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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怪异现象 ...

  •   艰难的挪着步子,走到不远处的一棵上百岁的樟树下面,选个避风的位置,抱着身体坐下。此时的他又冷又痛又饿,全身乏力不堪,内心一片悲凉。王小阎哭了,哭的不是挨的打有多痛,哭的是他对待这个世界从来抱有友善,这个世界待他一向那样残暴。
      一直哭着,抱着头,泣不成声。瘦弱的身躯,褴褛的衣衫,苍白的手指,让人忍不住怜惜悲悯。夜已深透,万家灯火逐一熄灭,人们进入睡眠。王小阎哭着哭着,疲累不堪,也好似睡着了那般。
      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似醒未醒,似睡未睡。他能依稀地听到,模糊的看到,在每次挨打后被丢出门外,身体重感冒奄奄一息的时候,那些异常的景象,诡异的事物,就会出现在他的眼前,让他好像无意间闯入一个仙境,让他觉得千奇百怪,莫名其妙,不辨真假。
      安静了,安静了好一阵子。然后突然,乌云变幻莫测,头顶上的树叶在飒飒作响。慢慢抬起头,回身看去,每片叶子连着树干像是被巨人用力摇晃,如筛糠那般,抖动的厉害。老樟树似乎在移动,在后退,要和他保持距离,像是恐惧,又或者是诚服礼让。周围升起白雾,城市似乎被隔绝出去。一群白色的鸟从天际飞来,身姿优雅如神女,唱着梵歌,婉转动听的能让人忘记一切烦恼和痛苦。盘旋,一直盘旋在头顶。
      接着,白雾分散两边,一条如天空湛蓝般的路显现出来。王小阎每次看到,都不由自主地一步一步走上去,路的周边相继开出只见花不见叶的血红色花朵。花朵争先怒放,左右摇曳,开满四周,成为一片花海,在大合唱,像是为他颂歌。花海里蝴蝶翩翩起舞,银光闪闪,红色的花瓣随风腾起,如血色的波浪,层层翻涌,辉煌壮观,热闹非凡。在血色的波浪中间能听见河水流淌的声音,声音期期艾艾,仿佛夹杂着万般怨念,痛苦□□。河水的上空,一座桥若隐若现,桥分为三层,一层黄,一层红,一层黑色,神幻莫测。桥通往的地方,是一个亭子。亭子内摆了一张石桌和四个石凳,萧条万分。凳子上面坐了一个人,穿着黑色的长袍,头发高高耸起,整个人背对着,一动不动。
      王小阎看着那个背影,心中总会泛起一种莫可名状的共鸣,是伤感,是悲痛,是亘古不变。背影很孤寂,孤寂的像天地之间只剩下他一个。没人说话,没人理解,只能孤坐,到地老,到天荒,到所有这般的岁月,孤寂。
      王小阎很想走过去,问问他是不是和他一样,受了他人的欺负,一个人跑来这里落泪。是不是爸爸妈妈不要他了,没有人安慰,没有人心疼,在这里默默的难过。是不是所有人都不喜欢,所有人都孤立,天大地大,无处可去,唯有孤坐。
      可惜,他无法走到那个人身边,他总是走不过去。不过一会儿,天亮了,梦醒了,怪异的景象消失不见,老樟树在原来的位置从未变动。很多人从身边经过,看着他摇头叹息。睁开眼,痛开始铺天盖地的袭上全身。
      “小阎,你还好吗,你怎么样了,他们打你那了?”舒景双手转着轮椅,快速的向王小阎靠近。脸上的哀痛清晰可见,眼里早已噙着泪花。不用想都知道,他们把小阎打了一顿,赶出了家门。
      王小阎此刻,只感觉身体四分五裂,稍微一动,就会土崩瓦解。他努力地抬起头,眼前的舒景身影模糊,只见眼泪闪着晶莹。轮椅转动的声音,非常飘渺,但气息越来越亲近,亲近的使人暖心。舒景,只要她在身边,痛可以不痛,伤可以不伤,一切能坚持,一切可以走远。
      舒景身体前倾,抚摸着他的脸。王小阎轻轻的微笑,像个婴儿一样纯净。没事,他没事。这么些年下来,痛已成了习惯。
      眼泪掉下来,伤痛啃噬着心灵。舒景说:“昨天晚上,父母不准我出来。以死抗争,他们都无动于衷。小阎,我没用,不能来看你,不能陪着你!”
      王小阎摇着头,从来因为有你,才觉得这个世界美好如初。幸好有你,心灵不曾受到污浊。
      “我很好。他们打不死我,病魔也夺不去我的生命!”
      “傻瓜!”舒景擦拭着眼泪,给王小阎递上牛奶和馒头,说,“可是小阎,你总要受这么多痛,这么多歧视,老天爷对你太不公平。我时常在想,让你好好活着,是不是我做错了?”
      “你才傻瓜呢!”王小阎继续笑了笑,“我是想过去死,但后来发现死不是唯一的解脱。死后只能留下懦弱无能一世糟糕,让人发笑的病样,那不甘心。活着才能逆转命运,颠覆他人的眼光,让看不起的人抬头仰视。”
      舒景破涕为笑,说:“小阎,你能这么想,我真为你高兴。小阎,你长大了,变坚强了。”
      “嗯,人总要长大!”太阳升起,新的一天到来,从来不关于悲伤、喜悦、愤怒。于是,人总会长大,那些伤痛造就坚强。
      秋天到了,树叶纷纷飘落。太阳慢慢升起,阳光照在人身上,温暖四溢。
      进食后,王小阎感觉身体大有好转,可以慢慢的坐起来。
      今天是星期天,不用上学。舒景可以一整天都陪着他,她必须要陪着他。
      想到还要面临的问题,舒景不得不长长地叹口气,说道:“小阎,那接下来,该怎么办啊?”
      王小阎眼神坚定,既然选择反抗,就得反抗到底。他不会轻而易举的被一次渺小的暴力打败。他说:“人要脸,树要皮。我会坐在舅父家的门口一直耗着。耗不了多久,他们碍于旁人的眼光,就会让我进去。我只要赖着不走,相信就能成功。”
      “可是,”舒景无不担忧,“他们还会打你的,你每天都要活在他们的拳头之下,痛不欲生。”
      王小阎平静地说道:“他们不敢天天打我。以前他们打我时,我收罗了证据。我可以以他们虐待未成年的罪状来告发威胁。他们怕事,就会收敛。如果还不收敛,就真的鱼死网破。他们坐牢,我被警察带走,也悲壮。”
      舒景看王小阎面面俱到,胸有成竹。虽一死也荣耀,即赞赏又无耐。她说 :“那好,小阎,不管怎样,我陪着你。”
      王小阎看着舒景,动容一笑,“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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