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霄龙吟》瑟予霜和

5、第五章

　　男孩聪颖过人，明白新阎君如此大费周张的取出他的精血，再嵌入这玉佩之中，不过是想让他实力变得弱小，没有那么容易被追查的地府或是天庭之人找到。

　　至于他消失的地界么……

　　男孩看了看男人方才身形消失之地，便断定此处应有一方结界，遮蔽了来此之人的视线，使得他们发现不了这一处通往地府的隐蔽通道。

　　环顾四周，这里也真是荒凉的可以。杳无人烟不说，连只动物都没有。小男孩惆怅的叹了口气，虽然他已经辟谷，但鲜血对他的修炼却大有裨益。四百多年前，他不过是一条幼龙，然而在阵法之中，动用秘法燃烧了自己一滴精血而获得了短暂的不属于自身的力量之后，杀死了那么多仇人，吸收了那么多他们的各色各样的精血之后，他的本体才得以长到如此可称为‘巨’的程度。只是化为人形后，不过也就真实年龄再加上精血受损而被影响的只有这么点大而已。

　　“可恶……”

　　想起往事，男孩宛若由冰雪为引精雕细琢的面孔有些扭曲。

　　三滴精血的力量，比龙珠有过之而不及。更重要的是，一条龙的天赋能力，决定了它成长的天赋能力，便是这三滴精血所赐予。龙珠不过是承载后天修炼所得的力量的一个载体罢了。

　　其他种族虽然也有精血一说，但它们的精血大多是融入了自身血液中，并不似龙族三滴精血自相分离。

　　这也是为何龙族，本就要比其他种族强出太多的原因。

　　而如今身上完全缺失了精血，也就意味着男孩不能再发动他引动血液沸腾这么好用的能力。好在曾经吸收了许多龙族精血，虽不能获得它们精血中的传承天赋，其中的力量也已经让他的龙珠也相当于人类的金丹长大了一圈。

　　现在想想，当真是心有余悸。

　　若非自己刚好身处那结界之中……若非自己的天赋刚好是这样一种无迹可寻的能力……若非在此之前自己从未展示过这种能力的威能……

　　若没有这些若非，他一定已经死了第二次。

　　不过，都值得。

　　他最终还是报了仇，即使是以如此惨痛的代价。

　　“呵呵……”

　　男孩扯开嘴角，面上浮现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何方妖孽！”

　　耳边突然传来一声大喝，男孩先是浑身一凛，待看清来人，又开始懊恼自己真是弱的连有人接近的动静都分辨不出了。

　　“快说！你是不是妖孽？”

　　来人不过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肩上背着一个小小的包袱，着一身粗布麻衣，用堪称凶狠的表情盯着男孩。

　　好笑的是他手里还拎着一柄细细长长的桃木剑，直指着男孩的鼻尖。

　　“……”

　　男孩略有些被无理对待的恼恨。他只是屈指轻轻一弹，那桃木剑便似乎被一股大力袭来而被迫脱手。这变故引得少年一声惊呼，转而用更为凶恶的眼神瞪着男孩。

　　“红眸红袍，和这么漂亮的脸蛋……你果然就是赤魔女的女儿对吧！”

　　少年一脸笃定的围着男孩走了一圈，嘴里啧啧有声，评头论足一番之后，他总结道:“错不了，抓了你，这次考核我肯定不用考就直接过了哈哈哈！”

　　然，只见一抹红影以相对少年目力而言的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瞬间移至其身后，在他笑声还未停滞之时，就截住了他刚欲动作的手臂，弯折至其身后。

　　“啊！好痛！”少年惨呼一声，肩背的肌肉顺着男孩的力道颤抖起来。

　　他艰难的转动脖子看了男孩一眼，那冰雪般无瑕的脸庞上的阴冷之色令他浑身一抖，接着便毫不顾忌的大叫道:“姐姐饶命！姐姐饶命！”

　　“你……”

　　这么快便求饶，着实让男孩觉得很有意思。于是他也没有计较对方错认他的性别，便放开了少年。

　　“妖孽，放了我，你就要有被我抓住的觉……悟唔……”

　　少年话说半句，脖子便被男孩单手掐住，像提着一件衣服般，不费吹灰之力便提到了半空。

　　看着眼前这个不知好歹的人双脚堪堪悬空，在自己手心里挣扎的狼狈模样，同时却又不忘含含糊糊的求饶，男孩竟觉有些愉悦起来:“你真有意思。”

　　“唔唔……救……命……”

　　眼前半大小子的脸已经涨成了猪肝色，舌头也要伸不伸的。男孩忙放了手，就怕一个不小心，把他给弄死了。

　　“你叫什么名字？”

　　男孩问道，觉得自己真是幸运，刚出牢笼就遇到了一个有意思的家伙。

　　趴跪在地的少年还捂着喉咙不住的咳嗽。闻言，他有些惧怕的抬起头来，老老实实的道:“我，我叫程二。”

　　“你叫什么？”

　　男孩又问了一遍。

　　“程……程二。”

　　男孩面上适才还如暖风和煦般的柔和表情顿时褪去。

　　再次阴沉下来的脸色让程二心中恐惧更甚，不明白自己哪里又惹恼了这个漂亮娇蛮的小美人。

　　“我……我没骗你！我真的叫程二！我父母不识字，我哥哥就叫程大，我排行第二就叫程二！”

　　程二脑子还算灵活，这就猜出了男孩不快的原因。

　　“是吗，那这名字也太寒酸了。”

　　男孩皱了皱眉，面上不再流露多余的表情，想了想道:“不如这样吧，正巧我没有名字，我帮你取一个，你也帮我取一个。”

　　“啊！”程二明显是受宠若惊……不，他是真的害怕万一自己取的名字不让这小美人满意，是不是自己就要当场英年早逝，连全尸都留不下。

　　男孩不等程二回答，自顾自的继续道:“今日阳光正好，那你就叫程熹吧。晨曦晨曦，听起来就像是大好的天气。”

　　“哦哦，谢谢你……”

　　程二吞了吞口水，虽然疑惑父母取的名字难道是可以随意改变的吗，心里却又觉得这名字比上‘程二’不知好了多少万倍。

　　“该你了，我姓‘殷’。”

　　程二一时无言，绞尽脑汁的在脑中搜索关于‘殷’的词句，力求要让这位喜怒无常的主儿满意。

　　“殷……殷……殷……”

　　程二“殷”了半天，也没想出一个好字儿来。他偷眼瞧着对方面无表情的脸，一面觉着‘她’不管喜还是怒，都是那么那么好看，一面又觉得‘她’性格太坏，当真得是那‘赤魔女的女儿’。

　　自己村里的女孩儿，要么叫‘宝’，要么叫‘娃’，但明显不适用于这么一个容貌出身一看就出类拔萃的‘女孩儿’身上啊。

　　“不对啊……你，你为什么会没有名？”

　　程二心中有惑，也憋不住，就直接问了出来。

　　在他看来，‘她’身着的红袍丝质当属上乘，样式也很好看，谈吐丝毫不见乡下人的粗鲁和随意，再加上如此祸水的外貌，竟然会没有名字？

　　“赤魔女没给你取名？”程二小心翼翼的问道。

　　“……”

　　男孩无奈道:“我和赤魔女没有任何关系，而且，我是个男的。”

　　“啊？？”

　　程二张大了嘴，一脸不相信。

　　“算了。”男孩并不在意对方误会他的性别，也不在意对方硬要将自己与那劳什子‘赤魔女’联系到一起。对他来说，这些都没什么重要的。

　　“你要去哪里？”

　　既然这人腹中文墨不够，男孩也不勉强。

　　“我要去灵沐山的凌虚真人一派。那里正在挑选新弟子，我去碰碰运气，假如被选上了，那真是祖上冒青烟的好事啊！”

　　“哦？”男孩示意他接着说下去。

　　“你是赤魔女的女儿的话，我抓了你带你去那里，我肯定是会因为有功于江湖而被直接选取的，只可惜，你……你……”

　　程二吞吞吐吐的，男孩也不在意他执意认为自己是‘赤魔女的女儿’。他只是想到以如今自己弱小的实力和这张惹眼的脸，行走人间必然会遇到各色各样的阻力。莫不如也去投师这所谓的‘凌虚’一脉，隐藏自身，以求有时间去恢复龙珠的力量。

　　“我和你一起去。”

　　“啊！”程二苦了脸，“那……那你肯定会被当做赤魔女的女儿给抓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