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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夜半偷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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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夜空中月晕朦胧,正是偷人的好时候。
夜色里,一蒙面男子扛着一女子脚下生风,飞檐走壁,越过悦来客栈的后院围墙,直冲一楼某间客房跑去,轻轻打开客房窗户,翻了进去,怎么黑漆麻乌的一点人的气息都没有?
惊觉进错了屋,重又退出,在走廊里从头开始数,数到第六间时,面罩下的脸得意一笑,这下准没错了。
将再次确认过的客房窗户从外打开,先把肩上的女人丢了进去,他才纵身一跃而进,将房间的蜡烛点燃。
随着房间的光线越来越亮,原本坐在桌前男子的身影越来越明,蒙面男子见到此人立即脱下面罩,跪道:“城主,人我抓来了。”
温敬道:“怎么迟了这些时候?”
此时已是二更天,比他预计的时间晚了不是一点,温敬想辛伯手下的人都是经过层层选拔提上来的,办事效率向来不错,为何这荆武办事会这般拖沓?
荆武脸色一赧,不敢告诉城主他其实是个路痴,要是让城主知道他抓个人都能迷路,估计以后更进不了威狮军队,于是隐瞒其一回道:“这女人会点拳脚功夫,于是耽搁了些时间。”
“把她穴道解开。”温敬道。
“是!”荆武在地上那女人的肩上和腰侧一点,见其慢慢睁开眼,便悄悄退到一旁。
因为刚刚荆武那一扔,阿屏刚醒过来就觉得手肘和胯骨很痛,她记得她原在睡梦中,忽然听到异响,惊觉有人闯进了她的卧室,心急起身应战,对方武艺比她高强,一番搏斗下来受了几招,慌乱之下露出破绽被点了穴…
阿屏活动活动腿脚才发现自己被五花大绑着,不知自己得罪了何方神圣竟遭绑架。抬头欲打量自己被带到了什么地方,不想视线里撞入沉默着在等她开口的温敬,一时惊为天人,半晌移不开目光……好俊美的男人……
“你…你是谁?”阿屏觉得身处这样的境地,她该很愤怒地问出这个问题,可看着这疏冷月华般的人物,一出口声音竟出乎她意料的柔弱。
温敬面色清冷,道:“你与马小朱是何关系?”
马小朱…阿屏一愣,随即想起了今天客栈里欲戳穿她的人,敛了神色,“你跟她又是何关系,是她指使你们来绑架我?”
温敬面无表情地扣了下桌子,荆武领会,上前一脚踹在阿屏的小腹,“问什么就答什么,不然可别怪我不客气。”
嘴角似有液体流下来,阿屏甩了一记眼刀给荆武,恨道:“之前我被前买主转卖给了人贩子,她买下了我。”
“买你做些什么?”温敬道。
“做什么?哼,让我陪一个丑八怪睡觉。”阿屏道,回想起马小朱买下她后便告知了买她的目的,得知后她当时心里是拒绝的,可看到马小朱一出手就是白花花的银两,出手那般阔绰,于是心生窃银一计。
温敬手紧握成拳,她竟然还替他买过女人,很好!听到“丑八怪”三个字他眼角不由一动,又对阿屏道:“你答应了?”
阿屏一声讥笑,“没有,我还不至于那么蠢,既然丑八怪是她的人,我想何不下了点药让她自个儿好好享受享受……最可笑的是什么你知道吗,她为了让我献身给那个丑八怪,还特意给了我一本春宫集,呵呵,想来就不是个正经女子!”
“买到你,她运气还不错。”温敬道,马小朱从人贩子手中独独挑到了这个女人,眼光独到到引狼入室,这辨识好坏的能力到这种地步也是种本事,这么想着,温敬嘴角一扬,轻笑起来。
阿屏被他这一笑慑得一震,一颗芳心大乱,张嘴欲说些什么,突然楼顶“咚”一声响,疑似重物砸落的声音,她疑惑地看着温敬,什么情况?
温敬峰眉轻蹙,他因双目失明行动不便被安排在楼下客房,而房间正对的楼上便是马小朱的房间,想了想对荆武说道:“你上去看看。”
一会儿的时间荆武回来回道:“禀城主,马姑娘从床上摔下来了,嘴里直叫嚷着:油酥三黄鸡还给我!”
温敬眉有点抽,没说什么,点了点头。
荆武又道:“城主,属下把她抱上床,发现马姑娘脸其实挺白的,这么说来马姑娘白天是故意把自己脸抹黄的。”
想起马姑娘以往脸色蜡黄的模样,荆武还道她是营养不足,今天有了这么一重大发现,他立即兴奋地赶紧拿出来跟自己崇拜的对象分享。
“……”温敬脸有些黑,不悦道:“谁让你自作主张的?!”
“城主,我……”荆武吓得往地上一跪,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难不成眼看人家摔地上了也不管?
阿屏在一旁讽道:“腿真软!”
荆武不加理睬。
“你先送这个女人回去。”温敬脸色恢复如常道。
阿屏一愣,“你不杀我?你不是来帮她报仇的吗?”
温敬起身背对她,“我为何要杀你,留你一命,不然有人会说我不懂知恩图报。”
这女人也算间接救了他一命,按理说他不但不该杀她,还得感谢她。
阿屏不懂他话里的意思,瞧着他颀长的身影,想着以后不知道还能不能见到他,心下生出一番焦急,半晌她终于鼓起勇气道:“阿屏不过尘间浮萍,不若公子收了我,阿屏愿意为奴为婢。”
荆武的手刀本是已近阿屏项脖,打算把她打晕了扛走,忽然听到她毛遂自荐,遂停了下来,看向温敬。
“虽然不怕你是吸金好手,可你对于我实在无用。”温敬想起马小朱说她是吸金好手,于是引用起来,疏远冷漠拒道。
随着温敬的话语刚落,荆武一记手刀下去劈晕了那个女人,没给她任何再啰嗦的机会,本来他是打算点穴的,可她刚刚居然讽刺他腿软,于是果断换了个方式。
突然想起了什么,温敬转身对荆武道:“若是有人问起你今日我让你做了什么,你可知该如何回答?”
荆武想了想,回道:“就说替您偷女人去了。”
温敬气息一滞,道:“你是想让我从此背上采花贼的名声?”
荆武的实在有时候让温敬很头疼, 温敬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威狮军队会有这般愚笨的兵。
他本是在一次被凌志派出的人追杀中知道荆武是辛伯的人。当时拼斗激烈,交手中一人小声说自己是辛青贵大人手下的人,特来助他,于是他手下留了情,之后验明身份后便让他混进了郭府方便行事。
现下温敬觉得,如果荆武真是辛伯派来的,十有八九辛伯年事已高,已经老糊涂了。
“不是不是…属下没想让人觉得您是采花贼…”见温敬脸色不好看,荆武赶紧解释道。
“那你好好想想怎么说最妥当。”温敬道。
“是,属下明白!”
接着温敬做了个退下的手势,荆武便扛着人翻窗出去消失在夜色中。
第二日一大早,马小朱被尿意激醒,直奔楼下茅房,还在提裤子的当头,听到外面有人悄声议论着什么,侧耳仔细听了听,似乎与瘟神有关。
“你知道昨天温姑爷叫荆武干什么去吗?”貌似是随护中一人甲某某说道。
另一人乙某某道:“不知道,我没问。”
“我跟你说,刚刚大小姐过来找荆武问过,荆武说他给温姑爷买药去了。”
“买药?买什么药?”
甲某某神秘的笑道:“还能是什么药,听荆武说温姑爷精神不好,腰背冷疼还四肢发冷,让他抓药去。听他说的那症状,不是肾虚又是什么。”
“你又知道那些症状是肾虚了?”乙某某不信。
“实话告诉你,我家祖爷爷往上几辈都是行医的,错不了。”
“没想到我们大小姐还挺厉害。”乙某某佩服道。
“可不嘛,夜夜欢好,温姑爷不被掏空才怪。这郭老爷也是,明明姑爷和小姐都这个样子了,还将就面子在外边要两人表现得礼仪周全,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甲某某替两人心酸道。
听着两人讨论声越来越远,马小朱满脸复杂的表情从茅房里走了出来,到底相识一场,有些替瘟神担心,这么年轻就肾虚,很严重啊!
于是临走让客栈老板弄了份爆炒猪腰子,再弄了些红枣,一块儿打包带上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