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35、第 35 章 ...
-
成帝一声令下,总管太监便吩咐给各桌端上珍馐。笑卿瞧着眼前的小桌子,山珍海味琳琅满目,中间是舞女在翩翩起舞,成帝与群臣宴饮,女眷们则是互相笑言,一派歌舞升平的模样。
谁又能想到这太平盛世的景象下是怎样的暗流涌动呢。
笑卿浅尝了几口菜就放下了筷子,不动声色地瞧着远处,她的舅母姚章氏正在冲她微笑,姚梦更是向她挥挥手,咧着嘴笑得十分开怀。笑卿点点头,还未说什么,就听一旁的沈珉柔诧异道:“母亲,大姐姐去了何处?”
曲氏正在同身边的贵妇人寒暄,听到沈珉柔的疑问面色十分不悦,低声呵斥:“谁允许你随便说话的,”然后又看着沈如歌空着的位置,眉头紧皱,道,“歌儿方才去更衣,倒确实是有一阵没回来了。”
沈珉柔这次学乖了,将声音压得很低,紧张道:“母亲,莫不是大姐姐迷路了,还是派人去寻一寻大姐姐吧。”
曲氏道:“这……应该让何人去呢?”
沈珉柔瞥了笑卿一眼,道:“母亲怀着身孕,实在不易过多走动,女儿身份地位,若是在宫里冲撞了哪位贵人就不好了,不若就请三姐姐带着丫鬟去寻大姐姐吧。”
笑卿闻言,抬首看着沈珉柔,唇边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沈珉柔下意识后仰,似是很惧怕她。只听笑卿慢条斯理道:“四妹妹这话倒是有理,只是我鲜少入宫,对宫中实在不熟悉。”
“这点倒是无妨,”曲氏点点头,先是肯定了她的话,然后又道,“我请曲妃娘娘派一个女官随你一起去就好。”
看来是无论如何都要她离开这场宴会了,笑卿心中冷笑,不知曲妃安排了怎么样的招数,会让曲氏如此迫不及待。笑卿见几位贵妇人注意到她们的谈话,都转过头来,便不再与曲氏周旋,只是点头含笑道:“如此,女儿就听母亲吩咐,去寻一寻大姐姐。”
曲氏笑着拍了拍她的手,做出慈爱的模样,对身旁看热闹的贵妇人夸道:“我这三女儿,最是乖巧懂事了。”
曲妃很快就派了女官过来,笑卿瞧着有些眼熟,想起来这女官仿佛一直跟在曲妃身边,应当算得上左膀右臂。也是,若不是心腹,怎么敢让她来做这种事呢。笑卿面上恍若不知,只是淡淡道:“请馨女官在前面带路吧。”紧接着便一言不发。
馨女官悄悄瞥了笑卿一眼,发现这位三小姐今年虽只有十三岁,却异常沉稳,比很多新入宫的小主还要成熟,想必是城府极深。她想起曲妃吩咐的事,心中道,三小姐,对不住了,谁让曲妃娘娘想要你的命呢。
一路上二人都没有怎么说话,只是馨女官偶尔提醒她小心脚下,仿佛真的在带她找沈如歌。沈笑卿凝视着馨女官的背影,心中警惕,想着不知她会在何时动手。
约莫过了一刻钟,馨女官将她带入一个偏僻的花园。笑卿在不动声色间记住了行进的路线,她虽对皇宫并不熟悉,但也能知道这处离成帝宴请百官的宫殿很远了,应是皇宫的东南隅。曲妃倒是用心地选了个地方,这里如此荒僻,想必轻易不会有人过来。
“馨女官这是要带我去哪里?”笑卿停住脚步,笑着问道。
馨女官脚步猛地一顿,然后转身,脸上那谦和的神情早已消失,换上了十分凌厉的神色。她冷声道:“沈三小姐,对不住了,谁让你碍了曲妃娘娘的眼呢!”
笑卿听了这话,若有所思道:“哦?难道就因为曲妃娘娘看我不顺眼,我就应该死吗?”她明明是在自言自语,可不知为何,馨女官听了这话,心中陡然升起一股寒意。
“不知曲妃娘娘要如何处置我呢?”笑卿又问道。
馨女官稳住心神,沈笑卿再如何,也不过是个十三岁的孩子罢了,此时她又是孤身一人,没什么可怕的。馨女官便道:“三小姐,得罪了!”紧接着她疾行而来,笑卿瞧着她步履颇有章法,怕是个会武的。
笑卿连连后退,一只手摸向腰间,那里有她自己配置的毒药。电光火石间,馨女官已经扑到了她的面前,笑卿一狠心,刚要趁她不注意将毒药洒出,只见馨女官脚步踉跄,身形晃了几下,竟仰面倒了下去。
笑卿站稳了身子,然后看向蓦然出现的黑衣青年,叹了口气,福了一礼道:“多谢靖王世子出手相救。”
谢少渊站在距离她几丈远的地方,面上仍旧没有任何表情,眉宇间却是比以往还要冰冷,眼中闪过一抹狠戾。他一直在宴席上注意笑卿的动静,发现她跟着曲妃身边的女官离开,就知道有猫腻。那时他本可以派惊鸿或逐月跟上,但他不放心,便没有惊动任何人,自己跟了上来。
他知道沈笑卿这个姑娘一向大胆,却没想到在生死攸关间她仍旧无所畏惧。谢少渊看到馨女官扑向笑卿的那一刻,心脏几乎要停止。他出手打昏馨女官的时候,心想,幸好自己跟了上来,幸好她没事。
“你手里是什么?”谢少渊注意到她的一只手一直放在背后,问道。
沈笑卿将手放在身前,摊开来,白皙的手掌上是一小堆暗紫色的粉末。
“是毒?”
笑卿点点头,道:“见血封喉的剧毒。”
谢少渊一时哑然,怎么会有名门闺秀时时刻刻将剧毒放在身上……他道:“你这样太危险了。”
沈笑卿另一只手从腰间取出一方锦帕,将粉末放到了锦帕上,包好有抖了抖手,无所谓道:“没什么可危险的,刚刚若没有世子,这毒药就是我最后的保命符。”
谢少渊有些无奈,但她说得的确是事实,他刚想再说什么,忽听到一阵细微的脚步声,然后他几步走到笑卿身边,一只有力的臂膀将她揽在怀里,飞身躲到了一棵古树上。他将唇贴在她的耳边,灼热的温度几乎要将她玲珑的耳垂烫伤:“嘘,有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