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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西渡归来重相识8 ...

  •   在西湖大礼堂,灯光异彩将身着绫罗绸缎的达官贵人的舞姿映在法国进口的地砖上,一曲舞尽,个人都回归自己的座位,只见台上有一主持人站在挂着“浙江各界欢迎张静江先生就任浙江省主席欢迎大会”的舞台上,清了清嗓子开始欢迎宴的开场白。
      过后张静江在各界人士的掌声中,由侍应推着轮椅出来,但是到了临近舞台中央时,他突然用手中的手杖撑起自己颓废的身躯,一步一顿地费力的站在了麦克风前。
      “诸位父老乡亲,虽然静江此前曾任浙江省主席之职,但多挂空衔而已。此番回浙,正是我回报家乡,服务桑梓的最佳良机。这些年,静江一直身处异乡,未能为家乡建设尽绵薄之力实在异常羞愧,静江欠浙江父老乡亲的太多,尤其是在革命期间,我浙江民众对于革命的无限支持,所以我欠浙江父老乡亲的债希望能在我的任期内能还一点是一点。”
      “前些日子闲暇之余,静江对之前曾经构想的构建建设浙江之蓝图加以整理,加之近日走访了一些厂矿企业,了解掌握了一些情况,因而对于建设浙江,虽不敢说成竹在胸,但可说能够做到心中有数。”
      台下的掌声打断了他的讲话,张静江举手示意大家安静。
      “大家都知道,革命是一项破坏工作,但是革命的最终目的是要建设一个理想中国。现在革命成功了,我们必须按照理想,追随国父的理念抓紧机会建设。此次静江回浙,建设浙江更是义不容辞!”
      ……
      陈祖鼎虽然不喜欢这种晚宴,但是对于张人杰的讲话,作为一个心中曾有过激情梦想的年轻人来说还是极具感染力,他一直注视着台上的张人杰的一举一动及丰富的肢体语言,眼神愈发显得犀利。
      张人杰的一番豪情壮言后,端着酒杯来到台下立刻被各界乡绅团团围住,但是张人杰只是简单地寒暄之后,在侍应的引导下来到大堂的偏桌,只见那里坐着一位与他年纪相仿带着金丝边框眼镜的中年男子,“徐先生”那人立刻端起酒杯起身,“静江方才说道建设需以交通为前提,因此静江拟以杭州为中心,修筑公路、铁路,形成辐射之状。所以徐先生作为铁道专家,必须要倚仗先生之力呀!”
      原来此人便是人称“北詹南徐”与詹天佑齐名的徐骝良,曾经的沪杭铁路总工程师!
      “主席言重,励身份内事,份内事。”
      紧随张人杰身后的陈祖鼎看见了徐骝良身后的査其廉,两人相互用眼神打了招呼,而后长辈的相互介绍下,两个年轻人可算打破了双方的尴尬场面。
      “舅父,我和陈公子在火车上就已经相识,我想再经过这次认识,我们会成为朋友吧!”显然査其廉比陈祖鼎健谈得多,在与长辈的交流中略胜一筹。
      两代人之间简单地交流后,张人杰又带着陈祖鼎去寒暄曾广铖,当然最重要的是想让陈祖鼎和曾雨岩相互认识。自然陈祖鼎对于这张面孔倒是不陌生,倒是曾雨岩只觉熟悉,但又想不起在哪见过,只是一脸疑惑打量的神情注视着陈祖鼎。而陈祖鼎倒也没有相认,只是含笑着回礼。
      曾雨岩现在知道了,原来眼前的那位风度翩翩公子就是父亲时常提起自己的未婚夫。那是他们在法国偶遇时定下的亲事,那时她还在母亲的肚中,虽然两人有着年岁的差距,但是两家人一致认为这门亲事是天作之合。但是作为接受新式教育的曾雨岩还是有些排斥这种包办的,今日见着了自己的未婚夫,看着模样,也许可以消除一些排斥吧。所以在大人的撮合下,两人寻了角落愉快地聊起来。
      曾雨岩还是带着少女的情怀,那种天真烂漫的神情在陈祖鼎的心中是留下了一席之地,不然以他的高贵冷艳,怎么能与她如此健谈。
      “二叔家的孩子都喜欢喊我‘四哥’,你也喊我四哥吧。”陈祖鼎拒绝了曾雨岩“陈公子”这个见外的称呼。
      也许陈祖鼎对着这个简单场面有些熟悉,那是他与陶湘瑜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二叔家的孩子都喜欢喊我‘四哥’,你也喊我四哥吧。”
      陈祖鼎自认着自己中了心魔,他为何会说出这句熟悉的话语?前尘往事的不堪回首,使他的脸上掠过一丝忧伤,但他努力掩盖着,在曾雨岩的面前表现的如此欢愉。

      笙歌已绝,葛岭的夜深的有点吓人,躺在床上的陈祖鼎许久不能入睡,那些往事在这个夜晚居然全部浮现在自己的脑海中。
      1926年,两颗年轻炙热的心在繁华的纽约相遇,时光在张人杰来到纽约的那刻彻底流逝。
      “我只告诉你,你姓陈,她姓陶。即使那是父辈的恩怨,是革命的悲剧,但那也是随着家族延续的世仇。相逢一笑可以泯恩仇,但是家族的结合是永远不可能的。如果你要继续,你将什么都不是,因为你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父辈给的,她也将什么都不是。作为官家子弟,背后强大的权力可以让你们无忧畅游世界,但也可以让你们在社会找不到一席之地,被逼到一个角落,像蝼蚁一样苟且偷生。”
      “我知道,你有理想,有抱负,更是有使命,但是当这些因为儿女私情而毁灭,那么我只想问了,你存在的价值将是什么?”
      陈祖鼎胆怯了,他知道,失去张陈家族的支持,他真的什么都不是,毕竟他只是陈家的养子,寄人篱下,变成所谓的张家世侄。
      但是那段感情的抽离,注定是一个漫长而痛苦的过程,直到今天,他能够坦然了吗?
      那一夜,陈祖鼎又在亲见义父倒在上海寓所血泊中的噩梦里惊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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