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玄一记（西游记同人）》鸦陈纸

5、心魔难去，折磨相思

　　玄奘此刻感觉特别累，身体累、心也累。他去御花园赴女皇的约本是想干干脆脆地拒绝，可每当他要开口说回绝的话，女皇总能有各种原因阻止他，就算摊开表明，她也像没明白似的各种曲解和劝说。
　　还总对他眉目传情，虽然能当做没看到，可是怎么也不舒服，感觉再难以相处，他便借口乏了，离开了那里。
　　“唉。”玄奘叹息着踏进院门，便看到坐在主坐上的悟空，想来是取到水了，他面露喜色。可走进才发现他的大徒弟有些不太对劲，一直盯着自己，眼睛都不眨的。
　　“八戒喝了有用吗……你怎么了，累了？怎么不去休息？”奔波了这么久，该是累了。
　　“他已经没事了……你过来。”悟空面色平静。
　　毫无怀疑，他靠近前去。却在转瞬被悟空拉进臂弯里，待回过神，他发现自己竟然横在他怀中，坐在他腿上。霎时玄奘脸色爆红，他用了些力气推搡对方的胸膛。
　　“你干什么，快放开！”
　　正厅没有门，两人现在这幅姿势，只要进来一个人随便就能看到，更别说本就在院子里的两个徒弟了！
　　孙悟空却丝毫不为所动，手臂强硬的禁锢着他，钳住下巴搬过他的头强迫他看着自己。
　　“你去干什么了？”他声音冰冷。
　　可是玄奘只顾挣扎，他太惊恐了，在这种地方随时都能被其他人撞见，他绝对不要这样。
　　“我不是说了不要接近那个女人吗！”
　　“悟空！你放手……嗯……”
　　没有得到回答，孙悟空直接劈头盖脸地吻下去。他从来没有这么强硬过，以前虽然也是自己主动可都还顾及着对方，保有一丝温柔，但是现在，他强迫对方打开牙关，两人的牙齿磕在一起，他甚至尝到了血腥味。
　　玄奘终于发现悟空的不对劲了，这人在生气，在盛怒，可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做错了什么？
　　他忽而感到痛苦，口腔被占领着，侵略着，这次他心里只有疼和难过。张眼望向对方的眼睛，在接触到赤红着双目的怒视后，他倏地闭上眼，无法再对视。
　　“这……嗯，里是、大厅，不要在这！”
　　孙悟空放开他的唇，带着他闪身回到卧房。
　　玄奘一把推开对方，忙不迭地往后退，他不知道悟空愤怒的来源，但他知道这个人此时会做出过分的事情，现在，自己得立即离开。
　　“你做什么？”玄奘后退撞到了身后的桌子。
　　“你怕我？”
　　“不。但你并不冷静，我不觉得我们可以好好交流。”
　　“你要离开吗？”一副平静的语调。
　　玄奘感到悲伤，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沉默。
　　这就是默认了。孙悟空这么想着，然后他的眼前再也看不到任何东西。
　　将玄奘抱起摔进床里，控制住他，野蛮的吻他没有留一点儿情面。这一切只发生在瞬间。
　　“呜呜……啊……！！”怎么会这样？为什么？！玄奘在心里乱的不行，他现在什么都说不了，就算要解释自己并不知道的误会，他都开不了口。因为那个人一直不让着自己言语。
　　孙悟空一挥手张开了结界。
　　他怒吼，“你敢！我允许了吗！”不等对方说什么他又吻上去。
　　这是一个没有人会感到愉快的亲吻，代表了惩罚、痛苦和绝望。是双倍的。
　　“住手！你这混蛋……”无法控制的眼泪从眼角滑出，不过玄奘的心里确实很想流泪，“你疯了吗？啊？你要干什么？”
　　断断续续的带着哽咽的话语却并没有换回对方的理智，只让对方更加过分。
　　我的悟空是这样的吗？玄奘跟自己说，这肯定不是他。
　　孙悟空一遍亲吻着，一边将手伸进对方里衣，碰着皮肤摩挲起来。那瞬间玄奘猛的一颤，眼睛睁起，一脸的难以置信。眼泪汹涌的淌着，他开始细微地抽泣。前面那些只是生理性的眼泪，可是现在，他真的想哭，想大声的哭。
　　“悟空……”他流着泪，哽咽中难以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脑中闪过许多奇怪的想法，但问不出口，也没人回答。
　　绝望然后放弃，玄奘不再挣扎。他紧紧地闭着眼睛，他还想捂住耳朵，不看不听不想，是不是就可以不那么难过了？
　　孙悟空感到身下人猛的一抖，然后他的手下移，伸进对方衣物中。
　　却在这一刻被玄奘狠狠掀开。他没想到对方竟然有这么大的力气，让他直接摔翻到地面。
　　“……你这个混蛋！你知不知道，这样……就算到了西天，我也拿不到经书！”
　　玄奘带着哭腔喊完这句话，再也抑制不住地抽泣，他拽过被撕扯开的袈裟遮住身体，背对着孙悟空蜷缩成一团，呜咽着。
　　不想理他，再也不要理他了。不喜欢他，绝对不再继续喜欢、这个残忍的人。
　　孙悟空被那么一甩立刻清醒了，从清醒的那瞬间他就开始后悔。
　　看见玄奘裹住自己缩成一团的样子，他心里闷的发紧，就像被一双手攫住了呼吸，胸腔里压了块沉甸甸的石头。
　　心疼，疼得他发抖！
　　“师……父。”他站起来靠近前去。
　　“我不是你师父，你不要过来。”强装冷酷的语气却也掩盖不掉悲伤。
　　孙悟空的眼眶红了一瞬。
　　“师……玄奘，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他走到床边，但没再碰对方，跪在地上说，“我知道错了。你不要哭，别伤心……行么。”
　　玄奘一点儿都不想理他，因为他依然陷在悲痛里，已经被伤到心了。
　　“对不起，玄奘，对不起，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孙悟空继续说着，仿佛不知疲倦，此刻他后悔的恨不得时光倒流，他明白玄奘之所以一直对自己容忍是因为信任，就算玄奘不说，他也知道，他是喜欢自己的，因为感情可以被感受到。可如今他却肆无忌惮地消耗着这种感情，一旦耗光了，他的玄奘真的会就此远离。
　　无法想象这次过后，玄奘还会笑着喊他悟空吗？还让他陪伴左右么？还会明知与自己的佛道相背却任自己亲近吗？
　　无法想象……悟空捂住胸口，闭上眼睛。师父，师父啊……
　　好疼。
　　从没感受过的疼痛，比呆在八卦炉里更加难熬。
　　“玄奘、师父……原谅我，原谅我好吗？”他絮絮叨叨的说着，“玄奘，玄奘、玄奘……对不起……我爱你。我错了，原谅我，师父、原谅我好不好……师父……”
　　他跪了很久，也说了很久。却一直没有得到一丝回应。
　　玄奘已经没有任何动静，哭泣也停止了，好像已经睡着，但孙悟空知道他并没有睡。
　　“我生气是因为你去见了女皇……”他慢慢站起来，“我走前，说了让你不要去……可是……所以我很生气。当我问你是否要离开的时候你并没有回答，因此……”孙悟空抬手捂住脸，“你好好休息吧师父。”他转身推门出去，“对不起。”尾音消失在门缝中。
　　八戒他们居然都准备吃晚饭了。
　　“大师兄，师父呢？不吃饭啊？”八戒显然心情很灿烂。
　　孙悟空却没有心情与他打趣，他沉声说：“师父在休息，你一会儿把饭菜送过去吧……记得要敲门。”
　　“好像只有你不敲门的吧，没礼貌……诶，你不吃吗。”
　　“不。”说着他的身影就消失了，只有声音还在回荡。
　　太上老君此刻正在自己的兜率宫收取已经练好的丹药，前一阵打算给大圣和金蝉子的丹药已经练好了，他取了个名字叫“永结同心”，不过其实名字和丹药的效果并没有什么直接关系，完全是他的个人爱好。
　　此时，他思索的是该用个什么名目给那两人送去。
　　依照大圣对自己的警惕程度来说，他的第一反应肯定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虽然这一次他真的是不奸也不盗。
　　太上老君拿着一个丹药盒，摸着自己的白胡子，在大殿里老神在在地走来走去。
　　忽然他感到一阵强烈的神压波动。
　　“老君，出来！”不见其人先闻其声，大圣不怒自威的声音在大厅荡响。下一瞬间人就站在了老君几步之外。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老君转头，发现大圣看起来脸色不太好。
　　“大圣何事寻本君？”太上老君打量他一番，眼睛转了几圈，“莫不是……又和你师父发生了什么矛盾？”
　　孙悟空面色一寒，太上老君立刻就知道自己猜对了，也不再说话，一手捋着胡子。
　　孙悟空默了一下，仿佛在想怎么开口，一会儿，他说：“我师父……有什么可能，即使到了大雷音寺也得不到经书吗？”
　　老君立即回答：“凭借法术到达。”
　　“除此之外……”
　　“信念已失。”
　　“不，不对。还有呢？”孙悟空眉头紧缩，看着老君目不转睛。
　　“触犯佛门禁规。”
　　“哼，又没人无时无刻看着他，到了西天又有谁能知道他一路上破坏了什么什么规矩呢……而且他那么自律的人，哪有这些可能？”大圣轻蔑地笑了，明显对什么门规不屑一顾。
　　老君却忽然点了点头，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那可不一定，大圣，这不是有你么？”
　　孙悟空没说话，只是眼神愈发狠厉地盯着他。
　　“哟哟，你别这么看我，我没别的意思。”老君赶紧说，“这其中到是有些弯弯道道……有一个规矩金蝉子若是触犯了，一定会被佛祖知晓的。”
　　“……说详细点。”
　　老君坐上大殿的主坐，抬手向孙悟空示意道：“大圣请坐。”
　　“别废话。”可惜大圣一点都不领情。
　　老君也不生气，继续说道：“这些也许你不知道，金蝉子被佛祖罚下界历练，这一世能有机会熬出头是因为他的前几世……”老君顿了下，“他是十世的好人，一丝精元未泄。”
　　大圣眯起眼睛，目光沉重，他吸了口气，道：“说下去。”
　　“你在使用火眼金睛的时候应该能看到，金蝉子眉心有一泛光的红点。”
　　孙悟空缓缓点了点头。
　　“那边是他处子之身的证明，如果……的话，那朱砂便会消失。”老君说完看了看大圣的表情，显而易见的锅底色，他又补了一句，“法术没用。”
　　老君说完就恢复了神经兮兮的表情，眼睛左看右看，就是不去瞧直直站着的，存在感极强的大圣。
　　两个人都不知道在想什么，大殿里面安静了好久。
　　“拿来。”大圣伸出手。
　　“什么？”老君眨眨眼睛。
　　“解决的方法，”似乎知道老君要再说什么，他很快又补充到，“我知道你有办法，否则你不会这么爽快地告诉我。”
　　太上老君几不可查的撇了撇嘴。
　　“还是说你要和我打一架……”
　　“好了好了！给你给你！”老君赶紧说。
　　孙悟空抬手一握，“啪”一声，什么东西落入他的手中。他拿过一看，是一个药盒。俨然就是刚刚老君拿在手里的那个盒子，打开一看 里面装了两颗泛着光的白色药丸。
　　“切，我本来还想找个什么名目给你送去呢，没想到你比我还快……”他突然想到什么，一改刚刚闲适的态度，急切地问，“还是说发生什么了？我可告诉你……这药只有在那朱砂消失之前用才有效！你该不会……”
　　“没有，你少打听。”孙悟空无奈地打断他，“这药怎么用？”
　　“这个药我取名为‘永结同心’，你们各吃一粒就行。”太上老君此刻无比嘚瑟，觉的大圣应该要对自己感谢地五体投地了。
　　“谢了。”孙悟空道完谢就要离开。
　　“诶等等，”老君急忙拦住他，不太相信事实，“就这样？你不好好谢谢我？”
　　孙悟空好整以暇，一副你想太多的表情。只看了他一眼就飞出殿外。
　　“诶！我给你说啊，玄奘是佛门弟子，你们毕竟是师徒，你可不要太肆意妄为！就算……”老君不甘心冲着那残影喊着，话没说完人影就完全消失在云间，“哼，反正不管怎样难受的都是你，活该！”
　　就是这么恶毒。
　　孙悟空没有立刻回去，他飞到一个高耸入云的巨石上，在那里坐下来，静静地看着天边，烈焰般的晚霞烧红了半个天空，仿佛燃烧着生命的垂死挣扎。
　　可惜这个位置可以随时都看到美景，山川大河日月星辰，他来过两次，却没有一次是来好好欣赏景色的。
　　原来玄奘当时说的是这个，他明白了，自己确实过分了，竟然……想对那人用强的。
　　他垂下头，手按着自己的脑袋，非常后悔，一想起那人悲伤的神情，那人无措的泪水，他的心就疼的失控，心如刀绞大概就是这样吧！
　　他狠狠地闭了闭眼，几乎要把那药盒捏碎。
　　这个药他可以永远都不拿出手。
　　自制力有时候真的不可靠，他想。
　　也许……不，一定，他一定会继续做出疯狂的举动，只要涉及到那个人，他就无法冷静。
　　就是自己能上天入地，超越三界之外又怎样？
　　总是……让师父难过。
　　这才是真他妈的没用！
　　“冷静下来，孙悟空……”他仰倒在巨石上，“到现在为止，一切还可以结束。”
　　收手，也许，他可以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