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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V】 ...

  •   何淘醒来后已经是翌日的正午,怀中的小魆皮毛被自己的汗水浸湿,身上也粘糊糊的难受。

      仔细检查后,发现小魆伤口愈合变得迅速,而且势头惊人,她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这样。

      也许是它的回光返照,也许是她的看护有了效果,乐观的她欣然接受了它的身体状况出现的好转,她甚至感觉剩下的事情都发生了逐渐明朗的预兆。

      “是奇迹呀,你是我的奇迹。”

      拆换纱布后探探鼻息虽然鼻头微烫但已不再干燥,何淘莞尔拍了拍小魆的背。果然野生的就是不一样吗!

      “走,咱们找水洗澡!”

      翻看背包里面用品还算齐全,戴着口罩又闷又热,何淘把口罩拉下来兜在下巴上。

      载着小魆一路往西,她想进入繁华的大城区也许会有幸存的人。

      玉林到南宁全程二百六十三点零七公里,坐车最快需要两小时三十二分钟。

      但是骑车就不一样了,二环北路上广昆高速到南梧高速,多的不说四百公里那是有的。

      把车随意的停在路边,盘坐在一旁草地上,何淘天生方向感差,途中还拐错了几个弯儿,小魆站在身后安静的望着她。

      呼出去的气流和吸进来的气流,在喉咙里急急的穿梭厮杀起来一般,让她觉得嗓子疼的都要裂开了。

      气喘如牛的看着手中的地图,掐指仅仅一厘米的距离,从玉林金城商厦到平地村,都还没沾上广昆高速公路的地儿,已经累成这样。

      古时只能骑马,何淘骑过一次,一段山路颠得她又想吐又想哭,弟弟在前头放声大笑。真不知道成吉思汗的儿子,接手父亲的战绩,是怎么一路从西夏打到欧洲。估计腰子都要抖巴成散装零售的。

      灌下几口水,没有解决嗓子里的干哑刺痛的感觉,倒是让嘴里回了甜,何淘觉得很是新奇又砸吧了下嘴。

      站了起来用手轻托小魆的下巴,一点点往里倒。小魆往后退一步,何淘立马收住,拧紧瓶盖。

      何淘不着调地哼着歌,借以缓解这些天的疲劳,她眼睛又涩又疼却瞪得大大的,风徐徐拂在脸上把歌声打散。

      散得如同它眼中透出的暖意,何淘正专心看路没有回头。不然她一定可以看见这只长久皱着眉的大狗似乎在笑。

      忽闻远处潺潺的水声,咬紧牙鼓起劲儿加速骑了过去。是大塘镇的江口!

      小魆跳下车,何淘想着每次洗完澡后的舒爽感,兴奋得手舞足蹈,三步并两步就往水泊沿儿蹦。

      冷不丁膝关节一软趴跪下去,眼看石滩在前双手本能去撑,着手一片温热朴致而柔软。愣怔看着小魆冲了过来,伏倒在地用身子挡住冰冷棱角。

      感受到挡住她的身躯微小的抽搐,以为自己压到了伤口,手软脚软的往后滚坐下去。

      “小魆...”轻触它的额头。

      环膝坐在石头上歪头看它,小魆像是在巡视自己领地的君主,不时对水面低低嘶吼,然后昂起头睨视着周身的事物。

      待手脚血脉慢慢恢复了正常工作,何淘早已没了洗澡的心情,草草寥寥擦洗过后随意套上衣服,向小魆招了招手。

      推搡着小魆到水泊边掬起一把水,因为骑车而有些握杆僵硬的指头,避开伤口,轻轻揉着皮毛,然后用梳子把打结的地方仔细顺开。

      尽管不愿弄断任何一根,还是不可避免一簇簇营养不良的毛发往下掉,何淘都怀疑小魆要被她梳秃了。

      平时杂乱的毛,现在被水沾湿,顺适的紧紧贴在身上。它真的很瘦,能明显的看见骨骼和肌肉的线条。不行,一定要再养壮一点。

      何淘的眼中反着水流粼粼的波光,璀璨像星星在夜空闪烁。

      手指掠过小魆断了的后掌还是顿了顿,擅长奔跑的...

      发现不太对劲,是在何淘用毛巾帮小魆擦理毛发的时候,小魆眼神躲闪,用前爪不断抓按着地面,有点像是在磨指甲,牵起爪子想要帮小魆查看,手中的爪子迅速抽走,试了几次何淘只好作罢。

      “不擦干会生病的。”她耐着性子劝导。

      小魆向左挪一点她也向左挪一点,小魆向右挪一点她也向右挪一点,何淘像只青蛙一样左右横跳,可把她累得够呛。

      就这样来回腾挪不依不饶,直到把双层被毛擦到干得差不多,这才收了手。

      又过了一会儿,何淘能看见肌理在皮毛下痉挛抽搐,可小魆似乎在跟她玩躲猫猫,她靠近一点它就往后逃窜几步,继续重复磨指甲的动作。

      它的表情像是自己在跟自己生气,甚至对前掌露出了嫌弃和厌恶的眼神。

      “小魆?”何淘不解,担心起来,再次探了过去。

      没有像前几次那样逃窜,努力的把指甲藏起来,仿佛是自暴自弃的沮丧,垂下头,站在原地不再动作。

      狼的眼睛和所有大型哺乳类动物一样,内眦和外眦包裹住眼白,只露出眼珠和一点角膜缘。只要何淘现在稍微拉开它的眼皮,就能看见角膜缘向两边慢慢扩散着浑浊的黑色,虹膜内一片猩红。

      但是她没有。

      它扭开头任由她摆弄着,靠近后何淘却又未觉察到什么异常。以为小魆伤口又疼了,想跟自己玩游戏转移疼痛的感觉,反复检查伤口,最终还是没有注意到其他。

      整理好东西准备再次上路,小魆依旧站在那里,她喊了好几声小魆才慢吞吞的跳上木板。因为自己不跟它玩,生气了吗?她偷笑一下,还会闹鹋ち恕

      待何淘走远后,水泊里的鱼群才敢微微浮出水面缓口气,刚才守在那个人类旁边的东西...

      从平地村直跨林村到达长尾岭,太阳慢慢沉到地平线,映着何淘脸颊闪着一弧金粉,她可不想在林子里过夜,一口气横穿池屋翻上了广昆高速。

      她的手腕很酸大腿很酸,努力直了直的腰也很酸,好似全身每一个关节零件被暴力的拆卸下来,拧毛巾一样拧了又拧,酸痛困倦的信息在她的感官里不断放大又缩小,可是她不能停。

      天知道这么几百公里,对一个偶尔下楼散散步的人,有多麽的惨绝人寰。她明白必须习惯忍受,并且慢慢强壮起来才能不拖小魆的后腿。鬼晓得她俩之后还要经历些什么。

      高速比林子里的土路好走很多,仔细看看头顶的蓝色导标,靠左顺着高速向南宁均速行驶。

      渐渐看不清路了,她打开车头的太阳能灯,仅三米的可视范围,夜凄静,也只能硬着头皮着熬着身子往前骑。

      正午到现在整整十个小时,装在车头上的夜光测速器,每时十三公里的速度渐缓,光是喘气都喘得她感觉要抽搐起来。

      四个小时后,时速下降到每小时五公里,她真的蹬不动了。

      疲惫像龙卷风过境,抽去即将干涸在湖泊里的水。何淘耳朵轰隆隆的,眼前的景物晃得难受,胸口闷闷的,趴在龙头上失去了知觉。摇摇欲坠时,有什么东西在轻轻拖动她,何淘思绪瞬间清醒,却又睁不开眼,随后感官陷进一阵温暖中,沉沉睡去。

      依旧满眼黑暗,小魆用身子蜷着何淘,窝在高速路上。怕自己压着小魆的伤口,想要站起来,又被它的前爪牢牢摁在皮毛里。

      和初次见面的不同,没有一丝恶意温柔有力。她突然嚎啕大哭,哭的她自己也莫名其妙,看不清小魆的颜面,却感到奇异的心安。

      “小魆,我没事,快上来。”

      它看着她不解,明明很累,累得晕过去了不是吗?明明柔软又弱小,奇怪的人类雌性。

      “小魆?你还在吗?”

      没听见任何声响,仿佛整条公路只剩下了自己一人。

      小魆用颊部蹭了蹭何淘的脸,踏上木板稳稳端坐。

      在太阳能灯渐渐熄灭后,天边翻起鱼肚白,曙光跃入眼帘,整整六点。路途已过大约三分之二。她偶尔停下来帮小魆检查伤口,补充体力再次上路。

      渐渐能看见些空无一人的车辆,越接近南宁高速路上的车越多,以诡异的形态或堆或摆的翻倒在中央,还有些框架似被烟火熏燎,焦糊漆黑的,卡在另一辆车里。
note作者有话说
第5章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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