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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红衣与墨矽与澄莘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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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衣的云行得极快,墨矽有些受不住,但唯恐自己给红衣添麻烦,便在后头一声也不吭。红衣是按以往的速度驾云的,但突的想起身后还有个拖油瓶,下意识的放慢了速度。
这一来二去的,由于惯性,墨矽向前倾倒,又由于习惯,墨矽伸出了手抱住了红衣,待他松口气时,猛然忆起自己做了什么,讪讪地放下自己的小手,往后缩,一张小脸涨得通红。
红衣叹口气,自己这么开放善良的神仙怎么会看上一个这么内敛老实的徒弟。
于是,她对着墨矽说:"笨徒弟,再退人就要掉下云头了。”
墨矽呀的一声,忙停下往后退的步子。
红衣捏捏眉心,踱到墨矽身后,道:“算了,你还是站在我眼前,免得又出什么乱子。”
墨矽低着头,不知该说些什么。
一路沉默。好像空气中不断地飘出些名为尴尬的因子。
红衣清咳了一声,说:“既然是我红衣的徒弟,那就必须和我约法三章。笨徒弟,听到没?”
墨矽点点头,仔细地听着。
“第一,不许叫我师傅,要叫红衣,我还没那么老。第二,别人欺负你不许憋着,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告诉我,我帮你打。至于第三嘛...以后再说。笨徒弟,可记住了?”
墨矽想到什么,刚想开口,澄莘殿却到了。墨矽从未见过如此漂亮的房子,不,这应该被称为宫殿。
一扇由白色石头搭建成的门,上面刻着些精致的花纹,门的正中刻着“澄莘殿”三个字。没有阶梯,一踏进大门,就看见一幢极为精美的宫殿,宫殿是极为通透的天蓝色,在阳光的照耀下正如红衣本人般耀眼。
宫殿的四角翘起,四角挂着四个像铃铛一样的东西,映入眼帘的是厅堂。再往后,是花园,红衣说这里的花木极为珍贵,有些有剧毒,不可触碰,待到她教了墨矽如何辨别时,他才可以触碰。
花园两侧是极长的廊,两边的廊一直延向前方,红衣说,这两边的廊旁是藏书阁,届时告诉他进门的决就可以进去了,红衣还说,若是想看春宫,里面也有,墨矽脸皮薄,登时就涨红了脸,平白惹得红衣一阵轻笑。
两廊的末端汇集,将花园围住。这里有一排纱幔,纱幔后则是另一别院,两边是一排厢房,而中间有一座亭子。
红衣指了指左边的正中房,说,这是她的房间,隔壁就是她的书房,同一排的最后一间屋子是墨矽的住处。
再往后,穿过小片林子,墨矽看到了一片湖,红衣很自豪地指着湖对墨矽说:“笨徒弟,漂亮吧!这是澄莘湖。但切记,这湖受伤时可泡,它能治愈伤口,但平时千万别泡,这湖水对正常人会产生反噬。”
墨矽内心一惊,忙记下,倒是他那吓了一跳的表情弄得红衣笑了许久。
墨矽知晓,这师傅极好相处,还有点孩子气。
红衣施了法,将墨矽的衣裳换成西莽之山上的那件红白衣服就去睡了,确实对付饕餮那只怪东西消耗了她太多法力,必须好好调理一下。
可是墨矽这厢正眼泪汪汪地看着红衣,奈何红衣未觉。
墨矽从不知道,仙人是可以不吃不喝的,他们只需生活在一片灵气十足的地方,就可以解决很多问题,譬如吃饭。
都说,民以食为天,墨矽真真是感受到了这句话的意义,他已经整整饿了一整天了。可是看着红衣那张写满疲惫的脸,他也不知该怎么开口,心下一横,对自己说,饿一顿就饿一顿吧,一顿不吃死不了人的。然后回了房。
躺在床上,迷迷糊糊间却也睡着了,但半夜因为饥饿做了个梦,梦中有烧鸡,他一兴奋便咬了下去,谁知咬到了自己的手,生生地从梦中被痛醒。
他吃痛一声,却不敢大声,唯恐闹醒了红衣。此时的他,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红衣这一夜睡得也是极不安稳,毕竟空寂了许久的澄莘殿突的多了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徒弟,此时她就怕小徒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门外一点风吹草动都会惊醒她。恍惚之中听见徒弟叫了一声,她急急忙忙起身,去他的房间,推门而入。
墨矽见门开了,抬头就看见了自己师傅。此时的师傅褪去红衣,只着一身白色亵衣,松松垮垮的,头发散乱,显然是闻声而来,墨矽有点懊悔,早知道就不叫出声了,这样就不会扰了师傅好眠。
红衣见自己徒弟没事,松了口气,问道:“怎么了?方才好像听到你叫唤了一句。”
墨矽面红,低声道:“没事,只是做了个噩梦罢了。”
红衣就此作罢,刚想退出房间,可墨矽的肚子却叫了一声。
红衣笑道:“笨徒弟,你饿了。”
墨矽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问道:“红衣,有吃的吗?”
红衣笑道,点点头。眉眼弯弯,眼底深深。苏轼说,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可现在的红衣,正映了这句淡妆浓抹总相宜,无论红衣白衣,她都美丽非常。
突的想到似的,墨矽好奇地问“红衣?这是你的名字吗?"
“这不是我的名字。”
“那你的名字是什么?”
红衣抿着嘴,略微思考了一阵,说道:“我的名字…我也已经记不住了。自我入师门一来,师傅便唤我红衣,唤了这么多年,直到唤到我修成仙,唤到师傅离开。师傅离开后掌门师兄继位,他们随着师傅唤我红衣,就这样,大家都唤我红衣,唤得我连自己的名字都再记不得了。那,笨徒弟,你叫什么名字?”
她边说着边变出了碗面,端到了墨矽面前,顺便变出了双筷子,递给墨矽。
墨矽饿极,呼哧呼哧地直接开始吃面,虽然只是一碗番茄鸡蛋面,却让他吃出了别样的味道,看来他真的是饿昏了。
他嘴里含着面,含糊不清,“我叫墨矽。”
“墨水的墨,溪水的溪?”
“不是,是石字旁加个夕阳的夕。我阿娘说这是一种石头,它的颜色很暗,但却很独特,正如我于她一般,独一无二。”墨矽讲到此,眉眼晶亮亮的。
红衣见小徒弟这么开心,心里绷着的那根弦却忽的松了下来。
见他吃完,说,再睡几个时辰,明日教你怎么不用吃饭就填报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