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科塔尔综合症》罗斯特加

4、chapter 3

　　『知道吗，庞弗雷夫人聘用了一个年轻的助手，麻瓜姓氏，穿着麻瓜的衣服，连魔杖都没有。』
　　一头乱发的男孩说，他的褐色眼睛里闪着光，显然挺得意自己知道了这个消息。

　　四个人里最矮小的男生夸张地抽了口气：『天啊，听上去像是个麻瓜……你是怎么知道的，詹姆斯？』

　　詹姆斯嘴角的弧度更大了。他很享受这种追捧，但很难说他的语气是炫耀居多还是抱怨更多：『赛琳娜告诉我的——在圣诞礼物的信里，天知道我们只见过两面。』

　　『赛琳娜赛尔温』一直懒洋洋地听着的英俊男孩挑了下眉，『你最好离她远点，詹姆斯，伊万斯可讨厌她了。』

　　詹姆斯立刻停止了炫耀，嬉皮笑脸：『你这不冤枉我嘛西里斯，我可没跟这小毒蛇有什么来往——况且，伊万斯不喜欢她关我什么事。』
　　他好像只在布莱克面前停止炫耀。

　　有柔软棕发的男孩从书中抬起头。他的眉头微微皱着：『庞弗雷夫人不会把麻瓜带到霍格沃茨的。』

　　『看了不就知道了。』波特无所谓地抓抓头发，让那头乱发更加凌乱——简直像是刚从飞天扫帚上下来。

　　他褐色的眼珠子在镜片后面亮晶晶的：『那么，谁愿意跟我一起去把伊万斯和鼻涕精拆散？』

　　『现在？』

　　詹姆斯学着对方的样子挑了下眉毛：『不然呢？』

　　『那就走吧，勇敢的王子。』布莱克直起身子，眼里闪烁着同样的兴味，『祝鼻涕精过了一个美好的圣诞节。』

　　彼得欢呼一声。

　　他们一起走出了包厢，卢平犹豫了一下，也收起书跟了上去。
　　他跟他的朋友在一起的时候似乎经常皱着眉。

　　最后一个出包厢门，卢平下意识地偏过头把门带上，却感觉什么东西裹着风打在他耳边。没等他反应过来，一股大力将他按在了门板上，死死扼住了他的脖颈。

　　是一个发色偏绿的青年，正用琥珀色的眼睛死死地瞪着他，冰冷的样子看上去很是吓人。

　　书本「啪」地掉在地上，卢平艰难地动了动右手，下一秒，属于他的魔杖出现在青年苍白的手上。真难相信同样一只泛着淡淡青色的手正有力地扼着他的脖子。

　　克洛斯端详着面前棕发的小巫师，喉头微微发紧：『学生？』

　　『我劝你，最好先松手。』

　　一根魔杖不知什么时候抵在了克洛斯的腰间，连他肩膀都不到的男孩拧紧了眉，脸上没有笑容。

　　发现掐着自己的手微微松力，卢平吸了口气：『please，先生，一定有误会……』

　　『误会？』克洛斯发出了一声轻嗤，凑到他耳边深深地吸了口气，顺势低语道，『我永远不会搞错狼人的味道——你的朋友们知道吗？』

　　卢平脸上的血色几乎一下子褪了。

　　『只有邓布利多先生知道……』他哀求地说。

　　克洛斯垂眼，语气怀疑：『邓布利多允许一个狼人来上学？』

　　卢平感觉到那股猎食者一般压迫的气势从男人身上褪去。一切发生的太快，他这时才注意到那对琥珀色的眼睛瞳孔扩散，让男人看起来神情恍惚。

　　见克洛斯半天没有动作，布莱克嘴角下撇，一字一句道：『放开他!』

　　『冷、冷静点，小天狼星……』佩迪鲁同样用魔杖指着克洛斯，另一手小心地抓着布莱克的衣摆往后扯，却被他大力挥开。

　　『Reducto(粉碎咒)——』

　　克洛斯偏开头，皱着眉看着呼啸而过的红光打在车壁上。然后他动了动嘴，一道不知从哪来的红光偏折开来，擦过一片虚无，使得那一块波澜了一下，露出乱糟糟的黑发。

　　『果然……』
　　波特家的隐形衣。

　　『发生了什么——先生？』女孩清亮的声音传过来，克洛斯像是突然清醒过来一样松开手，任面前的狼人崽子滑落在地上轻喘。

　　『我会去向邓布利多求证。』克洛斯嘟囔说，情绪肉眼可见地沉郁下来。

　　卢平轻咳两声，伸手去摸掉落的书，却隔着生理性的泪水看到一缕长长的烟绿色头发垂落在他面前。那双差点要了他的命的手拂去书上的灰，把书和刚才夺走的魔杖塞回他手上。

　　这时，莉莉已经跑来他身边，伸手要把他拉起来：『没事吧？』

　　詹姆斯也脱下了隐身衣，眼神在伊万斯身上顿了一下，很快移开。斯内普抱着臂远远地往这里看，卷起的嘴角让人不由火起。

　　『你觉得这件事就这么结束了？』布莱克拿着魔杖稳稳地指着克洛斯，喊道，『Diffindo(四分五裂)！』

　　克洛斯伸手挡了一下，鲜红的魔咒打在他手掌前一点距离，像是被什么东西吸收了一样，瞬间消失不见，什么也没留下。而他也向前一步一把捏住了布莱克的手腕。

　　『等一下，布莱克，一定有什么误会。』莉莉焦急地叫道，『你们就不能停一下吗？』

　　『那还真是个大误会。』詹姆斯说，暗暗给了克洛斯一个力劲松泄。可惜这家伙就像背后长了眼睛一样，一个侧身就躲开了。

　　『够了。』卢平按住波特还欲向前的肩，摇了摇头，『这是我的事。』

　　波特沉默了一下，放下了魔杖。

　　『得了吧，西里斯，我们该准备换袍子了。』波特不大高兴地说道。

　　布莱克闻言用力抽回被克洛斯钳住的手，不动声色地揉了揉作痛的手腕。

　　对方琥珀色的眼睛淡淡地扫过他，已经泛红的手腕突然一凉，像是被施了治愈咒一样。

　　无声无杖？
　　心里「切」了一声，布莱克走向卢平，保护性地一把勾住他的脖子：『走了。』

　　詹姆斯捡起地上的隐形衣，不耐地喊道：『彼得，你要在伊万斯后面抖到什么时候？』

　　这有些冤枉，事实上彼得虽然在抖，却挡在了莉莉前面，但他没有反驳，一溜烟跑向了詹姆斯。

　　克洛斯侧开身，让四个人进了包厢，隐约听见波特抱怨今天还没找「鼻涕精」的麻烦。

　　『先生，你怎么在这里』莉莉走上前来，绿眼睛带着笑意，『难道……你是新教授？』

　　她没看到全过程，加上卢平毫不计较，只当是波特大少爷又在为一点磕磕碰碰无理取闹。

　　『算不上。』克洛斯说。

　　他今天本来应该在学校跟弗利维教授一起收拾圣诞假期期间的装饰的，但是平斯夫人想要帮图书馆进几套新书，克洛斯索性帮忙跑完对角巷以后直接乘霍格沃茨特快回学校——他喜欢被小巫师崽子们环绕的感觉。

　　莉莉指了指走道里远远站着的一个男生：『那是我的朋友，西弗勒斯斯内普，我刚刚还在跟他讲你的事情呢。』

　　斯内普慢慢走过来，蜡黄的脸上扯出一点点假笑，在莉莉的注视下敷衍道：『你好，这位先生。』

　　『我姓克洛斯，雅尔塔克洛斯。』克洛斯说，『斯拉格霍恩教授与我提过你，你是他最得意的学生之一。』

　　『当然，西弗勒斯的魔药学实在太棒了!』莉莉说，一副俱有荣焉的样子，让斯内普不好意思地别过脸。

　　没谈几句，莉莉就被几个女同学叫走一起去换校袍了。斯内普倚在走道的墙壁上看着她蹦蹦跳跳地离开，没有要走的意思。

　　『不去找你的朋友？』

　　斯内普说：『油腻腻的混血小蝙蝠，哪来的朋友。血统总是个无法忽视的评定标准，你不这么觉得吗』他的语气很平淡，有点自嘲的味道，又像是在试探什么——或许更多是试探，斯莱特林大多都会本能地套话。

　　看来他这个突然冒出来的「麻瓜」教职工很受关注。

　　克洛斯谨慎地没有顺着说下去，只是说:『莉莉不会喜欢你这么说的。』

　　『不，你懂什么。』

　　哦，克洛斯确定这句话是带了个人情绪的。他猜对方一定过了一个糟糕的圣诞节，以至于在返校火车上都露不出一点愉悦。

　　克洛斯歪头看他，打心底憎恨自己的嘴拙。他无法告诉斯内普，他值得拥有很多朋友，哪怕千年后他也是最伟大的魔药大师，他在救世战中的极大贡献被所有英国巫师铭记，还有那个叫阿不思西弗勒斯波特的孩子……

　　随着一串尖啸，火车到站了，各个包厢的门打开来，一群又一群小巫师叽叽喳喳地向走道涌来。

　　『莉莉专门为你留了一个位子。』
　　克洛斯骨子里德国人的严谨让他很难想象莉莉要怎样说服自己的麻瓜家人在温馨的圣诞夜邀请自己的男巫朋友一起，哪怕这个过于识相的男孩最终没有赴约，而让克洛斯这个迷茫的旅人蹭到了片刻的温暖。

　　莉莉一定没有告诉斯内普那天晚上她提到「西弗」时眼中藏不住的失望。但……也许这并不是他能置喙的。

　　汽笛声、喧闹声交织在一起，斯内普不确定自己是不是漏听了什么，只在抬头的同时感觉到一只微凉的手揉了揉自己的头，而那个毫无距离感的、没有礼貌、鲁莽抱有无谓关心的绿头发巨怪只是又张了张嘴，叹着气留下一句「抱歉」，然后不自在地瞬间消失在车厢内。

　　低咒一声，斯内普抬头，看见布莱克倚在包厢门口，对他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真亏他下得了手啊，鼻涕精。』

　　『不关你的事，臭狗。』
　　注意到波特拿着魔杖往包厢外探身，斯内普警惕地捏紧了袖袋里的魔杖。

　　詹姆斯撇了撇嘴：『得了吧兄弟，今天我们没空找你麻烦。』

　　斯内普挑眉：『那还真是谢谢你们了。』

　　五个人往马车那边走，一时间竟有些诡异的和谐。

　　另一边，克洛斯帮平斯夫人把新书放上书架，手心托着书脊，突然轻「嘶」了一声。

　　挡下布莱克一个四分五裂咒的手心里，用龙血墨水画的小炼金术转化法阵淡了许多，更显得那一处有些泛红。

　　克洛斯翘了一下嘴角。
　　——该说，不愧是「那个」西里斯布莱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