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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   那三个人确实如乔健安推想,不知道他是否娶亲,但他们虽没亲自出马,却早已知道山上就他一户,对他家原来的情况也有所了解。
      趁乔健安帮林恒收拾时,他们已经把除东屋外的其它地方都查看了一遍。虽然没有可怀疑的地方,但对乔健安夫妻二人他们还是不放心。乔健安虽一脸憨厚,却可以感觉出如猛虎般敏捷强悍,而他媳妇却病入膏肓的样子,还始终没能看清面容,而且家里竟还养着一头狼!
      提出让他带路,一来可以试探他,观察他,二来他们也需要人带路,毕竟这片山林太大,太危险。
      乔健安虽然担心着家里的林恒,又怕情况有变没能及时回去,但他还是一副坦荡荡的样子,带着三个人在山林里穿梭。
      “就是这一带,北峰雪崩会冲到这里。”乔健安带他们到当时找到林恒的附近,“雪最后堆到下面山谷,开春就全化了。”
      “好。你到附近看看,我们很快就走,到时叫你。”年长的男人说。
      “行,我就到前面林子里看看。”乔健安转身就走了。这一带雪还很高,想找东西是不可能的,就算是人,也找不到。
      三个人查看了一番,没什么发现,其中一个年轻人说:“大哥,现在根本找不到,怎么办?”
      “北峰那边情况应该跟我们差不多。”年长的男人望着远处,“只能等雪化再说。今晚我们就在那户人家住一宿,明天到山谷看看再走。”
      “大哥还怀疑他们?”
      “总觉得不放心,先住一宿再说。”
      乔健安在林子里的陷阱绊住了一只狍子,等他把狍子处理好,那三人也准备返回了。
      到家时,三个人向乔健安提出要住一宿,而且不等乔健安拒绝,年长的男人就又塞了些碎银子给他。
      乔健安想了想还是同意了:“三位大哥先这等会,我与媳妇说一声,把屋子收拾下,你们晚上就住东屋,我和媳妇睡西屋。”
      乔健安搬了些干草给他们喂马,就进去看林恒。
      本已心死的林恒听到声音,眼泪忍不住又落下,看到乔健安进来,哽咽着,左手颤抖着就要去拉他。
      乔健安握住林恒的手,擦擦他的泪,在他耳边低语:“不要担心,我没事。他们要在这住一宿,一会我抱你上西屋,我们晚上睡那。”
      林恒点点头,只要乔健安没事,他就安心,只要和他在一起,上哪都行。
      “大哥,为什么给他那么多银子?”年轻人一边喂马,一边问。
      “对一般人来说,银子比那东西实在,他若有那东西也是要拿去换的,我们有银子,他有可能会跟我们换。而且这么一大片地方,就算雪化了我们也不一定能找到,万一他发现什么,我们留个好印象,下次来找他也好办事。”
      “万一他现在就有,却不跟我们换呢?依我看,直接抓起问最清楚。”
      “要没有呢?杀了他们?”
      年轻人没有回答,他们虽然心狠手辣,却不至于滥杀无辜,可人要不杀,这事肯定得传出去。
      “你们再到处看看,夜里等他们睡了就搜身。”年长的男人说完就进了屋。
      乔健安从箱子里拿了个包袱和两床被子,准备放到西屋。
      “我帮你拿吧。”年长的男人从乔健安手上接过那些东西,走进西屋。
      西屋堆满了杂物,多年未住,冷得很。乔健安抱着林恒过去:“炕马上就烧,会慢慢热起来的,你先忍着点。”
      把缛子铺在炕头,让他躺下,又在被子上盖了从包袱里拿出的白虎皮斗篷,乔健安正要出去,林恒拉住了他:“小…心…”声音里满是担忧和关切。
      “好!”乔健安把林恒的手放进被子,掖好被角,然后抚着他的脸,“我去烧饭,会没事的!”
      晚饭乔健安做得还算丰盛,把家里能端上桌的都摆上了。来者是客,母亲当年这么教他,可至从父母过世,就再没人来过,直到遇见林恒。
      那三个人让乔健安一起吃,他也没拒绝,把一大块新鲜的狍子肉扔给裂耳后也上桌了。
      年长的男人吃了块狍子肉,说:“味道真不错!大兄弟,我看这林子里也有不少好东西。我们兄弟走南闯北,既来了一趟,也顺便贩点山货,你这现在可有什么好东西?好宝贝?”
      “您还别说,这地儿好东西确实多,就拿梅花鹿来说,那可全身都是宝啊!可惜你们来得不是时候,入冬前能换的我都拿山下集市给换了,冬天打猎也不容易,今天这是碰上好运气了,还真得谢谢你们让我带路。”乔健安说着,站起来去柜子上拿了壶酒出来,“我这还有点鹿茸泡的酒,你们尝尝,酒不好,但鹿茸可是上等货。”
      见乔健安宝贝似的一副舍不得那酒的样子,三个人也只客气的喝了点,但乔健安小气的样子倒让他们放心些。
      吃过饭,乔健安给他们铺了床就离开,裂耳已经趴在草堆上睡了,他们也不好再赶他出去,也不敢赶。
      “大哥,什么都没有!”两个年轻人仔细搜了屋子的每个角落,除了裂耳睡觉的地方,“会不会他们拿那屋了?”
      “刚才被子包袱是我拿的,里面没有,除非在人身上。”
      “这里什么值钱的东西都没有,就是箱底的铜板也不多。我觉得就算他捡到那东西,也不见得就知道那值钱,还藏着掖着。”一直没开口的年轻人慢慢地说道:“他一直生活在这,那东西对他根本没用。再说,雪崩那会我们都看到了,人我觉得是活不了的,那东西那么小,还不知被埋哪了,我就不信他能找到。”
      “夜里看看再说吧。”三个人不再说什么,各自躺着休息。
      西屋太久没住,不烧上几天根本没用,炕的温度很难维持。
      “冷吧,一会儿我再烧点柴火,今晚一直就烧着,要么夜里受不了。”乔健安把林恒抱在怀里喂粥。林恒全身冰凉,但乔健安在,他什么都不在乎。
      乔健安把一天发生的事都跟林恒说了,以免他担心。“他们明天就走,要实在不走,就让他们住着,不怕。”乔健安给林恒按身子,这一天都躺着没动,他肯定全身酸痛,“你就在西屋躺着,你是我媳妇,又病着,他们也不好随便对女人动手,我不在就让裂耳守着你。我看他们应该没认出你,主要还是在找那玉佩。”
      “有…事…就…走,别…管…我…”林恒怎么也不能拖累乔健安。
      “成亲当日要互相盘发,我们虽未拜堂,但我们对着天地表过心,我也已帮你盘发,你即是我妻,我不会留你一个人的!”乔健安抚着林恒的头发,温柔且深情。
      “我…还…没…为…你…盘…”面对乔健安的直白,林恒害臊得很,但他还是挣扎着要坐起。
      “等你身子好些再来。”林恒愿意回应他的感情,乔健安已经很满足。
      炕一直烧着,西屋总算是暖和点,但林恒还是开始发热,而且之前冻着了,比前几天都热。他烧得迷迷糊糊,乔健安进进出出的又是烧炕又是拿雪水给他擦身。东屋的几个人都没睡,听着乔健安忙碌的声音。
      “安…安…”林恒眼里水汽朦胧,不甚清醒地叫着乔健安。
      “这,我在这,很难受吗?”
      “冷……”林恒全身发烫,但还是觉得冻。
      乔健安喜欢林恒,不是因为他跟父亲一样受伤让他想照顾,也不是因为他长得好看让他想亲近,而是因为林恒让他心里感到温暖自在。看着林恒自我折磨,他心疼,看着他脆弱无助更心疼,看见他笑,就觉得冰雪消融,看见他害羞,就像花儿在风中摇曳。倔强好强也罢,温文尔雅也好,林恒的一切在他眼里都是美好,他想与之分享他的一切,想一生与他相守。
      乔健安将林恒抱在怀里……

      黑暗里格外撩人的声音让东屋的三人面面相觑。
      “睡吧,明早就走。”年长的男人说完,翻了个身。
      乔健安没有想到他的欲望竟让那三个人放弃了对他们搜身的想法。
      妻子病重,有客在家,却还毫无顾忌地行男女之事,这种山野村夫的浅薄行为让三个人对乔健安放了心,更对他的媳妇没有任何怀疑。
      三个人判断,若是乔健安真有玉佩,又知其意义,定不会如此放肆,以他那野兽般的敏锐必定会对不明来路的他们三人小心翼翼。若他有玉佩,却不知其贵重,那对需要外出打猎的他来说,定不会随身携带,他们就能在屋里找到。如此看来,乔健安应是没有玉佩。
      对雪崩的直接感受及白天对地形的查看,加上他们不再怀疑乔健安夫妇,三个人第二天一早即向乔健安告辞离去。
      林恒昏昏沉沉直到黄昏才醒,醒时乔健安就在跟前。
      “他们走了。”乔健安将玉佩拿给林恒看看,然后重新塞回他的枕下。
      看到熟悉的东屋,完好的玉佩,还有触手可及的乔健安,林恒总算是安心了。
      “还记得昨夜的事吗?”乔健安看着林恒,怕他以为是梦一场。
      读书人脸皮薄,林恒当时虽不是很清醒,却记得发生的事,听乔健安问,又想起那会儿家里有外人,顿时羞得满面通红,只得点点头,赶紧移开目光。
      “不后悔?”乔健安还是看着林恒,很认真地问。
      “不!”林恒没有犹豫。他确定自己喜欢乔健安,喜欢他豁达开朗、细致入微的性格;喜欢他纯粹直接又柔情似水的爱恋;更喜欢他敢作敢当、自由宽广的胸襟。他是一个真正的男人,一个可以依靠,值得托付的男人。
      乔健安执起林恒的双手,很郑重地说:“盘了发,同了房,你已是我妻,从今往后你切不可再胡思乱想,要好好爱惜自己。我乔健安定不会辜负你林恒。”
      林恒的眼泪再次决堤,除了点头,竟无语凝噎。
      第二天,乔健安带林恒去给父母上坟,他们决定暂时离开这里,前往京城。
      林恒判断那些人化雪之后必会再来,而到时来的就不是几个人,探得消息的各方势力必定不会错过这么好的机会。
      时间不多,他们决定假扮夫妻先下山看大夫,然后再以寻医问药之由离开,这样即使有心人想打探他们消息,也不至于被怀疑。
      “爹,娘,这是林恒,你们的儿媳妇。”乔健安抱着林恒跪在坟前,把他俩相遇相知的过程简单说了一下,然后又说了现在的危机,“我们决定去京城查探真相,不管结果如何,我们都会尽力。这样也可暂时避开那些不明来历的人。爹,娘,你们一定要保佑我们一路平安,到了京城一切顺利,我会尽快回来,带着林恒回来,到时再来看你们。”
      “我…是…男…的…对…不…起…他…们…”林恒对此一直无法释怀。
      “你放心,我爹娘不比其他人,要么也不会在这生活,也不会养了我这样的孩子。只要是我喜欢的,他们都会喜欢。”乔健安坚信即使父母在世,也会接受林恒。给父母磕了头,他又说:“爹,娘,林恒身子不好,你们别怪他。这次外出也是要找大夫给他看病,你们要保佑他快点好,等回来再给你们磕头。”
      离开前,林恒诚心诚意地叫了爹娘,请他们原谅,也请他们保佑俩人此行平安,早日归来。
      乔健安只是简单的收拾了一点东西,给白虎皮斗篷和帽子加了一层不起眼的布面,就准备出发。裂耳一直围着他们转,一看就知道它已经明白他们要走。
      “裂耳,我们会尽快回来的,我保证。”乔健安抱着它,也很舍不得,“我们不能带你走,这段时间你要好好看家。还有,你也去找个伴,可以把它带家来,只要它愿意,我们回来的时候,就是一大家子了。”
      林恒也给裂耳顺顺毛,保证一定会回来。
      乔健安背着林恒下山,裂耳跟了一段才离开。不久,从高高的崖上传来一声长长的狼嚎,乔健安停下脚步,回以一声长啸。
      前方的路,凶险难测,生死未卜,但他们发誓一定要回来,要一起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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