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在意大利（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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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罗马风味的晚餐，看起来不错。”艾利安夸张地赞美了一下长桌上的食物。
雪白的桌布，长长的烛台，精美的银制餐具上摆放着琳琅满目而没有丝毫热气的食物。
“不过迈克，我觉得我们大概用不着这么大的桌子。”他佯装为难地看向那个坐在首位面无表情的男人。
“这里今天晚上本来应该有一场宴会，”柯里昂阁下顿了顿，意有所指地看向那个消失了一个白日的恋人，接下去道。
“可惜另一个主角没有出场。”艾利安有些心虚。
“额，迈克，你拿到我给你买的围巾……”
“所以我取消了。”唐·柯里昂阁下目光沉沉地盯着晚归的人，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现在的语气里带着多少，嗯，也许是有那么点，老夫老妻的之间的埋怨。
“可是我也没答应你回来吃晚餐嘛……”艾利安偷偷嘟囔了一下，不过自从他上次抱怨迈克晚上总是在外面应酬而不回来吃晚饭之后，迈克确实一直严格遵守所谓的“dinner time”了，这次确实是自己理亏。
“围巾我很喜欢，艾利安”终究还是不舍得对这个人太严厉，迈克率先站起来，走向他，给了他一个紧紧的拥抱，“可是下次还是早点告诉我，别让我担心太久。”
“那么下次也不要让人跟着我？”
“……”
“成交。”
最后两人的晚餐还是在一个小圆桌上解决的，热气腾腾而简单的家常食物，对于艾利安有些脆弱的胃黏膜来说，非常妥当。
“有点像安塞莉亚做的……”喝着一匙汤的艾利安无意识地砸吧了一下嘴，接受到一个来自大佬的痛（wu）心（hua）疾（ke）首（shuo）的目光。
好嘛，迈克你是贴心小天使，我是个不好好回家吃饭的浪子。
饭后，两人回到临时办公室，等待着人把巴尼带过来。
“知道我今天晚上原本打算宴请谁的吗？”
“？”艾利安一边翻看报纸，一边向他投去一个疑问的目光。
“巴乔·塞巴斯蒂安。”
“塞巴斯蒂安家族的么……”艾利安想了想，刚想说什么，就有人敲响了房门。
“进来。”
助手把巴尼送了进来，然后就很有自知之明地退了出去。
年轻的意大利小伙子还是第一次到这种场合来，这里和他熟悉的环境，甚至是老巴尼后来带他出入的那些场合都大不相同，但面对距离自己几米远的桌后坐着的人的时候，却感到这是自己有生以来压力最大的时刻。
“别紧张，安东……咳，巴尼先生，坐吧，你现在可以好好说说你的事了。”艾利安鼓励地看了他一眼。
安东尼奥攥紧了拳头，思考片刻，终于把之前准备好的那一套说辞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
“……所以，如果您能用这一点来……”
迈克看着这个还略显青涩但在叙述中越来越镇定地年轻人，眼底流露出一抹欣赏之色，但很又被深不见底的平静所掩盖。
在安东尼奥说完之后，迈克发问了：“我确实需要你所拥有的的东西。”他意有所指，这不禁让房间内的另外两个人都有些紧张。
他继续慢条斯理地说：“但是你知道自己现在身在何处吗？你以为你和柯里昂家族有谈条件的权力吗？”
安东尼奥抿紧了嘴唇，面色不太好看。
“迈克……”艾利安试图说点什么，迈克摆摆手示意不必。
“阁下，我知道我现在没有别的选择，但也正因如此，我才选择柯里昂家族而不是别的，您的名声即使在意大利也广有传闻，我相信您，以及，古恩默夫先生。我不是来谈条件的，我只希望您能将我和我妹妹带到美国，远离巴尼和塞巴斯蒂安家族，我本来就不是个杀手，接下来我也只想做个普通人，过过安稳的日子。”安东尼奥缓慢，但是坚定地说了下去，最后，他补充道。
“即便您不接受我的请求，只要不伤害到我的妹妹，我想我消失了，反倒对大家都好。”
迈克没有马上答复他，但从他的神情来看，艾利安猜测他是默许了，果然——“你很聪明，也很懂分寸，你的要求不高，但一如果你想做个普通人，即便在美国，也不能和柯里昂家族扯上关系，换句话说，我不能保证你和你妹妹绝对的安全。”
“这我知道。”安东尼奥不假思索。
“好吧，在这里休息一个晚上，明早履行你的诺言。”迈克站起来，示意会话结束，外面很快有人进来，领走了安东尼奥。
走时，他深深地看了艾利安一言，做了个口型，“谢谢。”
我的荣幸。艾利安微笑着，看着那个好像卸下了重担的背影。
“你对他笑得很多。”一句听来平淡却实际上很不满的话在背后响起。
艾利安更加灿烂地笑起来，反手拉进那个熟悉的身影，轻轻地吻上去。
“你越来越像个美国人了艾利安。”
“你不喜欢？”
“……喜欢。”
我也喜欢能让迈克·柯里昂变得更坦率的自己。
尽管很多大家庭中男主人与女主人都有分房或者至少分床睡的习惯，但从确认关系以来，艾利安和迈克就没有提起过这一点，一是因为他们的情况与众不同，二是因为两个人的睡姿都很安稳，三是出于迈克的安全考虑。虽然迈克并不同意。本来习惯晚睡的艾利安近年来因为年纪的增长，加上希望迈克多一点睡眠的时间，毕竟他白天的工作实在不轻松，所以也都尽量早早就寝，但今晚，他并没有和往常一样，而是换上睡衣后就坐在床头沉思。
迈克翻着一本书，有些奇怪艾利安的反常。对于这个人脑袋里不时出现的一些怪念头他觉得自己有必要掌握第一手信息。
“你在想什么，艾利安？”
“额，我在想晚上的事。”
不是想白天的事就好，迈克想，“你是不是很奇怪我没问他关于他父亲的事情？”
“是的，”艾利安一边上床，一边如实说出自己的想法，“把消息卖给我们，无疑是和他父亲那边也彻底断交了，而且如果我们想做点什么的话，老巴尼的下场不会比塞巴斯蒂安更好。”贿赂、暗杀官员，只为了搞到一块地，说实话，艾利安有点怀疑意大利黑手党这么几十年中到底有没有进步。尽管巴尼家族充其量算从犯，但他们的底蕴并没有后者深，更不用说可能的报复了。
“他曾经也挣扎过，但已经绝望。”迈克冷静地说出事实，据柯里昂的情报人员发回的消息，显然一直按兵不动的老巴尼最终还是出手了。
“被自己的亲生父亲出卖……”艾利安也同意这个观点，不过还是颇为不满，家族内部权力纷争的戏码他看多了，但对于血亲之间的互相攻讦还是嗤之以鼻。
“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迈克合上书，伸手去关灯。
“迈克，你知道吗？”在突如其来的一室黑暗中，艾利安突然出声。
“嗯？”
“我不关心别人的事，深恶安东尼奥还是塞巴斯蒂安，我才不在乎他们是被父亲还是被母亲追杀呢……”他停了一下。
“我只是担心你……”的感受。接下来的话都被吞没在一个温暖的吻中，一具灼热的躯体覆盖上来，熟悉而令人安心。
拿到证据之后，艾利安和迈克在罗马没有停留太久，西西里更是直接没有去，出了这一档子的事情，留在意大利，唔，说是工作的话还凑合，度假旅行就不怎么靠谱了。接下来的事情会有专门的律师团队来处理的，两人在罗马的最后的一站是一起去给柯里昂家的小公主挑选了礼物。
坐上飞机，艾利安就感觉一阵倦意袭来，戴上眼罩后沉沉睡去。
飞机在菲乌米奇诺起飞，朝阳刚刚升上天空，亚平宁半岛的土地笼上一层迷蒙的金红色，勾勒出小丘的缓坡，向上，是一片坦荡无垠的青空……
“迈克，不是回美国吗？这是哪儿”
“伦敦。”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在意大利（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