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第三十一章：考验 ...
-
是...凯叔？我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定睛看了好一会儿才确信，排头的那位，确确实实是凯叔！
“迟了迟了...”凯叔带着一行几十个人朝我们这里飞奔而来，远远看着神色像是兴奋，近了却变成了懊恼。
“呼...呼...唉，没赶上，队长大人...已经消失了。”凯叔跑到离我们不远处，弯下腰喘着气，又失望地摇了摇头。
“凯叔？为何你在这里...”阿斯马和我一样诧异，不久之前，凯叔一家都应该被我不慎给...
凯叔没有立即抬起头，而是继续调息了一会儿气息，然后，他摁在膝盖上的手掌突然拽得死紧，又“嗖”的一个闪身把我推倒在地，左手掐住了我的脖子，右手则握拳高高扬起，怒视着我。
我毫无抵抗之心被动承受了他的这一举动，更不敢与凯叔四目相对，而是望向他的身后跟来的人群——都是身体强健的壮丁，并没有凯叔妻儿的身影...我的心里一下子有了答案。
“住手！”阿斯马见状，果断拔出巨剑架在了凯叔的脖子上，“快放开他！”
“让我揍他一拳罢。”高大的凯叔此刻声音莫名其妙地显得很疲乏无力，我从未想象过，豪迈乐观的他会这样说话。
“不行！你先放开他，有事好好说！”
“‘好好说’...那为何要把剑架在我的脖子上？”凯叔说这话的语气不像是质问，倒更像是请求，这让我感到不解。而更为奇怪的是，他掐着我却没有使太大的劲，倒不如说，他的手正微微发着抖。
凯叔的样子让我有些心痛，就劝阿斯马道：“阿斯马，快把剑收回去吧。凯叔他有权这么对我...”
“可是...”
“快点！”
“...” 阿斯马也侧过脸看了看跟来的人群，大概也明白了凯叔现在的处境。他犹豫了片刻，心不甘情不愿地收起了剑，但手依然握在剑柄上，一有不对随时都会动手的样子。
“...小温格，你可知道，我这些日子过得真的很难受...”
“对、对不起...”我仍旧不敢看着凯叔的眼睛，光是听着他明明身在壮年却异常悲凉疲乏的声线，我就能感觉到，因为我没能掌控好神之子的力量，我的这位同伴受到了多大的伤害。
“...总之，我就打你一拳。小温格，别怪我...”
怎么回事，难道凯叔他在纠结？
这一拳打在脸上，比预想的轻多了。我怀着疑虑，终于鼓起勇气朝着凯叔望去——他果然流泪了...只是，为何眼神中除了悲痛之外竟然夹杂着什么，像是对我的同情？
就在我疑惑不解的时候，凯叔放开了我的脖子，将我扶起来，又突然一把将我抱住：“孩子...苦了你了...”
？！！我惊呆了，又莫名被深深感动，只觉眼角有些酸。
阿斯马也被吓了一跳，结结巴巴地说着，走近一步伸出手想要将凯叔和我分开，却不知该从哪里下手：“凯、凯叔，你这是做什么？快、快放开我的温格。”
“凯叔，我...我难道不是...把您的妻儿给...”我觉得必须弄清楚情况，就这样问道，嗓音却不由得带上了哭腔。
“那不是你的错...”凯叔打断了我的话，解释道：“其实，我们不久前也在这里得幸见到了队长，也就是战神大人。那个时候队长已经将真相告诉我们这些人了——之前你的神之子之力突然失控，显现出‘暗’的一面，原本会杀死周围的所有人，但由于你心存强烈的保护我们的意愿，无意中将我们传送到了这附近，救了我们一命——只是，体弱的老弱妇孺们还是没能挺过这一关...”
原来是这样，只是对此我自己都毫无察觉。再一次扫视了这些人，我发现他们身上或多或少有些伤，凯叔的脸上也挂了彩，心想那次的传送，恐怕也极为惊险。
“对不起...”
“为何又要道歉？战神大人的意思是，小温格你并不是杀害我们家人的凶手，而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啊！”
啊？
“神之子之力凶险异常，要不是你竭尽全力将我们传送了过来，当时在场的所有人早就全体灰飞烟灭了！”
听凯叔这么说，阿斯马松了口气，收起了一直拽在手心的斗气，蹲下来拍了拍我的背安慰我：“看样子没事了，温格。”
可就在此时，那些人又揉了揉拳头，直视我的目光又变得和刚才一样尖锐如刺。
“哼...我们虽然得救了，但一事归一事——凯大叔，你已经打了他一拳，现在该轮到咱们了吧？”
“等、等等，你们还想怎样？”阿斯马心里一惊，赶忙起身挡在他们前面，“你们不是说，温格救了你们吗？”
“可我们的家人被害也是确切的事实——虽然他救了我们，但失去家人的痛苦，我们也需要稍微发泄一下！”
果然，事情没这么简单吗...
“你们敢！”阿斯马再度拔出了巨剑，拔剑的蜂鸣声配合着犀利的目光威吓着他面前的所有人。
“小温格...很抱歉我们自作主张达成了一个协议：谁有家人在那次骚乱中被害，谁就打你一拳，然后此事就一笔勾销，不再追究了。”
“你、你们怎么能这么对待救过你们的人！”阿斯马听了觉得非常愤慨，“这种‘协议’，温格之前根本就不知道，你们又怎能单方面擅自决定？”
我拉了拉阿斯马，对着他摇了摇头道：“阿斯马，我能理解他们。虽然战神大人说此事错不在我，但恐怕他们还是对此很有芥蒂的吧——因为连凯叔刚才都忍不住打了我，更别说其他人了。”
我大概明白他们的感受，即使战神大人认定我无过错，但他们的家人因我而死是客观的事实，总要有人来承担责任。而那个人，只能是我。
“唔...可是他们个个人高马大，几十个人每人一拳，我怎么舍得让你受这种苦...这样吧，你们干脆就打我吧！”
“那不行，看你满身肌肉比牛还壮，打在你身上跟挠痒痒似的，不成不成。”
“你们——”
见阿斯马怒了，我忙劝：“阿斯马，与他们失去亲人的痛苦相比，我被打上几拳又算得了什么呢？”
“可是——！”
阿斯马还是执意护着我，而我则突然拔高了嗓门：“阿斯马！你要相信我！我们说过要彼此身心交付不是吗？”
“呃...唉...”阿斯马终于拗不过我，只好气恼地走到一边，咬咬牙道：“说好了的，一人只打一拳！”
然后，我上前一步大声喊道：“动手吧！”
人群面面相觑，嘀咕了一阵子，却始终没人肯上前。
过了好一会儿，凯叔才清了清嗓子道：“大伙儿也看见了，神之子确实和战神大人说的一样，是个敢作敢当的人。而与神之子相爱的那个人，也同样如此。他们心意相通，又为人正直，还拥有直面困难的勇气。我相信，他们俩一定会带领我们击败邪恶的教皇的！”
我和阿斯马都诧异地眨了眨眼睛，一齐不解地望着凯叔。
“抱歉，温格。刚才我打你的那一拳其实是演戏。我们是想考验一下你们是否真的符合战神大人所说的那些品质。毕竟如今的世界局势因为教皇暗地里的所作所为，已经被搅得乌烟瘴气了，在这种情况下，咱们不得不多留几个心眼儿。”
“是啊...这个小子看上去弱弱的很，但没想到，他居然真的拥有这样优秀的品质。”人群中传来赞叹的声音，这种事态，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咱们已经心服口服了。战神大人说的话，果然是绝对不容置疑的。小伙子，你们真的很棒！”说完，大家纷纷鼓起掌来。
我有些受宠若惊，更在意他是否已走出伤痛：“你们...真的不怪我？”
凯叔见我还未放下心，便把手搭在我肩膀上：“摊上‘神之子’这个身份，光是饱受世人偏见就够你受的了。更何况，力量的失控是教皇暗中使坏导致的，就别想那么多了。大伙儿相信你。”
“明白了，谢谢大家。”，能被大家这样信任，我的眼角渐渐噙满了泪水，赶紧擦了擦，“另外...凯叔，还有大家，如果你们心里难受，我很愿意能够为大家分担...”
“你能这样想我们就满足了。”凯叔说这话时，眼角也闪动着泪光，“我想，我们的家人在那个世界也不会怪你的...”
是啊，大家都不好过，只能相濡以沫了。
此事告一段落，大家聚在一起，商议起战神现世的事情和以后的作战计划来。
早在我和阿斯马见到战神前几日，凯叔和先前被我无意中传送到附近的人们就见到了战神大人，他们也从战神大人那里得到了许多重要情报。他们出于对战神大人的崇敬，想要再次瞻仰其尊容，就一直潜伏在附近，却一直不曾如愿。今日，好不容易战神再次现世，他们急急忙忙赶过来想要膜拜战神大人，却来迟一步，只见到我们俩。
而且，战神大人应该早就预料到我们会在这里碰头，就没有多费口舌告诉我和阿斯马凯叔他们还活着，毕竟这种事，只要一见面就知道了。
我们交换了彼此的情报，并决定分头行动。我和阿斯马先尽快与虎威佣兵团会合，其他人则将战神大人透露的真相公布到世界各地。凭借战神大人的威望，相信各国很快就会举起反抗教皇的旗帜，并组成统一战线。到那时，教皇寡不敌众，再加上魔族的侵扰，被击溃只是时间问题。
“可是...真的会这么顺利吗？不会有人怀疑我们说的话是造谣吗？”我还是有些不太放心。
对于我的疑问，凯叔只是轻笑一声，然后仰起头望向远方道：“几十年来，不管战神在世与否，还从未有人胆敢假传其圣命。若真有人冒天下之大不韪假借战神之名造谣生事，先不说这样做会遭天谴，他难道不怕被识破后遭到全天下的声讨和唾弃吗？”
凯叔能这样自信满满地说，战神大人在世间的威望可见一斑。
我点头信服，心想有一件重要的事还未交代：
“还有一事我得提前说好了，以后万一我的力量又不小心失控了，大家可得快点从我身边撤离——我可不能保证每次都能成功将大家传送到安全的地方。”
“明白了，到那个时候，阿斯马你可得保护好小温格啊！”
“这就不用凯叔你操心了，都交给我了！”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第三十一章：考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