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水昔年》楠乡

13、第十三章

　　《山海经•大荒东经》：
　　东海之外大壑，少昊之国。

　　绛珠的眼睛也不由自主地往她身上看，不忍心移开，眼前的这个女人有着同神界那些仙女不一样的美丽。
　　“不要看她的眼睛。”
　　听到以泽的这句话，绛珠马上收回了眼神，果然女人长得太好看，也是有问题的。
　　以泽酒杯望着酒杯里的酒，清透的酒水透出他如漆般的眸色，他虽还没看出来这女子到底是什么来头，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她不是人。
　　那女人也似乎注意到了他们的目光，她端起酒杯，一步步地走了过来。她裙子的两侧几乎开到了大腿的根部，裙摆随着她前进的步子晃动，两条又细又长的腿时不时地裸/露在外面。
　　她感觉得出来这几个人同这店里的其他人不一样，这个白衣男人更加不一样。她径直走到以泽的面前，俯下了身子，一双巨峰十分抢眼。
　　“这位公子长得好生俊俏！”她露出十分娇媚的笑容，欲伸手去摸以泽的脸，然而以泽的一个转身，让那女子落了空。
　　“你真是好没有情调啊！”她收回手，摆弄自己鲜红的指甲。她嗲嗲的声音让精卫和绛珠的身子都不由一颤。以泽却不为所动，神色没有丝毫变化，或许是这种场面见得太多。他只是静静地拿起酒杯喝了一杯。女子也举杯，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她深红色的细长指甲甚是耀眼，有几滴酒顺着她的嘴角一路滑落，滴到她洁白的胸上。桌子底下，她伸出脚，在试探与摸索，以泽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躲了开去，眼看着这个女人就要摔倒，她却以极快的速度转身坐在了桌子上。“我的身手不错吧！”她拍了拍双手，笑道。她很喜欢眼前的这个男人，如此禁欲的男人可不多见。
　　以泽依旧没有理她，他拍了拍自己的衣服，对精卫和绛珠道：“我们该走了。”不等那女人说话，他们三个已转身离开。
　　“我们还会再见的。”那女人对着三人的背影，邪魅一笑。
　　三人找了一家十分别致的客栈，准备住下。这里的店小二没有之前那家酒楼的热情，只无精打采地问了句：“客官是打尖儿啊还是住店啊。”
　　“住店。”以泽将银两置在桌上，俨然一副有钱人做派，“要两间最好的客房。”
　　老板娘停下拨算盘的手，打量了他们一番道：“不好意思，本店客满，只有一件房。”
　　听到老板娘这话，以泽转头对精卫和绛珠道：“那我们到别处看看吧。”
　　正欲走，老板娘却道：“我看几位还是将就在这儿住下吧！现在外面可不太平，你们让小孩子住一间可不好，我这儿可是最安全的地儿，还是住下来吧。”
　　老板娘四十多岁的样子，穿着一身十分花哨的丝绸，脸上的妆化得很浓。她说话的时候嘴巴动得很夸张，让人不禁往她涂得血红的嘴巴上看。她只当他们是一对带着孩子的年轻夫妇。
　　绛珠知道她误会了，急忙解释道：“老板娘误会了，我们不是……”
　　“老板娘，最近这是出了什么事情？怎么不太平？”以泽的重点却在这个问题上。
　　“最近啊，好多人家的小孩都莫名其妙地失踪了，也不知道去哪儿了，可急死那些父母了。你看那街上哪儿还有小孩子乱跑？我当你们是外乡来的提醒提醒你们！你们做父母的可得多个心眼儿。”
　　以泽略显尴尬，这才知道老板娘是误会了，但也不想同她做这种无关紧要的解释。
　　精卫突然想到这是一个让以泽和绛珠相处的好机会，便可怜巴巴地望着她俩，道：“我害怕，我不要一个人住一间。我们就在这里住下吧。”
　　绛珠在以泽身后朝她挤眉弄眼，只求她不要瞎胡闹，若真是大家住一间那得多尴尬。
　　谁知以泽很轻松地就答应了：“那好，老板娘，剩下的那间房就给我们吧。”
　　“好嘞，天字一号房，钥匙您拿好。小二，快带客人上去。”老板娘又看了小精卫一眼道：“记得看好你们的小孩儿。”
　　以泽点点头，准备上去。绛珠却愣在那里不动，这种感觉太奇妙了，不过被当成夫妻感觉还是蛮好的。
　　以泽回头道：“你愣在这里干嘛？还不快上来！”绛珠这才匆忙地赶了上去。
　　三人走进客房，房间布置得还不错，房间虽小，五脏俱全。而且有两张床，绛珠松了口气。
　　“那个老板娘奇奇怪怪的，我看这间客栈一定有问题，看老板娘样子，肯定不是什么好人。”精卫坐在床上，两脚腾空荡来荡去。
　　“哦？你是怎么看出来的？”以泽倒是好奇，她竟然懂得观察人的好坏。
　　精卫答道：“画本上都是这么写的啊！”
　　以泽皱了皱眉：“画本？”
　　“以前我还很小的时候，绛珠姐姐总是会找民间的画本给我看的，里面的故事可多了。我看这城里的小孩儿没准儿就是被老板娘给抓了，或者说她就是一个喜欢吃小孩儿的，吃人不吐骨头的妖怪。”虽然从很小的时候到现在她的个子一直没长高过，大概也有小一千年的样子。
　　以泽看了一眼绛珠，对精卫道：“我看你以后还是少看这些东西的好。”
　　绛珠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她没想到精卫会说出这档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那都是很久以前为了哄她才干的。
　　绛珠的嘴有些渴了，她拿起桌上的茶水杯，却不想，与此同时，以泽做出了同样的动作，他的手恰好附在了绛珠的手上。绛珠握着杯子，以泽的手握着绛珠的手。绛珠感觉到了以泽掌心的温度在自己的手上蔓延，内心有种异样的感觉悄然而生。“你先喝吧！”以泽松开了手。
　　“好啊！”绛珠满是尴尬的应答着，心有异样地喝完了杯中的水，将它放回了原来的位子。
　　绛珠看到以泽若无其事地拿起自己刚放下的杯子，倒了一杯水，一饮而尽，心中有些欢喜。皎白的杯口上应是还带着少女嘴边独有的芳香。
　　一安置好住处，精卫便托着绛珠要出去玩。
　　“你们两个注意安全。”出门前，以泽不忘提醒她们。
　　“知道了，师傅你好啰嗦哦！”精卫抱怨。
　　绛珠和精卫刚下楼就碰到老板娘带着人说是去要去下面的赌场玩儿，精卫听见了好奇不已，她以前听老龙王说过人间的赌场特别好玩儿，她忙凑上去嚷嚷着带她一起去。老板娘也是感到稀奇，见过女人去赌坊玩儿的，可没见过小孩去赌坊的。
　　精卫掂量了一下是才师傅给的钱袋道：“我有钱！”这世上哪有人会同钱过不去，老板娘当然是欣然答应了，她这几日遇到的奇怪的事儿还真是有点多，也就见怪不怪了。
　　原来这个赌坊在这家客栈的地下，不大，人却很多，多是男人，只看到一个女人的背影，充斥着买大买小的声音。
　　精卫身子娇小，一下子就挤到了第一桌的前面，绛珠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她，她也就只能在凡人面前逞逞能。
　　“这是谁家的孩子，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有人喊道。
　　“就是就是，快回家去。”另一个人附和。
　　“谁说小孩儿就不能玩了，”精卫直接爬到桌子上，将银子都倒了出来。“你们说，怎么玩儿？”
　　众人哈哈大笑，女娃娃连赌场的规矩都不知道。
　　众人越是笑话她，她越是来劲儿。一堆凡夫俗子，她还玩不过吗？
　　长桌另一头的荷官看她拿出了银子，也便任由她胡闹，他拿起骰盅开始上下晃动：“三个骰子点数和为一至十为小，十一至十八为大，中一赔二；若是出现三个相同点数则为豹子，中一赔十八。”
　　精卫的耳朵仔细地听着骰盅中骰子上下晃动的声音，荷官的手将骰盅扣在桌上，看向众人，道：“押大押小，买定离手！”
　　“大大大！”有人嚷道。
　　也有人将钱推到了小的一边：“买小！肯定是小！”
　　精卫将所有的银两推到赌桌的中央，道：“豹子！”
　　围在桌边的人都开始大笑，豹子出现的几率极小，都笑这小娃娃要赔得连买糖吃的钱怕是都没有了。
　　荷官一开，竟真是三个四，众人惊呼。精卫将桌上的银两全都扫到了自己的身边，高兴得不得了，他们这些人，还想赢她？
　　有人不服气：“肯定是这女娃娃运气好！”众人定然是不会信她真的是一把赌钱的好手。
　　荷官的手中的骰盅又开始晃动，当骰盅立在桌上时，精卫已然听出了骰子的点数。
　　一个大汉喊道：“买大！”
　　精卫昂起头，自信道：“小！”
　　其他众人也各自将银两放到了赌桌的两边。荷官一开盅，两个一，一个四，果不其然是个小。
　　众人都吓到了，有人惊呼精卫是个小赌神，有人偏就不信这个邪，认为只是运气。又是几盘下来，把把皆赢，精卫转了个盆满钵满，这桌上的人输了个精光，不得不承认精卫是个小股神，都对她佩服的五体投地，不敢再战。
　　精卫得意一笑，对他们哼了一身，敢小瞧她，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