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客》花子声

5、5

　　我关上电脑。打开门，对上一双明晃晃的眼睛，还有，朦胧的酒气。
　　“你吃饭了吗”男人的气息近在咫尺，落尽我的鼻息里，有些发痒。
　　“晚饭还没吃。你呢”这气息约莫是太过缠绵，我不自然起来，只是此时的晦暗不明遮掩了我的情绪。
　　“我也没吃，你去餐桌上等着吧，我做饭。”许是喝了酒，男人的声音不似平常那般温润谦和，尾音拉的更长，带着连绵不绝的跳动的颗粒，像是未醒时的喃语。
　　“那个…你可以做饭吗”男人打开灯，明亮的光圈笼进男人眼里，聚起一圈湿漉漉的水汽，男人揉揉眼睛，眼角被搓弄起一层红。
　　“嗯”男人歪过头，像头小鹿。
　　我不自禁愣住，心里的洪潮泛滥起来。
　　“你不是…喝酒了吗，不然叫外卖吧。”
　　男人湿润的笑意溢满我的眼睛，“没关系的，不会影响，脑袋有点混，早点睡就好了。”
　　我一时间有些恍惚，鼻息里男人的酒气若隐若现。我望向紧锁窗外黯然的天，如果有阵风就好了。
　　简单几道家常菜摆上桌，喷香四溢。
　　蛋汤的热气缓缓升腾，浮起男人鼻尖上的几点水珠。
　　“我说，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男人挑起一筷子进嘴，张大眼睛看着我。
　　“嗯。我也不知道你的名字。”我避开男人的视线，盯着碗里白花花的米饭。
　　“嗯…那你猜猜我的名字。”男人咧开嘴，眼里满是小小的期许，又像只等待喂食的小狗。
　　米饭好像发出了无声的抗议，我只得重新看向男人，目光却又被男人眼里的期许烫地来回闪躲，男人醉酒的样子切实可爱的紧，只是我怕将来我的眼皮会落下时常抽搐的毛病。
　　“你要先告诉我你姓什么。”我声音放缓下来，终于迎向男人的目光。
　　男人眼里的期许一点一点被染成小小的失落，我慌了起来，李二狗三个字立马要脱口而出，却又被截了下来。
　　“我姓林，叫林一泽，不让你猜了。”
　　男人明显的不高兴的样子，我马上接道：“嗯…林一泽…”
　　“叫一泽。”
　　“好…一泽。那你来猜我的名字，可以吗”气氛好像有些奇怪，总觉得像老妈妈哄儿子的样子。
　　“宋狗蛋。”男人嘴角微微上扬，骄傲的小模样。
　　“你怎么知道我姓宋的”意料之外的男人还真猜对了，我开始兴奋起来。
　　“感觉就是。没有怎么。”
　　“我叫宋尘。”
　　“宋尘…”男人轻声重复了一遍我的名字。
　　好像是头一回拥有这种心情，想让对方记住自己的姓名。明明是无关紧要的东西才对，却抑制不住地红了耳朵。
　　还有，今晚的大米饭怎么是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