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夏天有关的事》脚粒的小森林

4、No.4该道歉的是我啊

　　余淮带着我左拐右拐弯弯绕绕，逐渐绕到了一个我不熟悉的僻静地方。我拉拉他的衣袖，问：“这哪儿啊，我以前怎么从来没来过啊……”
　　“哎呀你放心，又不会把你卖了。”
　　终于看见了一家饭馆。
　　“是这儿吗？”
　　“嗯，进去吧。”
　　里面的装修还蛮典雅，也许是因为地理位置的关系，客人并不多。我和余淮捡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点了几个菜，服务员走后，陷入了尴尬的沉默气氛。
　　我呵呵干笑两声，想打破这种沉默气氛，却仍然找不到话说，只好再次沉默。
　　余淮突然开口：“耿耿，我今天……是要跟你道歉的。”
　　“啊？”
　　“我消失了八年。没有联系你——们。我以前一直觉得自己是有苦衷的，我以为自己只是不想让一个这么糟这么狼狈的余淮出现在你面前，我以为自己是在维护你的回忆。但我现在才发现，我其实是在维护我的虚荣心，和我的可笑的自尊。”
　　他深深地低下了头：“我觉得自己……真孙子。”
　　“那天晚上真的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那样的，我只是……”他没有再说下去，抬起了头真诚地望着我，“耿耿，你现在真的很好，真的。”
　　我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样应答。许久，我局促地开口：“啊，那事儿啊，嗨，没事，没事的。”
　　又沉默了良久，我忽然轻轻笑了一下：“余淮，你也很好啊。在我心里，你一直都很好啊。”
　　他抬头苦笑，眼中是过去八年我未曾参与过的漫长岁月。
　　我忽然就觉得，无论他对我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在这一刻，该道歉的都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