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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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舟雪】
我预感到这次的剑誓会不是那么顺利，却没有料到这个波折来得这么快。
剑誓会的第一天，盟主就让我交出龙图凤卷。
我当然不会交，因为我根本没有龙图。
那盟主笑眯眯地捻着胡子，像一个慈祥的老人，说道：“龙图凤卷是武林的至宝，姑娘得到了，可真是天命所归，叫人不得不从呀。姑娘你放心，老夫并不愿夺人所爱，只是想验看验看，姑娘手里的龙图凤卷，是否真的就是当年流传下来的龙图凤卷？”
我勉强笑一笑，抱拳道：“晚辈仰慕盟主许久，一直想见盟主一面。如今终于得偿夙愿，喜不自胜。”
“只是龙图凤卷，兹事体大，并不是在下信不过盟主，实在是在下胆子太小，害怕出纰漏——盟主，容我考虑五天，可好？”
盟主哈哈大笑：“何苦这般战战兢兢？小友要考虑，尽管考虑，只是老夫等得起，剑誓会也等不起啊。姑娘，请务必在剑誓会结束之前，出示龙图凤卷。”他脸色和善。
我诺诺应下。
剑誓会十天之后结束，在这十天里，我要找到晏寒灯，并且诓骗他交出龙图。
晏寒灯如今在金陵，下落很好找。在得知他的消息之后，我请人封了我的哑穴。
我又给自己重新杜撰了个身份：一个随着师父出行的哑女，刚出深山，正巧赶到金陵。为了迎合这个身份，我买了个幕篱，换了一身素净的衣服。
天知道我最讨厌这类素衣，我本身脸色就不好，再穿上这身孝衣，活像个女鬼。我其实喜欢红色，但由于做暗卫的缘故，很少穿它。
一切准备就绪，线人告诉我，晏寒灯此刻正在一个酒楼里，喝闷酒。
大概遇到什么烦心事了吧。
我微微一笑，向着那个酒楼的方向走去。
***
那个酒楼里人很多，线人告诉我，晏寒灯在大堂喝酒。
我挤过人群，在楼梯边发现了他。他不是一个人，对面坐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这两人正有一杯没一杯地喝着酒说话，看来是新交的朋友。
我上前，扶住他持酒杯的那只手，递了一个纸条给他：这么喝酒，太伤身。
他一惊，扭头看我，眼神一亮，又很快黯淡下去，一句话也没说，反而甩开了我的手，移开目光，一口吞了那杯酒。
我啼笑皆非，他这是在闹脾气？我又写了一张纸条：你有不快活的事情，不如说出来，我也能帮你参谋参谋，如何？
他挥挥手，示意那汉子先回去。等那汉子走出客栈之后，他又抬眼看我。
我又说：其实不开心的事情，只要说出来，就不是什么大事了。
晏寒灯依然注视着我，目光十分怪异。良久之后，他终于开口：“廖舟雪，你这样有意思吗？”
【晏寒灯】
其实我最开始是要去淮州送信的，给那个叫做段卓青的人。
我听说段卓青是止水阁的阁主，于是就去了止水阁寻他行踪。然而到了大门，守卫却告诉我，他们阁主行踪不定，如今不在止水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回来。
人都不在，这信就没法儿送了。
后来我听说金陵有一场比武大会，龙图凤卷现世，便兴致勃勃地去凑热闹了。
可没想到，路上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我先是目睹了一场追杀，被追杀的那人赫然就是我心心念念的小舟。她一脸冷峻，大声呵斥着下属，言辞如刀，与之前深山里，截然就是两个人。
再后来，有一个男人在一家客栈里找到了我，他说他叫段卓青。
他见到我，先是笑，然后问我：“你想知道小舟到底是谁吗？”
我点了点头。
“不过，我有个条件，”他笑得和善，“你要把龙图给我。”
我不可置信，觉得自己快要疯了：“你们人人都找我来要龙图！可是我哪有什么龙图？！就连这个名字，我也是前几天才晓得。”
他说：“你把你的醍醐剑取出来。”
我按他所说，拔出了剑。
“你一直觉得这把剑整体偏轻，对吗？”他指着剑柄，“其实这把剑的剑柄是中空的，你把它打开你就知道了。”
我犹豫了片刻：“不了。”
“为什么？”
我说：“这是我师父留给我的剑，我不想弄坏它。”
他一笑：“这可由不得你，你师父不是让你送信给我吗？你不妨打开来看看。”
我将信将疑地拆开那封皱巴巴的信。
信上写着这样的话：
少主，东西在醍醐剑剑鞘里，请自取。
落款竟然是顾靖之——这是我师父的名字。
段卓青看着我的神色，脸上的表情非常愉悦：“这可是你师父说的话，你难道要违抗师命吗？”
我沉默了半饷，把剑给了他，问道：“我把剑给你，你可以告诉我小舟的事情吗？”
“你知道吗，把东西给我，这是你的本分，”他顿了顿，“不过，作为一点额外的小礼物，我可以告诉你，龙图和凤卷，究竟是什么东西。”
他告诉我，龙图是一本剑谱，上面记载了吞吴剑法；而凤卷，则记录了武林中所有不能明说的关系和秘密。
“小舟这人，但凡手里有点权力，性子就开始急了，”他说完了龙图凤卷，喝了口茶润润嗓子，“过不了几天，肯定会同我决裂，你等着看吧。”
我不喜欢听他说这样的话：“你有什么事，直说就好。”
“现在，我送你第二份礼物，”他笑道，“你肯定很想知道，廖舟雪，她到底是谁，以及她的目的是什么。”
***
听完他的讲述，我一拍桌子，怒道：“段卓青，你这样去污蔑一个女子，是不是太过分了？”
“你若不信，一试便知。江湖上尔虞我诈，但凡有些江湖经验的，谁又敢同一个底细不明的人交心？更别提你身上还有龙图了，小心些，终归是没错的，”段卓青慢悠悠地说道，“也幸亏你没给她，不然我的麻烦就大了。”
他放下茶盏，施施然地走了。
***
如今，我看着眼前的小舟，她依然是一副素净的打扮，假装成一个哑女，来套取龙图的下落。
剑誓会上发生的事情，我都知道。她只有十天的时间，一定很着急吧？
看着她关切的神色，我开口道：“廖舟雪，你这样有意思吗？”
她瞳孔一缩。
“之前我在泊江川遇到的那路刺客，都是你的手笔吧？”我给她倒了一杯酒，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你还在匕首上刻了‘青’字，是想嫁祸给段卓青吧。”
廖舟雪看着我，忽然一笑，那个笑容傲气十足，不可一世。她拿出纸笔，写道：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么，龙图还在你手里吗？
“已经被段卓青拿走了。”
她的脸上顿时褪去了血色，一双手开始发抖：那么吞吴剑法，你还会吗？
字迹潦草狰狞，像是一只龇牙的猛兽。
我放下酒杯，觉得非常疲惫：“你有什么打算，都别扯上我。你之前骗了我一次还不够吗？我现在就把话说清楚，我最讨厌卷入你们这些恩恩怨怨，以后这种事情，别来找我。你走吧。”
廖舟雪没沉住气，写道：你帮我一次！求求你了！
“你说够了吗？！”我终于忍不住了，指向门外对她吼道，“说够了就快点滚！你们这些人没一个好东西！不要再来烦我了！”说着重重一拍桌子：“小二！结账！”
四周的人纷纷侧目，我冷哼一声，拿起剑就走。
这个时候，谁都没有想到，廖舟雪她竟然“扑通”一声，向我跪下了。她惨白着一张脸，膝行几步，双手抱住我的腿，努力张了张嘴，发出了一点微末的声音，说道：“求求你了……晏寒灯……”
客栈里有不明真相的人起哄道：“大侠，你就答应她了吧！一个弱质女流，多可怜！”
我心烦意乱，抬手就是一道剑气打穿了他的桌子，怒目道：“说够了没有？！再说就往你身上招呼！”弱质女流，哪家的弱质女流会做出这种事？！
那人瞪着那个洞眼，缩了缩脖子，低声嘟哝了几句什么，不敢再说话了。
廖舟雪抱着我的腿，神情凄惨。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十三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