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ellow》一诃子

9、我知

　　“如此看来，元就和长恒那点事，倒是有几分可信了”。
　　殄垝把江河带到一个溶洞里面，围着他转了一圈，最后砸吧着嘴巴，得出这么个结论。
　　“不过大概是没人教过元就，好东西放在嘴巴不吃，可是会被抢走的”，殄垝现在是一个轻飘飘的灵魂，一下子飘到江河身边，偏过头贴着他脖子，脸转向他，“既然他不肯收你，我可就不客气了，咱们走吧。”
　　江河一言不发地跟着他顺着窄道往溶洞里面走，配合得很。
　　“诶，你不好奇长恒和元就之间有什么事么？还是说，你已经知道了？”殄垝有些闲不住，又停下来围着江河转了一圈，一步三回头用眼神询问江河，见他一副爱答不理，神游天外的样子，这神情被他自动解读成江河不好意思开口问，于是好心地解释到：“你知道的，神嘛，活得久了，难免就想找点新奇的事情来乐一乐，就跟你们在人间的那些人差不多，钱赚多了，酒喝够了，就喜欢整点幺蛾子来乐呵自己，元就也是神，七情六欲一样不差，比普通修仙的，要六根不清净得多，所以嘛，漫漫长夜——诶，我说你小心点脚下，往左边走点儿”，“这漫漫长夜呢，他也无聊呀，就琢磨着养个什么解解闷，养出来的就是长恒了，不过长恒原型是什么，我就不知道了，传言很多，不过大多认为他就是不周山上的一片雪花吧，这养着养着，就养出感情来了呗，两个人平时腻乎得很，不过不知道后来是怎么了，元就突然就把长恒给赶出去了，小道传闻大致有两种版本，一是说元就对长恒动了歪心思，诶我说你就不能有一脚走好点，往右边点，跟着点啊”。
　　“元就动了心思，可是长恒不依他，最后长恒用春宵一刻换取了自由，另一种说法呢，是说长恒动了歪心了，元就念在师徒一场，没追究，把人撵出来了事，不过照我说呀，这后边儿一种要可信得多，毕竟元就是什么人呀，什么没见过，怎么可能栽在一小兔崽子手里呢，不过这都是旁人的猜测罢了，两人之间的事情谁能所清楚呢”
　　殄垝说着假模假样地叹了一口气，“唉~不过不管是怎么回事儿，他们过得不舒坦，我也就高兴了，就是有一点我不明白，你说这明明恩断义绝的人，怎么见了面还能“相敬如宾”呢？”
　　他这一路都是自说自话，江河时不时听一耳朵，大多数时候脑袋都放空着，突然听到他这么问一句，下意识就说到：“元就是个弯的呀？”
　　“弯的？什么弯的？哦~我知道了，你们凡间对这类人的称呼嘛，我知道的我知道的，这个原本我是不大清楚，不过从你这看，他就不是。”
　　江河给他递了一个眼神：怎么说？
　　殄垝意味不明地笑了一笑：“江河，你也是个弯的吧，我记着刚下我寄宿的那小朋友就是你之前的小男朋友？”
　　“怎么？”
　　“你长得多好看呀，还记着我刚才说的那句话没？元就把你放在嘴巴不吃，我可是不会手下留情。”
　　江河没想到，这妖魔鬼怪大罗神仙里，居然有品味这么高雅的人，竟然还知道喜欢男人，一下子有点发愣，又有点好笑，但是他心里空落落的，不太能笑出来，他妈刚才死了，这一切这么不真实，连梦都不像，这比梦还扯淡，比梦还让人措手不及，让人觉得这一切都是假的，带着一丝的侥幸。
　　“你刚才说能让我妈醒过来？”
　　走在前边儿的殄垝没留神他突然就这么问一下，不过随即回答到：“这也难怪元就不收你了，嘿嘿，你这样的就适合待着我们这边，要说起死回生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但你也知道，这是逆天而为，得有这么几样法宝，嗯，原本这东西也不难找，不过现在你跟着我走了，元就他们估计会防的比较严，拿到手得费点功夫。”
　　江河听他说完，没吭声，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跟着他继续走。
　　溶洞蜿蜒伸到地表深处，越来越狭窄，没有灯火，又氧气稀薄，气体不纯，呼吸有些困难，渐渐的，江河有点跟不上。
　　“不如歇歇吧，刚才把你从元就眼皮子底下掳走废了我不少功夫，现在是没力气带着你穿山越岭的，唉，也不知道谁出的这么个馊主意，元神出来，就剩下这么点功力，不然也不要用在这深一脚浅一脚的了。”
　　殄垝说着就停下来，飘在江河头顶打着转，江河倚在岩壁上休息，微微眯着眼睛。
　　正到他感觉差不多了想要起身的时候，耳边传来声音：“恭候大人多时。”
　　他睁眼一看，一个穿着十分现代的男人在殄垝两米之外躬着身，垂手低眉的。
　　见他醒了，殄垝挥一挥手吩咐到：“那你带着他，小点心。”
　　那人立刻就走了过来，站在江河面前，拱手说了句“请”
　　这是以礼待人的架势。
　　跟元就那简单粗暴的做法比，手段不知道高明到哪里去了，他心里冷哼一声，面无表情的随那人折腾着带走了。
　　话分两头说，江河在屋子经历了这一连串的事情，说起来有点拖沓，但统共也就那么七八分钟时间不到，这边江河跟殄垝刚走，那边焉知弦就醒了，见江母已经去了，点亮了屋子里所有的灯，这灯一亮，元就一个激灵，赶到楼上，早就人走茶凉。
　　刚开始他还怀疑江河是自己跑了，但是一看焉知弦那印堂发黑两眼涣散的样子，心里有了计较，可那个时候要追已经是追不到了，只能是从长计议，于是马不停蹄赶到天宫，找了清君等人，商量分析形势了。
　　“依我说，倒也不必着急，”清君捋了捋胡须，慢悠悠地说：“人在他们手里如同虚设，只要你愿意，你甚至可以在斩混沌前一刻把人夺回来，当然啦，前提是你得找到他们，这件事就细细的，慢慢的查，交给底下去办吧。我们呢，就借此机会，把地底下那帮乌合之众给肃清了，顺道把这里边儿牵扯的人给揪出来，天上也不太平，你说呢？”
　　元就当他这话没说，他早就知道来跟他们商量就只能是这一个结果，你找他们有什么事，永远不紧不慢，他们找你什么事，那就必须是十万火急，恨不得当场就把事情办了解决了才好。
　　元就一张脸铁青，“我不喜欢男人。”
　　他说得咬牙切齿，一字一顿，清君没料到他会这么直白又突然地说这么一句话，打着哈哈到：“当然，当然，这人我们会去找回来的，到时候绝不让子宇受委屈，不过这事也急不得，但我保证，只要人一找回来，我就把丹炉里边的那些仙丹妙药的给他吃个干净，让他功力一日千里，决计不耽误炼刀一事。”
　　“那这么晚了，子宇回去休息吧，这事情冗长繁琐，倒时还要有劳子宇……”
　　元就没等他说完，信步走了，跨过门槛时，往旁边屏风道：“躲什么！”
　　里边儿的人没吭声，直到他走了，才闪出来。
　　“长恒……”
　　“无碍，我早已知。”
　　我知那人，他永不回头，永不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