹。
但是，即便如此，已经不再是小孩子的自己，也多少变得坚强些了吧？
下一刻，异变突生。
刺耳的汽车喇叭声响起，一阵阵刹车声为之伴奏。
何晓言猛然转头望向马路对侧，视线前方，异变的源头，一辆失控的汽车正飞速的前冲去，在其预测前进轨迹的马路边上，是正错愣转头的被衬托的无比单薄的那个青年。
——沈……逸旭？
何晓言的心跳漏了一拍。
眼前的景象仿佛与记忆深处的那个画面重叠在了一起，她似乎听到了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躯体猛然撞倒的声音，以及女孩子的哭声。
与此同时，马路对面的人行道上，某个身姿娇小的少女同样注视着这一景象，嘴唇颤抖，用力攥紧了手中的购物袋。
不远处，呼吸急促的洛远归无视身体的哀鸣，全力地奔跑。
十米，五米……三米，两米。
膝盖突然弯了一下，整个人因为平衡不稳摔倒在地。
脚腕传来剧烈的疼痛，好像……不，肯定是扭到了吧。
喇叭声好像越来越刺耳了，不知是感知放大了还是距离近了的缘故，或者仅仅只是错觉。
他用手支起身子，喘着粗气，迅速瞄了一眼神明的表情。
那张少年模样却过分端正以至不似人类的稚嫩的脸上，无悲无喜。
目光交错不过一瞬，他握紧了拳，撑着哀嚎不断的躯体向前扑去，同时在心中摒弃杂念，默默凝聚某个意念。
数不清的画面在眼前一闪而过，像是记载了被遗忘的历史的碎片，还没来得及将其看清便又消散，再也抓不住一星半点。
憎恨也好，厌恶也罢。
——将这个蛮不讲理的世界，偏转吧。
某种十分怀念的感觉涌入胸口。
洛远归的视野恢复，面前的种种重新映入他的眼眶，他在再度倒地的同时退了一把沈逸旭，但这已经燃烧殆尽的身躯所能使出的微弱力气根本不足以改写生命逝去的结局。
到头来还是无法改变什么，什么也无法改变。
任务失败，原当是这样的。
但在最后关头，那本该追逐男主角而去的失控汽车却奇迹般从原定轨迹偏转了一寸。
在那象征死亡的阴影已然毫不留情的覆盖身躯之时，洛远归露出了属于胜者的笑容。
一阵比之前还要剧烈百倍的剧痛，然后视野模糊，陷入黑暗。
在意识彻底消失之前，他好像听到谁说了什么，又仿佛只是死亡来临前的幻觉。
“谁去……救救他！”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10 一周目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