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n]reset（重启）》轩辕冢

30、分歧

　　和特瑞的工作只是萨姆和迪恩日常工作的一个小插曲，但是他的话在两个人心里留下了多么深的印记，就没有人能说得清楚了。兄弟俩都无法否认对方在自己心里的重要地位。对迪恩来说，萨姆是一直在他保护下的小弟弟，虽然过去因为贪玩，有时候他也会失职，但是成年后，迪恩就再没有疏忽过。而对萨姆来说，迪恩也几乎是唯一的亲人，从小就难得能见爸爸一面，迪恩也是尽了全力在照顾自己，这些萨姆都看在眼里。即使两个人有争吵，多数时候也是迪恩做出让步，可能这也是作为哥哥对弟弟的宠溺吧。但是特瑞的话也让他们都有意无意地开始思考关于两人关系和相处模式的问题。
　　萨姆正躺在床上发呆，迪恩则靠坐在床上看电视里的拳击节目。廉价的汽车旅馆的装饰很是俗气，有着繁复花纹的墙纸，上面粘了发黄的污垢，墙角还有一点开了胶，已经有些翘起来了。天花板则是镶嵌着大块的镜子，这里相对来说更适宜情侣约会。“但是如果是情侣，床又小了点，难怪生意不好。”萨姆想。
　　特瑞的话就像恶魔的低语回响在萨姆的耳边。萨姆不得不承认，特瑞是个很有个人魅力的人，而且非常敏锐。和特瑞的谈天让萨姆感到非常愉快，不管什么话题他都能立刻接上，而兴趣爱好上的相通之处，让萨姆感觉就像遇到了失散多年的老友。
　　那天萨姆和特瑞在聊天，迪恩做了件什么蠢事——大概是喝水的时候不小心洒到了衣服上，迪恩一脸郁闷地走进浴室去拿毛巾，萨姆感到很好笑，并且他也真的笑了一下。
　　“萨姆？”特瑞的手随意地搭在萨姆的椅子背上，侧着头轻声说：“你考虑过未来的事吗？”
　　“未来？”萨姆收回视线，认真地想了一下：“也许还是继续现在这样的生活吧？虽然我还是希望有朝一日可以平安的退休的。猎人的宿命，不是吗？”
　　“你就从来没考虑过和迪恩分开行动？我是说，你们早晚也会结婚什么的。”
　　“分开行动？我简直爱死这个想法了。”萨姆笑了起来：“你不会相信他有的时候多么烦人。但是那家伙需要我，从外表看，你绝对想不到他多么害怕孤独一人。”萨姆说着，迪恩正从浴室走出来，看到正在谈笑着的萨姆和特瑞，眼神在两人身上扫了一圈又一圈，最后坐在电视前，打开了运动频道。
　　“说真的，如果有一天你想离开迪恩，我想我们能一起工作，那一定棒极了。”特瑞说。萨姆没想到他的话的真正含义，他也从未想过和迪恩以外的人合作，所以只是礼貌地笑了笑。当然，他也没想到特瑞对他和迪恩的关系是这样看待的。只是现在再回想起当初的对话，萨姆觉得特瑞说的每个字都有了不同的解释。
　　“我们是兄弟，当然彼此需要对方。”萨姆想。
　　从镜子里，萨姆看着迪恩的身影，他正专注地看着电视，同时还在往嘴里塞着零食，肩膀处因为包扎着伤口，半袖的T恤有一处不太平整，手臂上还能看到几处不太旧的伤疤。与其说是萨姆眼力好，不如说每天和迪恩相处，几乎每道疤是从何而来萨姆都能说得差不多。迪恩的身体很结实，虽然整天吃着垃圾食品，但是因为有足够的锻炼，一点赘肉都没有，马上就30岁的年纪，正是作为猎人最黄金的时期。
　　萨姆的视线扫过迪恩的脸，迪恩长得很好看，非常有荷尔蒙的那种帅气，萨姆自己也不得不承认，几乎只要他想，迪恩就可以轻易地交上女朋友，一夜情就更是简单了。但是萨姆突然发现，迪恩好像有段时间没过过以前那种种马一般的生活了。
　　“迪恩，你最近心情不好吗？”萨姆问。
　　“没有，你怎么会这么认为？”迪恩还是盯着电视看：“说起来，能帮我拿瓶啤酒吗？”
　　“你会在床上养蟑螂的。”略有些洁癖的萨姆有些看不惯迪恩的懒惰。
　　“但是我的肩膀实在太疼了。”迪恩故意咳了几声：“当时我太担心你了，甚至忘了周围的吸血鬼，幸亏他们只想杀了我，如果他们想转化我，手无寸铁的我还真没办法抵抗。”
　　萨姆听了迪恩的话在心里翻了无数个白眼，但还是去拿了瓶啤酒。
　　“噢，萨姆，我真是太爱你了，我爱你的程度一定会超过特瑞的。”听着迪恩胡乱开着玩笑，萨姆连翻白眼的力气都没有了。
　　“你最近怎么不去约会了？该不会是被上次的女巫吓到了？”萨姆还是决定关心一下迪恩：毕竟这种情况太少见了，简直比世界末日到了几率还小。
　　“我是那种会被威胁的人吗？”迪恩不爽地看了萨姆一眼，马上视线又回到了电视上：“没什么心情。到处都是恶魔，谁知道出去会碰到的是人还是恶魔。我可不像你，专门喜欢怪物做女朋友。”
　　“我什么时候……”萨姆无奈地想反驳，又住了嘴，想起来这两天做过的一个梦：梦里他和露比——黑发形象的露比——可是激情四射。再想到之前的狼人女孩，萨姆果断闭了嘴。
　　反倒是迪恩，得意地又看了萨姆一眼。
　　“迪恩，我有了一个想法。”又发了一会儿呆，萨姆认真地对迪恩说：“我们为什么不把子弹上刻上恶魔陷阱呢？这样应该会有限制恶魔行动的作用吧？”
　　迪恩听到萨姆的话，坐了起来。“很好的想法。但是在弹头那么小的面积上刻恶魔陷阱可不怎么容易。”迪恩在心里盘算了一会儿：“但是值得一试。我们先请鲍比帮我们做一颗样品实验一下。”说着迪恩弹了一下舌头：“即使只能限制恶魔行动也很值得了，萨姆你真是个天才。”

　　回到鲍比家，迪恩去和鲍比研究子弹了，萨姆在院子里游荡着，纠结了许久，终于拿出手机，拨通了电话。
　　“露比。”电话一接通，萨姆就像怕自己会后悔似的说：“你调查出那个针对迪恩的计划是什么了吗？”
　　露比冷静地说了句：“等等。”就挂断了电话。萨姆看一会儿手机，再抬头，发现露比从房子的转角走了过来。
　　“我正想来找你们。我得到了消息，莉莉丝想杀死迪恩，控制他的灵魂。”
　　“莉莉丝现在在哪里？”
　　“我不知道，她一直没有亲自出面，而是由她的手下负责，我也没办法查出太多，但是她肯定是已经附身某人了。”
　　“她想对迪恩的灵魂做什么？”萨姆追问。
　　“我不知道。”露比不耐烦地说：“但是这不重要，只要你们提前杀死莉莉丝，就什么都不需要担心了。”
　　“你能查出莉莉丝在哪里吗？”
　　“即使我能，我也不会告诉你的。莉莉丝非常强大，以你和迪恩现在的能力，就算加上我，也只是去送死，现在最重要的是提高你的力量。要知道，你有着天赋的能力，和阿兹泰尔无关，问题是怎么将它发挥出来。”
　　“我应该怎么做？”
　　露比笑着走近了萨姆，突然站住了，不敢相信地低头看向自己的腹部，一片黑色蔓延了开来。听到枪声的萨姆抬起头，迪恩刚刚放下手中的柯尔特。
　　“不要随便欺骗我弟弟。”这大概是露比在世间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迪恩走了过来，用柯尔特拨开露比的外套，从她的腰间拔出猎魔刀，递给萨姆：“这个你拿着。”
　　“迪恩！你这是做什么？先不说柯尔特的子弹已经不多了，不能随意浪费，你知道露比还有些什么我们不知道的情报吗？”萨姆没有伸手去接，生气地说。
　　“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她要用花言巧语来欺骗你，以达到她自己的目的。”说着，迪恩拉起萨姆的手，把刀塞给他。
　　“你是怎么知道的？克劳利吗？难道他就可信吗？如果露比在，至少我们还可以从另一个方面来确定克劳利的话是不是可信。”萨姆生气地挥舞着手。
　　“你只是想变强而已。你想到的并不是她的情报或者blabla的什么，你只是想要她帮你变强，这样你就会觉得能强过我了。”迪恩尖锐地说：“而那会摧毁你。”
　　“你简直不可理喻！”萨姆更愤怒了：“相信谁不相信谁我的心里也有判断，你不能什么事都依着你的想法。我只是想变强去杀死莉莉丝，根本没有必要去超越你，因为我已经比你强了！”
　　“也许你已经比我强了，但是比我强就能杀死莉莉丝吗？难道露比就能让你变得强大到能杀死莉莉丝吗？萨姆，我只是不想让你去送死。”
　　“就因为你孤独得没有我就没有办法在这世上生存吗？如果是为了杀死莉莉丝，阻止世界末日这样的目标，即使你死了我也不会想办法去救你的！”
　　迪恩一下就怔住了，萨姆看着迪恩的表情，不安地舔了舔嘴唇：虽然不一定是本意，但是伤人的话已经脱口而出了。
　　“当然你是不会救我的，没有我找你帮忙，你就能过上普通人的生活了，所以没有我，只是让你能没有阻碍地离开猎人的生活。”迪恩说完这句话，抬手抹了抹脸，转身向前走去，即使是从背影，萨姆也能感到他内心的愤怒。
　　“简直不可理喻！”萨姆在心里又一次恶狠狠地说。他大步走向车子，打开了后备箱，把自己的行李一股脑拉了出来。回头又看了鲍比的小屋一眼，萨姆义无反顾地向前走去。
　　“我会变强，我会消灭莉莉丝，家族事业也有我的一份。”萨姆想着，带着满心的气恼，踏上了自己的旅程。

　　“发生什么了？”低头刻着恶魔陷阱的鲍比抬起头，揉了揉眼睛：“你在生什么气？”
　　“没什么。”迪恩拉开冰箱为自己拿了一瓶冰啤酒，又递给鲍比了一瓶：“我杀了露比。”
　　“为什么？”鲍比放下了手中的工具，坐了起来。
　　“她说要帮萨米变强。我梦到了，或者说我觉得我知道她要怎么做了。她要让萨米喝恶魔的血。”迪恩坐了下来，却只是紧紧地攥着酒瓶，没有凑到嘴边：“我知道那样做的后果是什么，萨姆会对恶魔血上瘾，产生幻觉，他会被恶魔的血改变，变得和以前的萨米不一样……”
　　“这些都是你在梦里看到的？你告诉他了吗？”鲍比喝了一口冰啤酒，站了起来。
　　“没有，我刚刚听到他们对话，脑子里突然浮现出了一些画面，有萨姆因为幻觉发作被我们关了起来，有萨姆用自己的力量把恶魔从附身的人身体里赶出来——不靠驱魔咒，还有这些画面中经常出现的露比。”
　　“我觉得你应该告诉萨姆这些梦。”
　　“他根本不听我说话。”迪恩灌了一大口啤酒：“他只是觉得我不该这么快杀死露比。但是我觉得她在萨姆身边，会始终是个隐患，她在鼓动萨姆变得轻信于她，变得莽撞。不过鲍比，如果恶魔陷阱的子弹能起作用，我们甚至不那么需要柯尔特了。”
　　“你太乐观了。先不说刻恶魔陷阱多么费力，只要有另一个恶魔在身边，子弹就能被取出来，这大概也只有单打独斗的时候能派上用场了。”
　　“但是我们还有露比的猎魔刀。”迪恩对鲍比笑了一下。
　　“噢？”鲍比感兴趣地说：“在哪里？能给我看看吗？”
　　“我把它给萨姆了，他拿着能安全一些。”
　　鲍比走出门去寻找萨姆，不久又走了回来：“迪恩，萨姆不在外面。”
　　“什么？”迪恩猛地站了起来，快步走到车的旁边，打开后备箱，发现萨姆的包都不见了。
　　“Damn！”迪恩用力拍了一下车身，更大声地说：“Dam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