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水诀》伍沐言

10、第10章 村庄（3）

　　人入大山犹如水滴落入大海，满山找人就像海底捞针，更别说现在还要找一朵花。但是有执灯在的话一切又是不同的，水里是鱼的天堂，高空由雄鹰来搏击，鸟……怎么说也受树林之神眷顾。
　　“啾啾！”

　　“你今天白天就是在这山里逛？”亦沼盯着执灯高兴地说，恨不得抱着执灯亲上两口，“总算提前聪明了一回，走，带路！”

　　容修在旁边一句话也没说。

　　“啾啾？”执灯被夸，亲昵的蹭了蹭亦沼的脸，然后啄了啄他的耳发。

　　“去哪里？嗯……问得好……”亦沼也犯难了，嗯了半天愣是没嗯出来，最后，他无奈地看向容修，问，“去哪里？”

　　“你去找花，我找长寿婆。”

　　对他们来说，仙草知道模样，还有迹可循，有执灯带路，找到应该容易不少，而那个长寿婆，他们根本就没见过那人的容貌，虽说知道是老人，但这么诡异而且不清楚底细的人，找起来要困难很多。

　　但在容修看来，这仙草就是子虚乌有的东西。

　　“找到了我就来找你，没找到我也来找你，当然，你找我也行，不过怎么联系？”亦沼说。

　　容修给了他两个信号弹，说是联系的时候用，亦沼问为什么两个，容修告诉他找到了就用绿色，遇到危险就用红色。

　　亦沼虽然不知道容修这莫名的他会出事的感觉从哪里来，但还是好好的把东西收着，拿着就拿着，拿着也不浪费，揣身上也不压身。

　　分开以后亦沼告诉执灯老夫妇告诉他们的信息。那仙草说是草，其实是一株花，不过每一年开一朵花，开花之前就是草的样子，混在一堆杂草中看不出来，开花以后有花无叶。仙草开花的时候有三种颜色：花瓣边缘呈淡紫色，向里就是红色，然后颜色渐渐变淡，最里面是纯净的白色，花的中间有两瓣花蕊，也是白色，花蕊高高挺立，如傲然的仙鹤。

　　仙草开出的花好看又有奇效，但有一个弊端，花只开一周，一周以后自动凋零，开花痕迹一点不寻。采摘的人必须小心的将花连茎折下，不能碰掉花瓣或花蕊，然后放在随身带着的竹筒里，带回来的路上每天浇水，这里也像采摘一样要尤其注意，是浇水，而不是直接在竹筒里盛满水！

　　亦沼对着执灯说了半天，然而执灯就像听天书一样，偏着黑黑的脑袋瞅着亦沼，整个不明所以的样子。

　　“怎么样，看见过吗？”亦沼深呼吸一口然后问执灯，他觉得好像没希望了。

　　果然，在亦沼问了之后执灯摇摇头，表示自己没看过，这让亦沼大失所望，他只有靠自己了，在这满山的杂草野花中找出特别的那一株。

　　天色很快暗了下来，亦沼一无所获。

　　本来打算找个地方过夜的亦沼看见前面传来火光，还有三三两两的女声。小心翼翼的寻了过去，在树枝的遮挡下看了看亦沼就不想过去了。好死不死，偏偏遇见段家的人。他和段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就算有他也忘了，不过现在他觉得还是不要多和段家人接触好，免得多生事端。

　　放低动作亦沼轻手轻脚地离开，重新找了个地方。执灯歇在树上，亦沼靠着树将就过了一夜。
　　山上茂密的树林遮天蔽日，绿色遮挡了阳光，留下斑驳的痕迹。一棵树下，亦沼靠着树身休息，刚喝了水的嘴巴不一会就又干了。出来寻找仙草的青壮年们可都是带了充足的食物和清水的，就算不够，但基本的工具还是有的。亦沼就不同了，出来的时候什么都没带，简直是大大的失误。

　　“执灯，你就不能好好想想吗，是不是见过忘了？”抬头望着站在树枝上的执灯，亦沼第五十次开问。

　　“啾。”一声清脆的鸟鸣。

　　“……”还是同样的回答，让亦沼想拔了执灯的毛。天还没亮他就被冷醒了，然后睡意全无，开了一天的寻找，但依旧是一无所获，这让他多少有些烦操。

　　“这东西怎么这么难找，快累死我了。”远处传来一个少年的声音。

　　“再找找，再找一会我们就歇歇。”

　　亦沼听着有些耳熟的声音。

　　拨开挡在前面的一枝树丛，亦沼从缝隙里向那声音传出来的地方看去。莫离和一个看起来比他大一点的少年走在一起。

　　“啾？”执灯站在亦沼头顶叫了一声，见亦沼没有理会它就蹬着爪子抓亦沼的头发。

　　“执灯你找死！”一不小心被抓到头皮，亦沼怒吼。虽然执灯控制了力道，但头皮总归是敏感的地方，撕扯的疼痛一瞬间传遍大脑。

　　“谁？”身穿粗布短衣的少年四处张望，“躲躲藏藏的干什么？”

　　“你是——那天的大蠢哥哥？”莫离被少年叫的一惊然后发现了他。

　　亦沼：“你才蠢！”说着从树丛后面走出来，手里倒提着执灯。被看见了再藏着也没有意思，而且当时藏着是他的下意识之举，现在想想也没有多大必要。

　　“我叫季川。”亦沼有些别扭的开口，“别老是蠢蠢蠢的挂在嘴边，小心不招姑娘喜欢。”

　　“只是这么叫你。”莫离笑着说，然后一把拉过身边的少年，“这我好朋友杨一。”

　　亦沼朝人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问：“你们也来找仙草？”

　　“是啊，不过也就是凑个热闹。”

　　“这样啊。”就在这时，亦沼的肚子适时的响了一声，还没吃饭的亦沼看着尴尬的莫离耸了耸肩。

　　白烟袅袅升起，肉香飘散在空气中，亦沼抱着手里的烤兔肉大快朵颐。

　　“没想到你手艺这么好。”亦沼满嘴含糊还不忘赞美。

　　“好吃吧，这还有你一起吃了吧。”莫离将手里刚烤好的肉递过去，亦沼摆了摆手，说：“等会，你先吃着。”

　　一根骨头从树上砸下，直击莫离的脑袋。莫离疑惑地抬起头看向做在树上的杨一，只见其手放在唇间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亦沼也看见了，连忙两口把最后一点兔肉吃进嘴里，然后和莫离静静地注视着杨一看着的方向，做好警戒。

　　他们埋了火堆，防止青烟引人注意，然后藏在树丛后面，全神贯注。

　　虽然不算你争我夺的竞技，但人心难测，做好防备也好，而且这是在山里，除了兔子山鸡这类可爱的动物一定还藏有猛兽，做好准备万无一失。杨一从烤肉开始就被安排在树上当了放哨的，放哨人员眼观四面耳听八方，而且忌讳乱报，他没有说避开，就说明不是野兽一类，所以亦沼和莫离听他的话静了下来。

　　不一会就传来了谈话声，那说话的人并不知道这里还有其他人，所以说话也没避讳，亦沼听的相当清楚。

　　“大哥，听说那边好像有个水潭，我们去那看看吧。”

　　“水潭有什么好看的，不就是那样。”另一个不屑的声音传来。

　　“我听村里大伯说仙草喜水，说不定在那我们能找到，到时候我们就发了。”

　　“你小子从那里听说的，我怎么从里没听到过，不会你瞎编的吧。”

　　“我偷偷听到的，那大伯好像是从长寿婆那里听说的，所以应该是真的。”

　　“那好……去看看……”

　　两人的说话声渐行渐远，看来是去找那个水潭去了。

　　“你藏着干嘛？”亦沼问藏在身边的莫离。

　　“你藏着干嘛？”莫离同样问他。

　　“不知道。”两人异口同声。

　　两人很是无语的拍拍身上的落叶和灰站起来，杨一也藏起来了，不过没有他们这么狼狈，他藏在树上很好的利用了树叶枝桠做遮挡。刚才的情况，杨一下来是有可能的，但是树上确是更方便的地方。亦沼不得不慨叹杨一脑子转得快。

　　杨一抱着树干滑下来，说：“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这山里有水潭或湖泊。”

　　莫离：“我也没听过。”

　　亦沼一拍莫离肩膀，说：“去不去？”

　　莫离沉吟了一下，说：“去！”

　　亦沼和杨一也赞成去，不管真假，去了又不损失什么。

　　果然翻山越岭大半天，几人累得不行什么也没看见。三人靠着树喘息着，最后杨一说：“我们还是分开来找吧，这样效率高一点。”

　　“好，那你们注意安全。”亦亦沼摆摆手。

　　三人分开之后亦沼又找了许久，但还是一无所获，就在他一脚踢开脚下石子的时候，一脚踩空滑到，接着便是天旋地转一番折腾，等好不容易停下来，脑袋还是晕乎乎的，眼前一片漆黑。

　　亦沼揉着被摔疼的老腰龇牙咧嘴地站起来，使劲甩了甩脑袋，眼前的景色还是一片模糊。不会眼睛摔坏了吧？亦沼心想，然后否定了这个想法，因为在黑暗里，随着视力的恢复，可以看见一些东西，细微但不算亮的光线弥散在周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