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雀]上海往事》磔砾

78、生死上海 8

　　齐海的意思让蒋蓁千万别现身，万一出了一点点差错，那么她的计划就会全盘落空，并且此时军统那里还不知道她还活着。

　　没想到唐山海的这一劫，会让徐碧城成长得如此之快。她突然有些懂，戴笠为何会选择她来做特务。
　　她从街上买了报回茶馆的路上，碰到徐碧城缩着脑袋等在门口，见到蒋蓁时露出一丝苦笑，原封不动地站在原地。
　　“进来吧。”蒋蓁卷起报纸，垂在身侧，看了眼徐碧城，踏进茶馆，“送一壶茶到梅花厢。”头也不回地踏上楼梯，直到推开房门，她才站定，仔细地打量着眼前人，面色惨白，眼下的乌青一片。
　　“蒋小姐，我知道这个时候不应该找你。只是，我真的没有办法了，上次差点让陈深送了命，我……”
　　“为了唐山海。”蒋蓁接过茶盏，倒了一杯茶递给徐碧城，“暖暖身体吧。怎么，你觉得我凭什么为了你救唐山海。”
　　徐碧城太冷了，冻僵的手在听到蒋蓁居高而传来的声音，不由得一颤，险先打翻了茶杯，她抬头，小兔似的眼睛惊慌地盯着蒋蓁。她的脑袋不比他们的聪明，如今被蒋蓁这么一问，根本来不及反应。她原本以为昨日见到蒋蓁，觉得她们是一伙的，没想到，此时……
　　蒋蓁给自己斟了一杯茶，低头吹了几口杯面，小啜了一口，这才抬头看向徐碧城。
　　“我，蒋蓁，我觉得我们是一个阵营的。山海，如果活着，对你的帮助应该很大。”
　　蒋蓁挑了挑眉，房门被人打开，一股寒气呼啸入内，齐海一身寒意，两手拍了拍棉衣外套，视线抬头看向蒋蓁：“我查到了，也联系到了。事情也安排稳妥了。”声音戛然而止，眉头一蹙，“徐小姐。”
　　徐碧城一下子愣住了，齐海，这个齐海是那死去的齐海？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她侧头看到蒋蓁淡定的神色，一时间张嘴说不出一个字。

　　“人也齐了。”蒋蓁从卷起的报纸内部抽出一张纸，铺平放置在桌面，用茶杯压四个角，一张地图映入眼帘，来不及跟徐碧城细细说明，“你不是在跟踪苏三省的阿姐，晚点，你去放风，尽快让苏三省知道他阿姐不在了。”蒋蓁抬起眼睑看了眼还在神游的徐碧城，“没时间跟你细说了，你想救唐山海就按照我说的做，并且不能出任何差错，不然我们都得死。”
　　徐碧城双眸一凝，点了点头，视线跟着蒋蓁。
　　“齐海你从这个地方绕后进去，如果顺利的话，应该能解决这片区域的人。”还未等齐海出声，蒋蓁划到另一片区域，“我从你的对面过来，到时候视野一定要抓牢，有什么情况，随机应变吧。”齐海还想说什么，就叫蒋蓁已经将地图收起，拿水一烫，晕开了黑色的笔墨，“时间快到了。尽快行动吧，徐小姐，留给你的，只有三十分钟的时间。”
　　茶馆的包厢内，徐碧城一把拉住蒋蓁的手：“谢谢。”
　　蒋蓁并没有回应，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徐碧城，叹了口气，跟齐海快步走出茶馆，距离目的地只有五分钟的路程，事情也安排妥当，陈深那头来的消息，此时应该已经赶往处决地了。

　　唐山海剃了头，脸上的伤痕更为明显，反倒是那双眼睛熠熠生辉，眸色晶亮，苏三省坐在车后座，跟在队伍的后头。

　　刚过了一条街，他姐姐突然从人群中冲出来，他这个心都提了起来，两手不住地上下扣着。
　　“三省，是你吗？”
　　他不敢回应，任由着行动处的人将人拉走，继而对手底下的人知会，那是他姐，不要为难她。
　　押送唐山海的路上，出了他阿姐，十分舒畅，这样苏三省开始疑心，他姐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谁在背地里下黑手，陈深？这是他迄今为止最怀疑对象，下一个目标，他一定要铲除陈深。
　　原本以为是枪!决的，没想到是活埋唐山海双手被捆于后背，苏三省应该是临时让人挖了坑，这让蒋蓁有了机会。
　　齐海还未解决外围的人，就接到消息，他姐被截了，这下子，苏三省来回踱步，疾步走至坑前，示意让人把唐山海扔下去，又一脚踢在唐山海脸上，皮鞋擦破了他的脸，嘴角流了点血，见唐山海咧嘴笑起来，下一刻就开始开腔唱起歌。
　　“埋。”他手一挥，继而低头看了眼皮鞋，矮身拿手一擦，快步离开，带走了不少人，只留下几个铲土的人。

　　齐海对着蒋蓁示意解决了外围的人，蒋蓁从腰间弹出一把尖刀，背后直接刺入其中一人的后颈，另一个人听到痛呼声侧头，还未反应过来，蒋蓁左手从腰间掏出一把短尖刀，直接刺入他的眉心处，右手拔出尖刀，鲜血喷涌而出，她跳入坑，划开绑住唐山海手上的带子。
　　“你……”
　　“废话少说。”蒋蓁蹙了眉头，“应该很快就会有人来。”
　　两人爬上坑，蒋蓁两脚将死去的两个人踢入坑的空档，环顾了圈四周，齐海也没有发出危险信号，“你往南跑，今晚在嘉定会面。”
　　苏三省还是不太放心处决地的情况，派了心腹过去，又叮嘱了几遍后，打算回去，却没想到，附近有狙击手，一枪打在他的车铁皮上，这下子他有些慌了，他从车子里出来，躲进了就近的店铺，一直没等到第二枪，这样，他根本没办法辨别狙击手的方向，猩红的眼睛瞪了眼四周，随手抓起一个人。
　　“你，给我出去。”随后一脚将屋内的人踢了出来，一记子弹准确无误得射中心脏，躺在离他不足一米远处，这时，他也辨别出了方向，继而匍匐挪到另一侧的窗口下，说时迟那时快，飞快的越出了窗口，枪击声并未想起。他是怎么也不敢在这里多呆几秒，这世间没了性命，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齐海接应到蒋蓁，将新的呢绒大衣递给蒋蓁，蒋蓁那原先的外套简单的擦了擦，继而穿上大衣，跟齐海两人消失在这里。
　　然而他们两人知道，唐山海是否能够到嘉定都是未知数，除了徐碧城，还有另外的一个人。
　　“接下来，我们……”
　　“刺杀影佐，所以必须要搞出大动作，不然他怎么会舍得从梅机关出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