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上花会开》厉慕儒

12、莫奈花园

　　进了办公室的莫悠然坐在椅子上，只觉得自己头脑乱的很，心也乱的很，连带着觉得自己的胃也很乱，不知道是不是早上吃快了的原因，只感觉胃里不舒服。
　　她起身去饮水器想倒杯热水喝，走了几步却越发觉得不舒服了，她知道自己的胃一直不好，特别是在心情不好的时候，更是容易复发，叹了口气，继续趴在了办公桌上。
　　“哎呦喂，一大早上的，这是怎么呢，昨晚太累了吗？”
　　刚趴了会儿，就听见黎霞的声音传来，可是听到那尾音怎么听怎么觉得好像不对劲。莫悠然知道清净不了了却又懒得理她，索性起了身，想着还是要喝杯热水。
　　“怎么呢，说说而已嘛，昨晚什么情况啊？”黎霞倒是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也拿了杯子凑到莫悠然旁边。
　　“没想到SA里的人这么八婆啊。”莫悠然白了她一眼道，她知道，一定是早上两人一起来的事情已经传开了。
　　“要想人莫知除非己莫为啊，再说了，整个北区谁不知道你俩以前那点破事儿啊，这次严暮生这么高调的解除婚约又亲自前来，摆明了醉翁之意不在酒啊，是吧。”
　　“八婆就是八婆，不就是一起来吗，你早上不是和贾瑞一起来的？”莫悠然接完了水转头对着黎霞瞪眼道。
　　“晚上一起走的多，白天一起来的少，明白吗，丫头”，黎霞敲了敲莫悠然的头，把她挤到了一边。“这就像现如今的社会，玩玩的多，而真正想要和你结婚的少一样，我和贾瑞还没到那个地步了。”
　　“是吗，可是现如今离婚的也多啊。”莫悠然坐回了办公桌，喝了一口热水。
　　“悠然，你知道为什么我一直没有结婚吗，就是因为人越到后面越会觉得结婚意味着枷锁，而谁会愿意在自己身上上道枷锁呢，大家来去自由的多好，你啊，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一个呢，是自信的以为一定可以给你幸福，所以要和你结婚，一个呢，是害怕给你不了你幸福，所以不敢和你提结婚，但是，无论如何，都是两个自愿为你背上枷锁的男人啊。”
　　莫悠然低着头，她知道黎霞说的不错，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一句话就道破了他们三个人如今莫名复杂的关系，只是不知为何，此时的她却似乎背上了枷锁，被压迫的要喘不过气来。
　　“丫头，你还没说了，昨晚什么情况啊？”见莫悠然不做声，黎霞又凑了上来。
　　“他是回家了，不过没你这么污，只是开了一夜的视频会议。”莫悠然淡淡道，她也没想到他居然开了一夜会后还会出去跑步，早上还会来上班，看来项目也许并没有想象的那么顺利吧。
　　“是吗，好吧，还以为你们旧情复燃了呢，真是没意思啊，悠然啊，你太没意思了，这么好的一条大鱼都到嘴边了，你愣是放掉了，哎，罪过罪过啊。”
　　“霞姐，你。”莫悠然看着黎霞幸灾乐祸的样子，也是笑出了声，却是忽然想到了昨晚在门边严暮生失态亲吻自己的画面，顿时感觉脸颊上一阵发热，赶忙拿起杯子，又喝了几口水，好在黎霞已经坐回了办公桌，没有注意到她这边。
　　这时，门口有敲门声传来，一保安拿着莫悠然的箱子上来了。
　　“莫小姐，您的箱子。”
　　“哦，好的，谢谢了。”莫悠然赶忙上前接过箱子，刚准备整理一下东西，就听见门口传来了贾瑞的声音，“一会楼下集合，我们一起去现场看一下。”
　　“我们一定要去吗？”黎霞抱怨道。
　　“好啦，一会严董都亲自过去，你们还说啥。”贾瑞说完便匆匆离去了。
　　莫悠然想起了早上严暮生说的那句话，看来是安排好了的，可是，她摸了摸胃，觉得还是在隐隐作痛啊。
　　“你怎么呢啊？”黎霞看到莫悠然微微皱着的眉头问道
　　“没啥，胃有点不舒服。”
　　“谁让你总是跟着于皓天那加班狂混，饮食不规律，太伤身。”黎霞看着莫悠然略微有点苍白的脸颊道，“要不你就不去了吧，休息会儿。”“没事儿，我把这杯热水带上就行，老问题了，自己都知道。”莫悠然笑笑，她要是不去，严暮生肯定要问，他自己都是一夜未睡，又怎么好再让他为自己操心。
　　俩人收拾了一下便下了楼。楼下一共停了五辆车，黎霞和莫悠然以及贾瑞的另一个属下一起上了贾瑞的车，严暮生则和王总上了前面的车。
　　“贾瑞，到底有多远啊那地儿。”黎霞问道，她和悠然一样都不是本地人，对于郊区那一片厂区有映像，但是从来没有去过。
　　“开车过去大概一个多小时吧。”
　　“这么远”，黎霞说道，“那以后能发展起来吗？”
　　“这是长远投资，现在东部发展的那么快，北区这边作为老城国家现在也是加大了扶持力度，要全力加速发展，建设现代化的特大城市，所以发展是必须的啊。而且那一块地是大多厂区，整体搬迁后拆迁难度低，位置大。”
　　“可是我听王总的意思是这一大片并不全是住宅啊，那你们整体投资下来，风险不是很大。”
　　“是啊，严董的意思是这一片区域以花园洋房和别墅为主，剩下的地方留给主题公园和私立学校，而市中心的那片区域就以CBD为主，主推商品房，写字楼和商贸中心，两相呼应，怎么样，严董虽然年轻，可是很有胆识和魄力吧。”
　　“这个主意倒是不错，可是投入太大了吧，这么大个香饽饽不是你们一家能够搞定的吧。”
　　“恩，的确，主题公园和学校确实不是我们集团的业务，这次来严董就是要确定好留给主题公园和学校的面积和区域，根据这些严董好去联系合作方，光凭我们的一纸报告市政府还是很难将这香饽饽给我们的，所以起码要切实看见出资方，见到实例。”
　　“哦，哎，难怪这次严董要亲自来哦。”
　　“那当然了，我们这个项目要是能谈成，那可是SA今年最大的一笔投资啊，早上我听严董和王总说，昨天晚上和集体那边开了视频会议，国外那些老古董并不看好这个项目，觉得一次性投入太大，风险太大，担心将整个集团的资金困住，反对声很大啊。”
　　“他们也有他们的顾及，这几年国内房价一路攀升，不是一再说要打压吗，说房价有泡沫，如果真的打压了，那你们这么大的投入风险就太大了。”
　　“你那是短见，目光要放长远一点，现在正是中国经济飞速发展的时候，房地产的产出效益很明显，带动各行各业的发展，直接影响各个城市的GDP增速，现在谈打压还太早了一点，市场化讲究供需关系，房价一路攀升，却仍旧有那么大的需求市场，这说明什么啊，这说明中国的房地产市场还有巨大的潜力。”贾瑞和黎霞分析着，“不过啊，严董确实顶着很大的压力，听说集团那边还专门派了财务人员过来核算，核算之后再上会讨论”，哎，贾瑞叹了口气，“不过好再现在已经不像当初了，当初他刚接手集团，将集团内业务向大陆发展的时候才是难啊，好再啊，严董还没有忘记我们这帮兄弟啊，所以这次我们北区都是加足了干劲儿，要跟着严董再拼一次啊，生意嘛，风险越大，收益越大。”贾瑞说着转头乐呵呵的朝着黎霞笑道。
　　“好好开你的车吧，还兄弟了，你什么时候也高攀上严董了啊。”
　　“你这话说的，当初严董在北区的时候，我们就是一个部门的，对吧，悠然，那是严董是市场部经理，我就是他手下，后来他走了，我就提了起来，好歹也是一个部门出来的啊，当然是兄弟了啊，悠然可是知道的啊。”贾瑞叫着悠然，可是此时的悠然却不知道已经神游到了哪里，根本没有听见贾瑞在叫她。
　　听着他们刚才的谈话，她莫名的感到一阵心痛，原来他一直有着那么大的压力，原来在他那么困难的时候，那么需要她陪伴的时候，她却抛弃了他独自离开，原来以为那样就是成全，却殊不知只是自己懦弱逃避而已，想到这里，莫悠然只觉得胃里更加难受了。
　　“悠然”，黎霞拍了莫悠然一下，“怎么呢，胃还在疼啊，我就说让你不来吧。”
　　“恩，还好。”莫悠然轻轻笑了笑，转过头去看着窗外，她明白，自从和严暮生在一起之后，她似乎已经习惯了他为她做好一切，为她安排好一切，脑海中开始回想那些在一起的日子，从考试的复习，旅行安排，工作的选择到领证买房子成家，严暮生把她的生活每一步都规划好了，而自己只需要牵着他的手跟在后面走就行，可是自己却又为他做过什么呢，想起以前暮生一直说她是他的太阳，只需要温暖的照耀着他就好了，可是呢，这个太阳一遇到问题就这样不负责任的逃跑了，带走了他的所有阳光和温暖，将他独自一人留在了黑暗和冰冷中。她曾经以为自己身上早已刻下了岁月的痕迹，从一个女孩变成了女人，可是呢，只要是在他身边她似乎永远都是那个长不大的孩子，在经历了这一切之后，当再次回到他的身边，她发现她依旧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也许，是他太过优秀，并不需要她去做什么，他想要的，只是那个曾经能够温暖着他的太阳，可是，莫悠然，你还是那个曾经的太阳吗？
　　在黎霞他们一路的吵闹中，车渐渐慢慢了下来，莫悠然看着周围大片的厂区知道已经到了，很快车停了，大家都下了车。
　　“悠然，你还好吧。”黎霞看着莫悠然有些担心道。
　　“没事儿，走吧。”她挽住黎霞的胳膊跟随着前面的人走去。
　　“这片厂区果然很大啊，你看，那边还有座山啊。”黎霞指了指远处一片郁郁葱葱处。
　　“是的，那里是这个厂区的办公区域，那片山保留的不错，以后规划应该是别墅区，盘山而建的。”
　　“哇，那应该不错，就是这边确实比较远，生活不方便。”
　　“城市一旦发展起来快得很，我们现在走的是条老路，现在修的三环线已经到了这里，以后走环线很方便的，你看那里以后就是三环线的出入口。”贾瑞指了指工厂大门旁边一块地方。
　　“你们信息很快嘛，这还没开工了，就知道具体位置了啊。”黎霞笑道。
　　“那是，这些都是很重要的信息，快走吧，去看看主题公园的区域。”
　　在又走了一圈之后，莫悠然感到自己实在是不行了，拉着黎霞的手越发用力，她停了下来。
　　“贾总，能把车钥匙给我吗，我去车上休息会。”莫悠然叫住了贾瑞。
　　“好的，没问题。”贾瑞将车钥匙递给了莫悠然。
　　一上车，莫悠然整个身体就都蜷缩在了一起，这样让她舒服了很多，她知道自己不能再胡思乱想了，这样只会让胃里更加难受，便赶快闭了眼睛，想小睡一会儿。
　　过了一会，手机铃声响了起来，莫悠然拿起了电话，看见一个陌生号码。
　　“喂”她此时的声音很小，因为疼痛和虚弱的原因。
　　“悠然，你去哪了。”那端出来的是严暮生的声音，莫悠然的电话还是他昨天才从王总那里要到的，刚在外面走了一圈就没看见她的人，他总是有点不放心的。
　　“哦，我回车上拿点东西，一会过来。”莫悠然不想让他知道自己不舒服，支吾道，心想躺一会就会好些的。
　　“好吧。”严暮生挂了电话，叫来了贾瑞，“莫悠然有什么事情吗？”
　　“严董，悠然好像有点不舒服吧，去车上休息了。”
　　“好的，我知道了，这样，一会我坐你们的车。”严暮生淡淡道。
　　这一片的区域很是广阔，除了留下了几个专业人士进行测量外，其余人员再次上了车准备去下一个厂区看看，那边还有四栋家属楼。
　　莫悠然微闭着眼就觉得车门打开了，她以为是黎霞，也懒得起身，只是身子往旁边挪了挪，说了句，“让我再躺会。”
　　来人坐在了她的身边，一只温暖的手抚上了她的头。
　　“悠然，好点了吗？”一阵温柔的声音传来，听得前面的贾瑞和黎霞一时都有些不适应，互相意味深长的对望了一眼。
　　“暮生”听到声音不对劲，莫悠然连忙起身。
　　严暮生见她起身，便索性将她半身按在了自己的腿上，大手便向额头摸去。
　　“我没有事儿，只是胃有些不舒服，休息会就好了。”莫悠然的声音很小，前面还坐着二人，她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胃疼吗，要去医院吗？”
　　“不，不用，一会前面如果有药店，去买盒药就行了。”莫悠然道
　　“是吗，不需要看医生吗？”
　　“每次都是吃那种药就好了，去了医院也就是开这个药而已。”莫悠然说道，可是显然底气有些不足。
　　“每次？什么时候烙下的病啊？”严暮生的口气有些严厉了，他没想到只是分开了三年的时间而已，他那样小心翼翼捧在手心的宝贝竟然就烙下了病，严暮生的手渐渐握成了拳头，她背负了太多委屈，是他没有保护好她，只是一时竟不知道是该责怪她还是责怪自己。
　　莫悠然抬头看着严暮生那紧皱的眉头和纠结的目光，伸手握住了那个紧握的拳头，脸上努力绽放出一个灿烂的微笑，“暮生，我在你身上躺会就好了，真的。”
　　看着莫悠然那忽然绽放的灿烂笑容，和手指间传来的温暖，严暮生轻轻叹了口气，点了点头，只是伸手抚摸着莫悠然的头不再说话。
　　于是这次考察的后半个行程，莫悠然都在车上度过的，尽管吃了药后的她自我感觉好了很多，但依旧被严暮生要求躺着休息，而在一行人回到公司后，严暮生直接将莫悠然带回了家。
　　看着车开进了帝国公寓，莫悠然终于忍不住开口说道：“暮生，我已经好很多了，下午可以上班的。”
　　“恩，我知道，不过你在家里也可以工作啊。”说这话的时候，严暮生的脸上并没有任何表情，倒是莫悠然有些愣住了，也许是因为坐在后排的她从后视镜里看见了严暮生那双没有任何波澜眼睛，也许是因为两人分开的时间真是太久了，以至于她并不能确定严暮生此时的话语里有几分认真，有几分玩笑。
　　“我的资料都在办公室的电脑里。”看到后视镜里那双忽然瞟过来的眼睛，莫悠然悄然低下了头。
　　“我会重新给你布置工作。”严暮生看着那张也许是因为在车里呆久了有些泛红的脸，忽然柔声道。
　　“暮生，这，我。”听着这忽然温柔起来的声音，莫悠然一时间竟有些窘迫，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悠然，我需要你的帮助。”车停在了车库里，严暮生在说完这句话后转过身看着莫悠然。
　　地下停车场里很光线很暗，可是莫悠然直直的看着望向她的那双明亮的饱含着浓浓情意的双眸，点了点头，再也没有做任何反驳。
　　俩人下车后去了附近的粥店喝粥，这是以前他们常来的一家店，喝完粥后俩人回到了家里，一切似乎和以前一样，却又不一样。那时候俩人出来吃饭，莫悠然会挽着严暮生的胳膊，一路像个麻雀似的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可是如今，竟只剩下了沉默。
　　进到家里的时候，莫悠然忽然觉得有些不自在，原地站了好一会，竟不知道该往哪里去，该做些什么。严暮生倒是全然没有这种感觉，进了门他就先开了中央空调，脱掉了大衣，进房里拿了几件衣服，说了句我先冲个澡便进了卫生间，似乎没有注意到略显尴尬的莫悠然。
　　听着卫生间里传来的水声，莫悠然轻轻叹了口气，他还是那个习惯，无论从哪里回来都会先冲个澡，以前她就常笑他，没见过这么爱洗澡的男人，当时他就解释说，洗澡会让他觉得将外面的灰尘和压力都卸掉了，这样才是回家的意义，干净而舒适。感受着渐渐温暖起来的房间，莫悠然也稍稍放松了下来，似乎从这次严暮生回来开始，她觉得自己好像又回到了当初那个大二女生，因为招惹了一座万年不化的冰山而紧张和害怕，小心翼翼。
　　脱掉了外套，莫悠然舒展了一下已不再寒冷的身体，去厨房给自己倒了杯热水，蜷在沙发上看着窗外，她觉得自己的胃舒服多了，只是这温暖让她渐渐产生了困意。
　　卫生间的水声渐渐停了下来，莫悠然揉了揉眼睛，冬日里这暖暖的房间真的很容易让人犯困啊。一双大手忽然从后面将她搂进了怀里，“困了吗？”
　　莫悠然怔了一怔，刚想挣扎，却感觉到那怀抱更紧了一点，便索性放弃了抵抗，靠了上去。
　　也许是因为感受到了怀里人儿卸下的抵抗和靠上来的力量，严暮生也调整了一个更舒服的姿态抱着她。
　　“悠然，和我谈谈你的陌上花开吧。”
　　“陌上花开？”莫悠然轻声问道
　　“恩，悠然，你知道吗，说不出什么原因，我一看到这个文案就很喜欢，也许是因为这个城市对于我也有着不一样的意义，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这是我心底一直以来的想法。”
　　莫悠然没有出声，只是静静地听着。
　　“你还记得那一年我们去过的莫奈花园吗？”
　　“恩，记得。”莫悠然的眉头紧紧的皱了皱。
　　“在你离开后的那一年，我又去过那里，塞纳河畔的吉□□小镇。”
　　“依旧是那层层起伏的山地，依旧是那白墙红顶的农舍，依旧是那葱郁的树林和怒放的花儿，一切似乎都没有变，却又都变了。”严暮生将头深深地埋进了莫悠然的脖颈里，声音透着缥缈，将莫悠然的思绪也引向了那个充满了诗情画意的田园小镇。
　　莫悠然记得自己还是在读大一的时候接触到莫奈的画，这个印象派大师的作品，画作中那光与影出神入化的表现手法，以及对色彩的完美表达让莫悠然为之着迷。还记得那一年，听说有莫奈的油画作品来C市展出，她早早就约了严暮生一起去看，不料当天严暮生因为开会而放了她的鸽子，为此她有好长时间都没有理他。直到一天，严暮生让她带上证件来到机场才知道，为了给她道歉，他决定带她去法国的吉□□小镇看莫奈的花园。是的，莫奈花园就在那里，那是1883年莫奈乘火车经过的时候，因为被那里的宁静氛围所深深吸引，所有决定定居的地方，他在此生活了43年之久，并建立了莫奈花园，直至1926年逝世。
　　当莫悠然走进莫奈花园的时候，她才感觉到自己仿佛置身于一幅幅莫奈的画作之中，完美色彩组合，效仿钟情梦幻色彩的莫奈风格，人工湖里面长滿了莫奈笔下著名的睡莲原形，而湖的两岸被垂柳、翠竹、以及各色的花卉包围着。漫步在湖边木栈道,水波荡漾,午后阳光倒映湖面,一片静静感觉。户户房屋漆上粉彩色调,条条深绿林带,片片艳红花朵,尽善尽美呈现。一片片花枝招展,五彩缤纷综合性花草,美得让人眼花撩乱。整个吉□□小镇,每一处都宛如一幅印象派风景画,每一角落都充满诗意。那里曾经留下了她最美好的回忆，是缤纷的色彩，是花朵般艳丽的笑颜，是道不尽的甜蜜。
　　“悠然，你知道吗，当我每天一个人在房间醒来的时候，我就想，我一定要为你建一个莫奈花园，等着你回来。”
　　“悠然”，严暮生将怀里的人儿搂的紧了紧，在她耳畔轻声说，
　　“你知道为什么上午一定要带你过去吗，因为，那里就是我要送给你的礼物，莫奈花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