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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童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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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逸筝喜欢亲昵,但过分的亲昵会让她很羞愧,尤其是余唔生从上而下看着她的时候,她被那双深墨色的眼眸晃了神思,什么圣贤言,故人云,通通都烟消云散了,这让作为人民教师的她感到无地自容。
什么一身禀然正气,全化作指尖的旖旎。
“易寐她们火急火燎的往回赶是有什么急事么?”晚饭后,梅逸筝倚在阳台上看着远方霞红色的流云叹道。余唔生系着围裙从厨房出来,依旧是不温不火的模样,她用毛巾擦着手,梅逸筝便上前替她将围裙解下来。
余唔生思索了会儿才淡笑开口:“我并不晓得”。
梅逸筝叹了叹,半眯着眼享受着柔和的霞光照在脸上,净岁被她抱在怀里,伸展着腰肢,一副迷瞪的模样,“当初见到她俩的时候是在学校的后山”,说着她又笑笑,低头抚顺净岁的毛发,“当时这家伙还在易寐的怀里呢,那两人像演电视剧一般从树林里走了出来”梅逸筝不知想到了什么,柔和的笑意浅浅浮现。
“我以前没什么朋友,也曾渴望倾述,渴望理解,渴望关怀,渴望好多好多东西”。
余唔生静静的听她说起以前,神色一如往昔平淡。
“后来遇到了易寐她们,帮助了我很多,也救过我,我就想着,过年了,朋友们好好聚一聚,可这两个没良心的,抛下我们就走了,连个联系方式都没有”。梅逸筝懊恼地蹙着眉,语气间有些惋惜,“我也没听过她们有什么家人朋友,难道她们以前也是这样冷冷清清的过么?你说她们的家在太乙山上,那她们还过节么?”
余唔生顿了顿,说:“以前会有很多人陪着你过节吗?”
“......”这人为何总是答非所问。梅逸筝暗叹,就是因为以前冷清惯了,现在尝到了温情,知道了团聚的意义,才会那般渴望身边的人也能知道。
眼帘外霞光万丈,风过,也没冬日的刺骨。余唔生定定的看向她,深墨色的眸子印着点点光辉,似绽放了璀璨烟花。
梅逸筝摸摸耳垂,脸颊绯红的撇开,不知是光照射的原因还是害羞。
“以后净岁和我都会陪着你过年,你也不会觉得冷清了”
“......”
“是易寐她们,我想......”
“明日就带你去”余唔生淡道。
“那我先出去一趟,去买红包纸和糖果,再买一对红灯笼给她们带去”梅逸筝欣喜万分,将净岁给余唔生抱着,说着就已经到了大门口。
余唔生笑着点头,道:“外面风大,把帽子戴上”。
梅逸筝点头回应,转身就看到两位戴着墨镜的男子拥护着一位女子从电梯走出来,那位女子银发垂至小腿,长长的刘海遮住了大半的脸,只是电梯口寒风瑟瑟,银发随风散动,又加上夕阳红黝黝的,霞红惨白相映,梅逸筝觉得那张被遮住的脸,十分阴森。
她们杵在电梯口摆什么pose?还是在cosplay死亡日记?
自感不尊重,梅逸筝将目光从那位女子脸上移开,然后走到另一个电梯口。可惜电梯灯指示是往上,而她是要去底楼。梅逸筝感觉后背如芒在刺,她转身朝身后的三人礼貌一笑,“有事?”
为首的女子依旧直直的看着她,梅逸筝正准备开口,电梯门就开了,她回首道:“抱歉,我先走了”就大步迈了进去。
“江原,她就是梅素从渝州带回的女儿?”童绣嘴角一勾,一双水杏眼好奇的眨了眨。
江原毕恭毕敬道:“是的,当初少爷见到的人就是她”。
“这种感觉真是”童绣深吸一口气,“让人舒服”。
“这么好的人,难怪余独苗要护着,换作我也要护得死死的”童绣不满的摇摇头,银色发丝随着她的动作摇晃,细看这人脸上还显着稚气。说着她转身就去敲门,细声嚷嚷道:“独苗苗,开门,本小姐来给你拜年了,独苗苗,余独苗苗”。
见敲了许久也没动静,童绣狠狠地跺了跺脚,指着江来和江原恶狠狠道:“把这门这我拆了”。
江原知道自家小姐的脾性,但更知余家那人在小姐面前从未手下留情过,于是赶忙在外高呵:“余少主,我家小姐奉老祖宗之命,特来给你拜年,请你开门”。
等了许久,才见余唔生将门打开,她穿着白色衬衫,修长的腿裹在黑色西裤里,双手捧着热气腾腾的茶杯,一头青丝用根桃木簪子绾上,只留了一缕垂在脸颊边,童绣不得不感叹,这个女人实在是清雅得过分。
“年也拜了,电梯口在那儿,不送”余唔生倚在门口淡道。
“哎哎,好不容易知道你在这儿,就让我坐坐呗”童绣越过余唔生,大喇喇的走到客厅。
余唔生盯着她的脚,蹙眉道:“戴上鞋套,逸筝打扫很辛苦的”。
“......”本小姐踩着八公分的高跟鞋,你要我戴鞋套?
余唔生扫了那两名男子一眼,望着童绣淡道:“你们是怎么寻来的?”
童绣白了她一眼,自顾自地剥了根香蕉,“老祖宗给的地址,本来除夕邀你来团年,后来又不了了之了”。
余唔生抿了一口茶,沉思不语。
童绣咬了一口香蕉后,突然跳起来笑道:“好哇,藏了一个宝贝在这里,刚在电梯口我还碰见了,你猜她对我说了什么!”
“说你披着头发像鬼?”余唔生瞟了她一眼淡淡道。
童绣:“......”
童绣说不过余唔生,所以吃香蕉的时候很像黄大仙,心狠手辣的。
“你们童家最好别打她的主意,就算是老祖宗也不行”余唔生淡淡声音飘来,可表情却像是在进行一场很严肃的谈判。
“其他人我管不着,但我童绣你还不信”童绣拍拍胸脯做着保证,“就拿我们这四年的交情来说,我绝对不会......”
“童绣,她对我很重要,我希望我们能是朋友”余唔生将茶杯搁在桌上,打断了她的话。
童绣讪讪的摸摸鼻子,复又听到余唔生清淡却又略带威胁的声音,“从贵州回来,我已经会破例杀人了”。
童绣:“......”
童绣是一口香蕉如鲠在喉,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情绪,她瞪大眼睛,指着余唔生大声控述道:“独苗苗,亏我把你当朋友,你却不信任我!”
梅逸筝进门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余唔生像个负心汉般端坐在沙发上,而她面前的人带着两位保镖要讨回公道。
梅逸筝在电梯口就觉得这女人披着一头银发阴阳怪气的,而且旁边那两个男人也是高大威猛,所以赶忙放下手中的东西向余唔生走去。
“你们在做什么?”梅逸筝的嗓音同她人一样贯常柔和。
余唔生将她帽子取下,然后正色道:“这位童小姐对我出言不逊,歪派事实”。
童绣:“?!”
梅逸筝看向童绣身后的两位男子,又看了看余唔生,于是语重心长的劝慰道:“小姐,有什么事情可以说出来,武力是不能解决问题的,如果我们理亏,我们会选择道歉或是赔偿,但你无端生事的话,我就要报警了”。
“......”
“梅逸筝?”童绣压下心中的火气保持微笑。
梅逸筝点点头,难道面前这人认识自己?
童绣无视余唔生蹙起的眉头,伸出右手笑道:“你好,我叫童绣,是余独苗苗的朋友,特意来拜年的”。
铜臭?余,独,苗苗?
“余独苗苗就是余唔生,因为她是余家的独苗,所以又叫她余独苗苗”童绣为自己给她取的这个绰号很是满意。
梅逸筝:“......”
“逸筝,可以报警了,她侵犯了我的姓名权,我要起诉她”余唔生面无表情的摇了摇手机。
“......”
梅逸筝扶额,现在可以确定这是一个乌龙,虽然她很好奇这人的模样和打扮,但仍是施施然进了厨房端了一盘水果出来。无论怎样,都说是来拜年的,待客之礼不能少。
“抱歉,刚才招待不周”梅逸筝略带歉意的朝她笑笑。
童绣大方的摆摆手,乐道:“梅姐姐客气了,只是我有一个问题想向你请教”。
梅逸筝点点头,示意她开口。
童绣轻咳一声,将刘海拨到耳后,一双杏眼满是认真,“梅姐姐长得这般漂亮,又是这般贤惠,你有男朋友吗?如果没有,你需要女朋友吗?”
梅逸筝:“......”
余唔生将净岁抱着正准备往客房走,听到这话身子一顿,幽深的眼光就朝童绣射了过来,紧跟着净岁也撑着小脑袋望了过去。
梅逸筝不自觉地朝余唔生望去,正好与她的目光相遇,她嘴唇盍动,话未出口,就看到余唔生打开了大门,“慢走,不送”。
“喂,要不要这么较真,我开玩笑,开玩笑的”可惜童绣还未解释清楚,就被余唔生轰出了大门,嘭的一声,门外的叫喊声戛然而止。余唔生抱着净岁向梅逸筝耸耸肩,然后闲云野鹤般的朝房间走去。
梅逸筝被她的行为弄得哭笑不得,于是趴在门眼上看到童绣进了电梯才送了口气。她不知唔生是何时结交了这人,她也不喜她身上的味道,直觉让自己与她保持距离。偏她不会拒绝,也多亏了唔生的“直接了当”。
“她是童焕阳的妹妹,心思难料,你莫要与她再多接触了”不知何时,余唔生又抱着净岁回到了客厅,只是手里多了两枚铜钱。
“嗯”梅逸筝嘴角噙笑,温润的眸子在灯光下折射出水光。“你拿的这是什么”,梅逸筝坐在她身旁道。
余唔生将她右手摊开,把一枚铜币放在她手心,“这是阴阳半,佩戴的人能感知对方的地理位置,明天去太乙山,怕你走丢,所以这枚给你”说着余唔生在她手心一抹,铜币就消失不见了,接着她用同样的方式将另一枚铜币放在自己的左手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