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浮神隐》罗浮岛主

7、有点意思

　　时光如梭，倏忽而过。转眼年关将至，各大学早就放了假，学子们也是乡愁如潮，归心似箭。不过一两天，偌大校园就跟丢了魂儿似空荡荡冷清清的，真是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
　　偶尔一两个教职工家属，打扮得喜气洋洋的准备着过年的物什，脸上洋溢着新春的喜气，似这空气都沾染了年的火红。
　　到是秦言平日里大喇喇的一派豪爽，此情此景，陡生了一股落落难合人世苍凉的寂寥之感，顿觉如坠冰窟。不由隔空哆嗦了一下，也没了逛校园的心情，搂紧身子回自家院子去了。
　　这年平时都是爸妈给张罗的，不劳她费事儿。今年自己气得爸妈离家出走，亲戚们都来气，不搭理她。想来这年过不过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就她一个人。
　　这样想着秦言脚下步子轻快，哒哒哒地蹦着，自有那么一股少年不识愁滋味儿的懵懂。
　　年轻人嘛，想法天真，不明宗族血缘的意义，万事从自己出发，本着天性，以为爱自己就够了。
　　老远，李道成就看见了那个自晨光寒风里蹦跶的孩子，脸上挂着一抹释然的轻松，眉目如画，像从光阴里走出来的小小少年。
　　他笑，好久不曾看见这么清澈的人儿了，上一回的记忆太久远，以致他竟生出自己已然老了的感慨。
　　秦言也看见了站在树下的李道成，手指里夹着烟，不时吸一口。唇畔噙着笑，通身黑西装，不知怎的，秦言每回见他，都觉得他周身笼着一股儒雅之气，到是消减了身上的凌厉与肃杀，看着也不觉危险。见他好脾气的望着自己，秦言快步上前，笑问：“李大哥这是等哪位姐姐啊？”
　　“可不就眼前这位，敢情这园子还有几位叫秦言的丫头！”
　　这话可逗乐了秦言，“这园子里虽然叫秦言的丫头不多，但是水灵灵的百花到竞相盛放了！”
　　这下轮到李道成笑了。
　　道上人都知道，他李道成找女人从不玩学生妹子。这狠辣的人也不知哪里补了这么块水晶心肝在心上。连秦言也暗地里觉着不可思议，问了萧祁那厮好几次都没得个下文。
　　李道成灿然微笑，眸里星光点点，“如今寒冬已至，倒是再难见到万紫千红。小言姑娘，咱还是边走边说，有人怕是等急了。”
　　秦言诧异，不明白他来这里找自己所为何事。当下也不多问，随他去了。
　　一路上二人相谈甚欢。
　　不一会儿就看见了停在校门口的黑色跑车。秦言心道：果然车如其人，带着黑色的诱惑。
　　秦言转身，有小弟殷勤拉开后座车门。李道成随后也跟着她坐了进去，并未想亲自驾驶。
　　秦言挑眉，李道成了然一笑，解释,“最近查的严，我还是不飞车的好。”
　　咋听这样的解释，秦言扬眉，不客气的扯唇大笑，“城南李公子，也会说这样的话，真是让小女子大开眼界，敢问公子这是哪位不知死活的如此不长眼？”
　　她笑声明朗，却无半分恶意。□□老大无奈摇头，不打算回应小女子的好奇。那里是怕什么检查，明明就是害怕自己飞车吓到她。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话说着就到了城南有名的私家俱乐部。
　　秦言自车上下来，就看到了站在门口张望的萧祁，嘴角不自觉的弯起，挂上了一抹浅笑。
　　萧祁看到黑甲里下来的秦言，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李道成矮身钻出车门，抬眼就见一脸紧张兮兮的萧祁，不由打趣，“你这人难不成怕我绑架了她去!”
　　“那可不，你这人惯会热脸贴笑背后抛阴刀！”
　　“哟，可不得了了，小言，你看看这人！”
　　秦言捂着嘴笑，拿眼不时瞟两人。见他俩面带微笑，笑得更加欢畅，末了还不忘碎嘴，“瞧你俩,见面就互相挖苦。”
　　“那是小李子做人也忒不厚道，保不准他不会朝我家后院挥锄头，我得看着点儿。”
　　“切，若我真要挖你墙脚，你还防得住！”
　　见这两人斗得欢，秦言跟着引路小弟安静的走在前面。
　　包厢里一片混乱，喝酒划拳行酒令的，唱歌嘶吼跳艳舞的，搞得整个包厢乌烟瘴气。
　　秦言走进包厢时看到的就是这幅情形，只有一个人例外，他端坐在包厢一隅，手里握着酒杯，眼睛望着杯中的酒久久出神，面容沉静，神形清冷。
　　许是秦言的眼神太过专注，凝神酒杯的人转开了眼，望向秦言的所在。
　　四目交接，空气似乎滞了一下。那双眼漆黑似墨，又清又空，像个大绞盘，秦言觉得自己要被那黑潭卷进去了，连着灵魂也吸入进他的黑眸里，刻在那灵魂上。
　　一眼换一生，秦言想，那一秒她连他的脸都没看清楚，只看清楚了那双有些阴鸷凶狠的眼，从来没见过有个人长着这样的眼。而她，愿意为这双眼赌掉一生，只因他一眼看得深刻，似想把她映进他的灵魂里。从没人这样看过她，用那样深邃的眼。只是不知那人是否如她一般想。
　　不远处沙发里的男子一眼过后，弯着唇无声朝着她笑，算是礼貌。
　　秦言目光一滞，霎时失神，尔后也状似礼貌的回礼，扬着唇，眉眼含笑。
　　随后而来的萧李二人，看到这一幕，心眼“突”的轻轻颤了一下。萧祁不安的咋呼，脸笑眼不笑，“阿难，你也在。”
　　沙发里的男子应声，拿着酒杯过来，站在秦言面前，仰头，喝尽了杯中酒。然后伸出右手说：“你好，我叫越子难，这群家伙都叫我阿难。”
　　有那么一句话，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当时秦言只想到了这句，面前的男子伸出如玉的手，骨节分明，干净有力，朝着秦言温润的笑的脸，就像他的手一样干净，声音也别样的好听。
　　秦言弯眉，眼里眸光清浅，小手伸进了他的大手,“我叫秦言。”简短的句子，清润的嗓音，似乎固执的想要嵌进对方的思维里。
　　“好了，这也介绍完了。咱也该说正事儿了。”李道成开口，他手下那干小弟，也应声放下手中的事儿，纷纷立好，那些妖娆的女子先前看秦言后一左一右跟着的自家老大和萧大少，早就不忿了，这么个小丫头也敢走在前面，当他家老大跟萧大少活像她的小跟班，不由心火一串一串往上拱，哪里还压得住，当下就有借机发作的。
　　“老大，这小姑娘哪里带来的？也敢走在您的前面，太不懂规矩了。”一漂亮的妖娆女子顺势就蹭上李道成的身，蛇缠麻花似的拧在他身上，小嘴恶毒的吐着信子。
　　这话一出，秦言只觉似莫名其妙挨了一掌。
　　有小弟早已不待见这女人，伸手拽住秦言的胳膊,“小言姐，这里坐，别理那女人。”说着就要把她引向越子难的所在。
　　萧祁愠怒，瞥着那只不知死活手的主人，脸笑得跟一朵花似的，难看得很。
　　当下就立马拍掉那只手，一把搂住秦言带到自己怀里，一双好看的桃花眼望着挂在李道成怀里的女子，不含丝毫杂质，却硬生生让人忍不住一哆嗦,“小李子，你这姑娘也太不知趣，新来的吧！连我们家的小言也敢说。”
　　“也是，胆子是太肥了些，小六，将她带下去，好生管教。”李道成凝眸，看着先前还一脸娇笑的女子，此刻苍白着脸，满眼恨意。这么点胆气也敢挑事，当即厌恶的伸手撸下她，让那叫“小六”的带了下去。胆气没有脾性倒也有些，那女子也没求饶就跟着小六下去了，也不知是不是吓傻了。
　　秦言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一幕，连眉都没挑一下，浑然不觉自己害惨了那女子。众人看着也不敢再多说，倒是暗暗记着这叫“秦言” 的女子可得罪不得。
　　“有什么就快说吧！我等下回去还有事儿。”越子难不耐烦的开口，显然他已来了小半会儿，这些个人就顾着吵嘴，争那些个芝麻绿豆般的小事儿。
　　“哟，阿难你等不及了，怎么，宋禾姐难不成给你设门禁呢？”萧大少一双桃花眼凉凉的飞，完全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儿，秦言在他怀里不自在的挣了挣身子，哪想那双手到是搂得更紧了。
　　“对了，宋禾怎么没来？那丫头可不是能消停的主。”李道成奇道，“越家小九”大名在外，能折腾的主儿。
　　越子难见几人拿眼瞅着他，不大情愿的回道：“她去看我妈了。”
　　“什么？小九去看越妈妈了，这你也让？看来你是真不想活了。”这回连人萧大少也不敢想了，那两人……“不行，我得打119。”说着就掏出了手机。
　　越子难一手扇过来,“你他妈别闹了，正经点行不？你们倒是有什么说什么，说完我也好赶回去救火。”
　　萧祁咧着嘴不客气的笑，笑得那叫一个灿烂，让人恨不得一巴掌招呼过去。
　　这回李道成也不敢再拖着扯淡，那婆媳俩都做堆了，可不能再耽搁时间，当即说道：“是这样的，北海那边海底作业，发现一艘巨船，本来想叫专家组打捞估量一下，可是随行人员全都有进无出，我看我们要不过去看一下，现下年关将近，我们私下作业，又走失这么多人，上头虽然有人怕也不好交代。”
　　秦言蹙眉，这，这关她一小小大学生什么事儿啊！只听耳边传来萧祁的声音，“这么说，北海那边出事儿是有蹊跷，是人祸还是天灾？”
　　“不是人祸，我们的人全力封锁包围了那个地方，还出动了特警部队防守，怎么会是人祸，再说那么个偏僻地方，没几处人家。”
　　“那段不是港口地带？怎么没人？”越子难一向不过问这些事，做好他的投资人就好。听见两人这么说也是奇怪。
　　“总之，不管怎样，我们都要过去看一下的，阿难这些事你不清楚，去不去由你，反正萧祁你是要去的，也别动什么歪脑筋想躲掉。”
　　萧祁听见李道成这么说他，有些恼火道：“小李子你怎么老这么防着我，我有那么懒啊？”
　　李道成咧着嘴，不敢苟同的吐了个烟圈儿，“你不懒？你也敢这么老脸老皮的涎说，也不怕兄弟们笑话。”
　　萧祁扬眉，“我怕什么笑话，你都说我老脸老皮了，想着我这么个二八年华，就这样被你这张嘴糟蹋了。”
　　秦言见两人又开始不着边际的斗嘴，完全忽视了身边人，顾不得自己似乎没什么说话的立场，沉着嗓子发问：“都等着了，你们两个赶紧歇住，正事儿先论完行不？大伙儿指不定还有其他事儿，这年节的忙着了。”
　　众小弟连忙摆手，一致道：“不忙不忙，咱们就爱看他们斗。”
　　李道成，萧祁同时住嘴，斜眼瞪着彼此。
　　“什么时候出发，我看能不能带着小九一起，最近她闹得厉害，说家里无聊，要出去玩儿。” 一直都没怎么说话的越子难开口，句句不离他家“小九”。秦言觉着不怎么舒服，似乎胸口透不过气一样。
　　萧祁扭头，孩子气的把脸搁在秦言的肩上，睁着黑白分明的眼一脸认真的瞧着越子难。
　　“三天后怎样？初八，到我家集合，我叫卫小把飞机开过来。你们看如何？”李道成说完，拿眼询问他两人。见二人点头，当下站了起来，“其他人都听到了，三天后我们去北海，小六你带领大家，做好该做的，别给我闯祸。各地区管事的也好好管好自己的那些家事，年节将至，烟花爆竹也容易出事，巡查好我们的地方。”
　　“是。”众口一声，没有丝毫异议。
　　三天转眼就过去了，萧祁他们一行人，早早就去了李家。这会儿，萧大少正在李家客厅走来走去，看得出来很烦躁。
　　“我说，萧大少爷，你别晃来晃去行吗？姐姐我眼晕，真是起个大早赶个晚集，你家那位小姑娘可真是不省油啊！”沙发上的“越家小九”窝在越子难怀里正待补眠，无奈这位大少爷晃的实在太过频繁，连她这个看着的人都不耐烦了。
　　“宋禾姐，您就担待点，小弟我实在是心里着急啊！这小言也不知道怎么搞的，一早电话也不通，家里又没人，说好今天出发，现在这会儿人都还没来，我能不着急呀？也不知道小李子的人找到她没有，她不会临时变卦了吧！”
　　一向淡定的萧大少也如此急火攻心，看来这传说中的“小言”是号人物，宋禾想着心里就好奇起来，顿时打点精神，准备以最佳状态进入观众席。
　　越子难见自家老婆听见萧祁这样说，双眼就放起光来，知道这丫头是做好看戏的心理了。难为他为人相公的竟可以对自家妻子如此恶劣行径视若无睹，这样宠老婆的人一看就不是良民啊！何况对方还是自家兄弟，古人说祸起萧墙，此话不假。若是萧祁知道此刻自家兄弟已然拿他去给老婆大人熄火，不知作何感想，怕是跳墙也难说。
　　就在众人这厢等得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的时候，秦大小姐姗姗来迟，翩然而至。
　　听见小弟报秦言的到来，众人频频张望，见报门小弟面色有异，一副受惊不小的模样，顿时升起隔岸观火之意。倒是萧祁，先前的一脸担忧到现在的欣喜若狂，再到一脸惊艳转瞬就成了面色铁青，惊怒交加，真是让人应接不暇。不过这番变脸自是不在秦言虑下，谁叫当初初遇就看了他这出变化，有时候不得不承认自然界的雄奇博大，不然你怎又有幸欣赏到人类艺术的造化之境，叹一回惊奇。
　　闲话不消多说，这回儿你瞧正主儿如何于这兵荒马乱中粉墨登场。
　　李家大门訇然打开，秦言自李道成黑甲下来，皓齿明眸，语笑嫣然。一身火红色绣花长夹裙，里衬月白小衫，领上缀有细小绿藤，腰间系着一条绿色缎带，脚上蹬着一双驼色鹿皮马靴。一头青丝以红绳束成马尾，耳着翠绿的玉坠子，一张红唇，腰间缎带上嵌着一个银色的刀环，挂着一把镶着红绿宝石的小匕首。这一身红绿打扮，还真是挑战色彩极限。老话说的好，红配绿丑得哭啊！
　　这姑娘这一身穿的却是大胆可也着实惊艳，活脱脱一武侠小说里江湖侠女的扮相，莫说，不笑的时候还真有那么个味儿，艳若桃李，冷若冰霜。仿佛就差那么一匹油棕色的高头大马，一手提剑，一手牵着马缰，红衣似火，白面如霜，一身正气，似乎真的可以那么仗剑走江湖，一剑斩尽天下不平事。
　　众人都被秦言这一身惊得一脸呆滞，只有越子难挑着眼似笑非笑，他家小九倒是没吓傻，捂着嘴想笑不敢出声。
　　萧祁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双手扳住她的肩，张着嘴，半天无语，末了像个恨铁不成钢的老头子一样摇头晃脑直叹气。
　　沙发里的宋禾终于憋不住了，“哈哈哈哈哈”地大笑起来，捂着肚子倒进了自家老公的怀里。
　　众小弟可不敢像宋禾那般放肆，一个个咬紧牙关一只手还得猛掐大腿，再说自家老大随后就下来了，他都没笑他们哪儿敢啊！
　　李道成自车里下来经过他们身边时默哀似的拍拍萧祁的肩，嘴角兀自挂着一抹不怀好意的笑。萧祁拉着秦言在一众注目礼中沉着的走向沙发，宋禾伸手拍着她身边的位置，示意秦言坐她身边。
　　秦言看着坐在越子难身边对着自己笑的栗色长发的女子，一张平凡却好看的脸，有些大大咧咧的样子，还有越子难那只揽在她腰际的手，不难看出她的身份。
　　“宋禾姐，这是秦言--小言。小言，这是阿难家的小九，人称‘越家小九’。”
　　宋禾笑眯眯的开口，像个老朋友一样拉她到自己身边坐下，“小言，我也就随他们这样叫了，不介意吧！”倒是萧祁极不要脸的挨在秦言身边，紧赶慢赶硬是没挪半个屁股。
　　秦言笑着点头，看着她身后的越子难，想起那一眼，想着既然王子已然拍马向她人了，就这样也好。
　　“宋禾姐，真是不好意思，害你们等了那么久，李大哥还专程去接我，真是——”这边萧祁听到这话，眉锋一扫，立马接嘴，“秦小言，你还好意思说，大早上不见踪影，也不想想我这个监护人容易嘛！”
　　“监护人？我早成年了，哪里需要什么监护人，那不过是我爸妈为自己心安理得离家出走的掩耳盗铃罢了！你无需当真。”秦言不给面子的回嘴，客厅里的一干人等都乐得看萧大少的笑话，一个个把眼瞪得溜圆，正待下一出。
　　萧大少没脸没皮的笑，丝毫不觉扫了面子，回眼瞪看笑话的众人。
　　“小言，不介意姐姐问个，你这身打扮可是准备干嘛呢？”其实大家都好奇着了，宋禾这一问到是问到众人心坎儿了，连着在座的两位老大都望着她一脸疑惑的等着她解答了。
　　看着大家好奇的模样，秦言爽朗一笑，解释道：“我家邻居家的佛爷，不知哪里搞了这么一身，大早上天儿都不大亮就来我家擂门，拖着我去他家叫我换了这身，说是过年了他给买的新衣服，也不知哪里买来的，像极了戏服。李大哥来接我的时候正换完还没来得及换回来，哪曾想他说大家等着了，二话没说就把我塞进车了，也没容我换换衣服，这不，把大家都惊着了。”说着秦言极不好意思的抿了抿嘴。
　　宋禾在一旁颇似羡慕的咂嘴，“你家极品的邻居，赶明儿我也搞这么一身去，到时容他带个路儿，我也惊艳惊艳。”说完撩了撩头发风情万种的朝众人抛了个媚眼，越子难李道成双双讶然失笑，一副雷得不轻的模样。
　　萧祁伏在秦言肩上笑得直不起腰来，嘴上不忘吐槽道：“宋禾姐你这是干嘛呢！也不怕一眼袋砸过去吓得小李子的人兵败如山倒，待会儿狗急跳墙他得跟你拼命，小李子可不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麽！怕得连自己都要压上，到时看阿难怎么使个英雄救美。看看，这叫什么？明儿报纸上就得写上‘一眼袋引发的世纪命案’，这个怎样？不好，不如叫‘□□老大为小弟血拼眼袋女，都市雅痞救老婆化身蜘蛛侠’，怎样？最近我文艺了吧！”
　　两个当事人看这胡说八道的人一脸得瑟样，觉得脸都在小弟们面前丢尽了，亏得他还一脸意犹未尽。秦言在一旁把脸只差埋进脖子里，恨不得挖个坑遁走或自埋。
　　只有宋禾一人语带欣赏的拍拍萧祁的肩，“不错不错，最近长学问了，那谁说的‘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好样的，姐回去得好好洗洗眼睛，免得落伍。”
　　“姐，你过奖了，小弟我也是刚学的。”萧祁颇谦虚的笑了，真是阔别几十年的青涩表情啊，当真是腼腆。
　　宋禾见他这种表情，柳眉倒竖，一脸嫌弃，玉手运足十分力猛的朝他背上一掌，萧祁一个没提防，只差没吐血三升，只听宋禾道：“别露出这种恶心的表情，不知道我讨厌啊！再说姐姐我夸夸你，还当真啊！真是不懂事。”说着拍拍手心偎进越子难的怀里，背后的人顺势搂住，让她稳稳当当舒服的靠着。
　　萧祁见她这般暗叹自己得意忘形，这女人，练过的，自己还真是蠢得找死，阿难可是护得紧！当下抚着胸口无奈的笑，“宋禾姐下手真是轻！这条小命就差见阎王了，真要谢谢宋禾姐手下留情！”
　　秦言只见宋禾凉薄的轻笑，而她身后的人似当做全然没看见，李道成眼瞥向一旁，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暗忖道这些人不是好哥们儿好朋友麽？怎么这么奇怪，一个视而不见，一个神秘异常；两个当事人，一个浑不在意，一个口不对心。想着他们这格局，嘴角轻轻的弯了弯，尔后若无其事的拿眼觑了一眼萧祁，问道：“要我帮你揉揉么？”
　　“美人乐意效劳，本少爷自然欣喜若狂。”
　　看那样子，桃花眼轻佻，明明就没半分欣喜，秦言暗自腹诽。拿手轻轻的给他揉。
　　就在众人沉默的当儿，秦言的手机响了起来，看着荧幕上季家佛爷的笑脸闪闪闪，没由的觉着开心，轻快的按下接听键，“啊呀！佛爷有事儿麽？”
　　这厢秦言慢腾腾的话还没说完，那边某人连珠带炮一顿轰过来，“小言，你在哪儿？我妈叫我找你了，转身就不见人影，我到你家门口守了老半天，什么时候回来？说好晚上陪我去南水古镇，我票都买了，你不是要放我鸽子吧！你要放我鸽子，我就离家出走，哦，不是，我就跳楼自杀，跳楼太惊世骇俗了，算啦，跳河吧！”这嗓门儿大的，听筒外的人都听见了，见着众人目光灼灼的盯着她，秦言又好笑又无奈，只觉头皮有些发麻，身边的萧祁一脸紧张，连连投来几个警告的眼神，那意思再明了不过。
　　那边李道成招呼登机，飞行员卫小同学眯着眼笑得花枝乱颤冲着自己这边挤眉弄眼，不由回眼瞪了过去，对电话道：“别胡说！几时答应陪你去南水古镇的？我这几天有事儿，古镇你找别人吧！马上就要登机了，我先挂了。”
　　“秦小言，你登机是要去哪儿？你---”那边吼声儿不断，秦言干净利落的挂了电话，随着萧祁朝直升机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