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华弦

5、二郎神

　　墨矽再度醒来，已是快正午时分了，他心下一惊，完了完了，红衣昨晚说了只睡几个时辰，现在怕是让她久等了。他连忙起身，穿衣服，洗脸。寻遍了整个园子却依旧找不到红衣。直到最后只剩下一个地方－红衣的睡房。
　　墨矽站在门口，犹豫再三，敲了敲门，问道：“红衣，你起了吗？”
　　睡房内的红衣听到墨矽的叫声，惊醒，念了个净身诀，忙开门。
　　墨矽道：“红衣，你起迟了。”
　　红衣一听这是责怪她的节奏，双手抱臂，一双杏眼满含笑意，“笨徒弟，你还饿吗？”
　　墨矽想到昨晚，脸一红，忙摇头，倒有些自责，这话中的内涵他倒是听出来了。
　　红衣低笑出声，牵过墨矽的手，带他去了花园里。
　　红衣说：“自盘古开天以来，万物便带有灵性，各种属性皆不同。女娲造人便赋予了最初的人以灵性，只不过后来人与人的结合，便使人的灵性越来越低。”
　　墨矽问：“越来越低，那最后人的灵性就会消失吗？”
　　红衣答：“不会，这越来越低不过是一种相对的说法，其实人的灵性并未减少，只是被利用得越来越少，因而相对于一开始来说就越来越低。”
　　红衣来到一颗树前，手一挥，墨矽便见到许许多多米黄色的如萤火虫般发亮的东西从树体内源源不断往上升起。墨矽惊叹。
　　红衣道：“这就是灵力，决定你灵性高低的东西。也就是不让你吃饭也不用挨饿的东西。你只需静下心来，感受万物自然，然后…”
　　“然后气沉丹田吗？”墨矽睁大眼睛，一脸严肃地问道。
　　红衣扑哧一声笑出来，笑得脸颊绯红，杏眼带水，墨矽瞧见，红衣的脸上有两个浅浅的酒窝。
　　她捂着肚子，上气不接下气：“笨，笨徒弟，谁，谁教你这么幽默的话的。”
　　墨矽摸摸鼻子，尴尬极了，说：“我们村里的说书先生都是这么讲的啊。”
　　红衣捏捏墨矽的脸颊道：“笨徒弟，你怎么这么相信别人。”
　　墨矽继续摸鼻子，不说话。
　　红衣抹掉眼角的泪水，继续上面的话题，“然后，不是气沉丹田，而是努力将自己与万物融为一体，只有做到融为一体，它们才会心甘情愿地将灵力给你。”
　　“那…怎么融为一体？”
　　“要想融为一体，必须做到心无杂念，感受万物灵力流动的方向，这时你就会觉得有一股力量自下而上地在你体内充斥。”
　　“我，好像感受到了。”墨矽闭上眼睛，开心地说道。
　　红衣微笑，似也是高兴。
　　接下来，红衣又带墨矽去了藏书阁，告诉墨矽进入的方法，抽了一本关于仙法口诀的书递给墨矽，告诉他，这本书若是记住了，则平常的束发，打扫等琐事都可免了。有什么不会的就去书房找她。
　　接下来的三天，墨矽全在努力看书，红衣都在努力补觉，诺大的澄莘殿一片寂静。
　　就在第四天，墨矽一出门就见到了一张有三只眼的怪物，他揉揉眼睛，发现不是幻觉，连忙尖声叫道：“红衣，红衣，快来啊，这里有个长着三只眼睛的丑八怪。”
　　来人正是二郎神。听道此言，他的脸色就更黑了，一个劲儿的在心里鼓捣，听闻红衣收了个徒弟，没想到也是个欠揍的家伙。他瞪了墨矽一眼，再瞪了一眼，又瞪了一眼。
　　墨矽结结巴巴地说：“你，你，你瞪什么瞪，别以为你有三只眼睛我就怕你。”
　　红衣一听三只眼睛就知道是二郎神这小气神仙来了，谁知一出门就听见自己的笨徒弟讲出这一番话，不禁生了个看戏的想法。她捏了个隐身诀，走到墨矽附近想看看事态发展。
　　二郎神一听墨矽这话，心里的怒火越发旺盛了，只见他怒目圆睁，两颊绯红，喝道：“大胆毛孩，怎的和红衣那厮一模一样！”然后又理了理衣服，清了清嗓子，道：“听好了，我就是二郎神杨戬！”
　　红衣在心里默默呸了一句，直骂那二郎神狐假虎威。
　　墨矽大叫：“胡说！我们那的说书先生说了二郎神杨戬那可是威风凛凛的，怎会生的你这般破落穷酸样！”
　　杨戬将信将疑，变出了面黄铜镜，一看，吓了一跳，原是不眠不休找了红衣整整5、6天之久，这身衣裳早已沾了脏东西，头发也被风吹得乱七八糟，一落地倒也忘了先整理自己一番，这下可是丢脸丢大了。
　　墨矽继续道：“看看自身，怎的好意思骗我这样的小孩，当今世道可真真是人言可畏啊，啧啧。”那眼神，叫一哀怨，那口气，叫一无奈，那话语，叫一嫌弃，那内涵，叫一鄙视。
　　二郎神本就气红衣的那日当众脱他裤子的事，然后又因为找她而使自己的形象受损，再而被别人取笑，最重要的是，取笑他的对象竟然是红衣的徒弟！于是，他变出自己的三尖两刃刀，准备吓唬吓唬墨矽。
　　谁知隐身的红衣以为二郎神准备伤她的笨徒弟，忙现了形，拔出催星剑，抵住他的三尖两刃刀，嗔道：“好你个杨戬，竟如此小气，打不过我，竟然准备欺负我徒弟。”
　　二郎神本就被突然出现的红衣吓了一跳，思及红衣的所作所为，不禁怒火中烧，“谁说我打不过你，红衣，要不是你上次当众，当众…”二郎神脸皮薄，顿时红了脸，竟一直当众个没完。
　　红衣觉得莫名其妙，“当众，当众什么？”
　　二郎神没好意思说，想着撩起衣服，指着自己的裤子，红衣就能明白。
　　谁知刚撩起了衣服。
　　墨矽就冷不伶仃冒了一句：“哦﹣，我倒是什么呢！原来是你怕打不过红衣，竟想脱裤子来赖皮，真真是不够男人的。”
　　二郎神的脸倏的绿了。倒是红衣开心地捏了小徒弟的脸一把。
　　这徒弟真是太和她胃口了。人嘛，就该追求一种叫语不惊人死不休的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