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繁花之清波绿水》初虞

11、桃花三枝苦无缘（4）

　　终究是歌舞，这里终究欢笑连连，前段时间的事似乎并没有影响到什么，有的时候，我真的非常佩服唐爷……
　　我来到后台，大家都在忙，嬉笑的嬉笑，打扮的打扮，怎么在这么闹腾的地方，我却觉得这么安静，倘若只是唱歌跳舞，也算安静的吧。
　　玥儿正在梳妆，想必应该快要到她上台了，我悄然无声的站到她身后，却看到她满面愁容，我不禁感到奇怪，难道是因为看不到我吗？
　　我虽然感到有一丝奇怪，却也开心着。可是，她看见了我，脸上刚有点开心，却瞬间又淡了下来。
　　“姐，，你来了……”她神色有些慌张。
　　“怎么了？”
　　“没什么啊！”她笑道，“还以为，你得休息好长时间呢？”
　　“需要吗？又没有什么事。”
　　她看着我，欲言又止。
　　“想说什么就说吧，看不了你这个样子。”
　　“啊？”她还是继续掩饰自己的慌张。
　　“胡蝶姐姐！？”
　　远处传来一声娇嗲，声音酥得让人受不了。
　　我回头看去，只见一个个头挺高，年纪尚小，身穿深紫色小短旗，脚踩十来公分的高跟鞋，看上去高了我很多。
　　她故作欢喜，笑道：“真的是胡蝶姐姐呢！人家还以为是看错了。”
　　我也不知怎么回答，只得笑笑。
　　不过，这人倒是从未见过。
　　玥儿小声说道：“姐，这是唐爷新捧的人。”
　　原来如此，难怪玥儿会……
　　不过，唐爷怎么会这么快……难道是因为这段时间的事！？
　　“蝴蝶姐姐，以后我们可得互相关照，我……可也是胡蝶姐姐的粉丝呢！”
　　她笑中带讽，怎么说我也是前辈，互相关照？……
　　“应美乐，快到你了，赶紧去准备…………胡……蝶？……你……”欣姐看到我不免惊讶，我也惊讶，因为这个时间段最火，本应该是我…………
　　“胡蝶姐姐，不好意思啊，人家占着你的时间，做你的事，也实在很荣幸！胡蝶姐姐不会生气难过吧，你看我什么都准备好了，也实在让不出来。”她一脸无奈。
　　“怎么会呢？我不在的时候，你能帮我看着【玫瑰花苑】已经很辛苦了，应美乐？好名字。”
　　当所有人都想踩在你头上的时候，你就该让他知道自己不是好惹的。
　　玥儿笑出了声：“应小姐，多谢这段时间……暂时……替我姐姐上台。”
　　应美乐笑道嘴角微微抽搐：“不用谢。”
　　“胡蝶？……来了？”唐爷突然出现让应美乐像是找到靠山一样的开心。
　　“唐爷~~~”她走到唐爷面前，想拉唐爷袖角，唐爷似不经意的瞪她一眼，她连忙收回自己的动作。“唐爷，你看你，蝴蝶姐姐来了，你什么都没有安排好，……马上就要上台了……”
　　玥儿倒是一脸期待，我本来也是有点期待，可看到欣姐还是垂丧着脸，我大概猜到八九分了。
　　唐爷沉默一会，“美乐马上上台，胡蝶……接依琳的班。”
　　玥儿惊讶的想说什么，我拉住她的手，示意她不要说话。
　　唐爷没有逗留，说完就离开了。
　　“胡蝶姐姐，那我就失陪了。”她得意地笑着离开。
　　“唐爷怎么回事，姐姐没来，他说让应美乐上台就算了，姐姐都来了，他怎么还让那个刚出道几天的小丫头上台，还是这个时间段……”
　　“少说两句吧”欣姐对着玥儿说，她什么也没有对我说只是看了我一眼。
　　我点了点头。
　　“还不让人说话了，真是的，那依琳那时间，……倒数第二个……要不姐唱我的时间吧，下一场就是我。”
　　“不用，你想着我就好。”
　　“什么不用，依琳那可是倒数第二场，人都没了……”
　　“依琳怎么了？”
　　“啊？！”
　　“依琳！怎么了？”
　　“她？请假了！好长时间，要一个月呢。”
　　“一个月？够了……”
　　“什么够了？”
　　我笑了笑，看着玥儿：“知道吗？真正有能力的人，不是‘围着时间转’，而是‘时间’围着自己转。”
　　“……？”
　　“快去准备吧，马上就要到你了。”我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不要多心乱想。
　　不过，我倒是很多心，不知这个叫应美乐的到底什么来头，想必玥儿根本不清楚，倒是欣姐……似乎了解一些。
　　刚进自己独有的化妆间，才发现不对劲，似乎多了些东西，而自己的东西竟然堆在一旁。看来，这小姑娘倒是有点意思，我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东西，弄了好半天，身后传来应美乐的声音：“哎呀，胡蝶姐姐，不好意思，我不知道，我还以为这些都是不要的。”
　　也许有些人装无辜很让人讨厌，可是不去装无辜，又不像她自己。
　　“好好地，摆在桌子上怎么会是不要的呢？你也太……不小心了。”
　　“真的实在不好意思，本来还想帮帮胡蝶姐姐的呢，可惜，我有约在身，实在为难。”她边说边收拾自己的东西。
　　“小事情，不用麻烦你。”我淡淡的来一句。
　　“那我就先走了。”应美乐淡淡一笑，转身就离开了，浅带的笑容，洋洋得意。
　　也许真的是自己太不在意了，对顾琴惠是这样，对她也是这样，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好像心是空的，做什么都不合适。
　　我以为自己是猛虎，没想到只是以为而已。
　　我也不知道自己收拾了多久，只是一味慢慢的收拾，收拾好了就打扮打扮。
　　“姐”
　　“恩？”
　　“姐你怎么了，喊你好多声都没听到。”
　　“你都唱好了啊！”
　　玥儿点了点头，开始帮我理头发。
　　“想什么呢？”
　　“没什么啊！”没想什么……“这么晚了。你还是赶紧回去吧。”
　　“姐，我等你，到时候，你回去更晚。”
　　“那你想送我？！别逗了，我们回去的路是反方向！再说，欣姐不是比我们更晚吗？”
　　“可是，现在欣姐已经住在这里了。”
　　“是吗，什么时候的事。”
　　“就这两天啊。”
　　怎么这两天发生这么多的事，究竟是……
　　“怎么了，姐？”
　　“就是在想，这里有住的地方吗？”
　　“当然不是【玫瑰花苑】啦，是对面的旅社。”
　　“是吗，那地方很贵啊，欣姐住那里？”
　　“是啊，我去看过一次，那地方可好呢，嫉妒死我了，还是唐爷帮欣姐弄得，不花一分钱。”
　　唐爷？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还有欣姐刚才……
　　会跟应美乐有关系吗？那……跟我会有关系吗？
　　“姐，你说唐爷为什么要对欣姐这么好，该不会是……”
　　“你吃醋？”
　　“我吃醋？！我吃谁的醋？！姐……！……！”
　　“开个玩笑，只是唐爷怎么会……”
　　“会的，”玥儿十分来劲，忙着说道：“唐爷没有家室，欣姐呢，又是唐爷的最值得信赖的人，两个人相互依靠，难免日久生情嘛！”玥儿一脸正经地说。
　　“是吗？”会吗……
　　其实，我虽总是说好奇唐爷，但却始终没有去刻意打探，所以，我根本不知道唐爷的情况，是否有家室，这个问题，似乎根本没人在意，或许也像庄临一样，把妻儿‘藏了起来’，只是无人知晓，唐爷是否单身，玥儿做肯定的想法，一定也是觉得唐爷一定没有家室，只是当初我们谈心，好多问题，他只是敷衍，没有回答，只是越是这样，越让我感到奇怪。
　　对了，唐爷多大了，我竟感觉不出来，也看不出来，还有，唐爷姓唐……然后呢？
　　呵……我什么都不知道……只是知道，他帮了我，至少，不会害我。
　　“玥儿你赶紧回去吧，就是等我也没有用，我们家在反方向。”
　　“那好，姐，我就先回去了，你自己一个人小心。”
　　“是你自己一个人要小心吧！”
　　“万一顾远行……”
　　原来，担心这个……
　　“不会的，姐这次绝对不会放纵任何……人，来伤害姐或是姐在乎的人。”我朝她一个坚定的目光，她点头笑笑，便离开了。
　　玥儿离开后，舞厅十分安静，后台基本上没有人，欣姐在前台，睨露唱完了，又走了一些客人，现在只剩下莫丽，我和丘英，虽说丘英名气小，但她和商界一个小老板有关系，小老板名气虽小，毕竟还是有些家底，他每天都来听她唱歌，接她一起回去，莫丽上台了，还是有些人，无非是些明日无事的闲客，要不就是几个拼死喝酒的兄弟，丘英又去陪她的小老板，后台真的只剩我一个人。
　　突然外面，吵杂声一片，我本想一探究竟，却不料门却先我一步被推开，一个男人闯入我的视线，他扶着一个穿日本军装的男人进入了我的视线，就像当初那样一声不响。他什么也没有说，直接掏出一沓钱摆在我的梳妆桌上，我只看到他满身血迹，他身边的日本人突然口吐鲜血。鲜血就这样留在地上，他双眉紧蹙的看着鲜血，又看了看后面，终于放缓了表情对我说一句： “麻烦了。”，然后匆忙躲藏。我呆住了无法动弹，而后又忍不住心中冷笑，你终究还是没认出我来。我拿起一个花瓶将它打碎，用其中一个碎片将自己的胳膊划出一条长的伤口，让我的鲜血融入地上那一滩鲜血中。
　　只是一会儿，门又被打开，又是他，那个日本人，他右手持枪，身后有一群日本人。
　　我忍不住疼痛，叫出了声。
　　“怎么回事，胡蝶小姐。”他惊慌失措，放下一切向我走来，认真的查看我的伤口。撕碎了一些布料，简单的为我包扎。
　　“发生什么事了？我刚才听到……”我故意掩护，鼓励自己注视他的眼睛。
　　“不重要了……”
　　不重要了？！
　　他将我横抱起来，不顾任何人的目光，我本来想拒绝，话却停在口中，这份使命感本来多不想承受，可还是，至少我知道，也许回来就见不到了……
　　他停在那一群日本人当中，对他们说了一些我听不懂的话，那些日本人整齐的说了一句“黑！”然后就离开我的化妆间。
　　虽然不知道他说了什么，但我知道，至少，他……安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