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客》花子声

6、6

　　“我来洗碗吧。”端起碗筷，我走向厨房。
　　“嗯。”男人转身回了房间，水流的声音回响在厨房里，我回过头，看见男人关门的背影。
　　我好像呆了很久，水流触及我的手指，男人的身影在我的眼里，挥之不去。
　　不可触及…呵
　　我的房间没有浴室，便拿了换洗衣物，想去大厅的浴室洗个澡。
　　我脱了衣服，打开日光灯，伸手探了探水温。一点不热，想起来早些时候没开热水器，也便凑合着上了身。原本还算温和的凉水裹上皮肤，惊起一阵不可抑制的战栗。
　　太冷了，就像冬天一样，明明窗外就是触手可及的阳光，可我的小房间里却只有阴冷的寒气。我无法拒绝寒冷，在每一年漫长的冬季，它们是我的伙伴。我常常在秋末开始呼唤它们，我想它们早些来，他们能温暖我。
　　我越洗越迷糊，脑子里越来越空，这不是个好的征兆。我匆匆关了水，却找不到可以擦干身子的毛巾，发丝溢出的水珠顺着身体的纹路，向下蔓延，一直到脚踝，稍不注意，我便失了它的痕迹，好像从未存在。
　　我赤着身子走出浴室，准备回房拿毛巾。
　　一路走，落下许多水珠滴落的声响，在静谧的大厅里留下脆生生的影子。
　　倏地，原本暗下来的房间透过门缝传出一线光亮，紧接着是房门被打开的声音。
　　也许是一切出人意料发生得太快，身体没来得及反应，视线却撞上了男人震惊的目光。男人大概也是刚洗完澡，穿着淡蓝色的长袖睡衣，右手拿着条毛巾搓弄头发，只是现在停了动作。
　　“其实我没有裸体的习惯，浴室里没有擦身子的毛巾，我想回房拿。”没什么好心虚的，赤裸着站在一个认识几天男人的面前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谁叫他突然要走出来。
　　男人默不作声，我便走回了房间。
　　干燥的毛巾使我回暖，疲倦感渐渐涌上来。甚至我就想这么裹着毛巾睡过去。
　　“那个…你还没擦头发吧。我带了吹风机，帮你吹吹”男人的声音隔着一扇门模糊地传进我的耳朵。
　　“啊…等一下。我穿个衣服。”我回过神来，挑出一条白内裤穿上，再钻进睡衣里，开了门。
　　男人脸颊上映着微弱的红晕，眼神颇不自然地看着我。
　　“那…要怎么吹？”
　　男人清了清嗓，红晕慢慢退下去。 “你坐床边，我做你后边。介意我…上你的床吗”
　　“不介意，麻烦你了。”如果你没有说的那么令人浮想联翩。
　　房间里一时间充斥着电风吹的嗡嗡响声，我的注意力却不自知的被身后的男人吸引过去。男人身上的水汽还未散去，携着清淡的沐浴露气息窜进我的鼻子里，心旷神怡，似如清晨的花香。男人温暖的手抚弄着我的发丝，指尖的热度牵引着心脏的热度。一时间我只觉得喘不过气，鼻尖被男人的气息包裹着，心脏跳得愈发快，耳根也炙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