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华弦

14、下山

　　红衣起身，问墨矽：“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墨矽说：“已经辰时一刻了。”
　　红衣说：“嗯。已经睡了那么久了。”微微起身，外头的日光有些刺眼，有些温暖，仿佛还残存些梦里的温度。
　　日子一晃，墨矽的生辰到了。一大早墨矽便闹着红衣要生辰礼物，红衣瞧着屋外春光正好，便应允墨矽带着他下山玩玩。
　　墨矽一双眼瞪得老大老大，红衣拍拍他的脑袋，玩笑道，“笨徒弟，怎么一年之间又傻了这么多。”
　　由于人界行人众多，红衣将云驾到山脚就开始步行。
　　沿旁的道路早已斑驳，几百年前来时的那棵小树现在早已长成参天大树，唯一不变的也许只有红衣一个罢了。
　　红衣看着前路，脑中想着：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心里却快哭出了声，几百年没下山，路都不认识，还玩什么！
　　墨矽觉察到了什么，问：“红衣，你不会不识路吧？”
　　红衣狡辩，“谁…谁说的，只是长时间没走，要好好想一下走哪里？”
　　墨矽笑，小手牵过红衣的手，往前走去。红衣奇怪：“你怎么知道路？”
　　“来应试的时候大家都是一步一个脚印走过来的，这片林子可是走了好久才走出来的，当然印象深刻，所以就知道路啦！红衣，难道你没走过吗？”
　　“走过几遍，就自己走过一次，那时候这里还没有这么多树。”红衣摸摸鼻子，心里暗叹这徒弟好厉害。
　　“那…是应试的时候走过的吗？”
　　“不是，我没有参加过应试，我是直接拜师的。”
　　“红衣，你说那时候这里还没有这么多树，这算不算间接暴露了你的年龄。”
　　“…”红衣欲哭无泪，现在的孩子思维都这么跳跃吗，年龄不是重点。
　　墨矽依旧不死心，继续追问：“红衣，你有多少岁了？”
　　红衣捏着他的脸，心里嘟囔道手感不错，嘴里说道：“笨徒弟，女人的年龄是秘密，你懂不懂？”
　　墨矽充耳不闻，“红衣，你不是女人，你是女孩，所以年龄不是秘密。”
　　红衣说：“不告诉你！”
　　“那我就猜了，红衣你莫不是有两百多岁了吧？”
　　“…”红衣黑了一张脸，两百多岁，好像还不止，应该似乎大概仿佛有三百多岁了。
　　墨矽嘿嘿，继续猜测，“难道是有三百多岁，不对不对，这树都这么高了，你应该有几千岁了。”
　　没错，这样乱猜的结果就是，红衣生气了。
　　墨矽忙安慰道：“红衣别生气啊，我就是开个玩笑，你肯定没有这么老的啦。“
　　“你看看师叔，师兄，师姐都比你老多了，他们有这么老才可能。”
　　“不知道的人肯定以为你只有十八岁。”
　　红衣继续包子脸。
　　墨矽继续安慰：“红衣别生气啊，别人说生气会长皱纹的。”
　　“红衣，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问你年龄了。”
　　“红衣…红衣…”
　　红衣烦不过他，转过身，使劲捏了墨矽的脸一把，说：“别吵了，耳朵都快被你叫出茧子了，不就是年龄嘛，神魔两界都知道。”
　　墨矽虽然吃痛地叫了一声，但看到红衣消气了，也不禁开心了起来。
　　“听好了，神仙是不会老的，你修成仙是多少岁，那你就是多少岁。不巧，你师傅我是除红孩儿和哪吒之外最年轻的，芳龄永远二十！”
　　这件事情教会我们一个道理：只有坚持不懈才是真理。虽然墨矽同学早就从掌门口中知道红衣二十岁就修成仙了，但从红衣口中听到这个消息，他还是不免惊叹了一下。
　　红衣笑道：“怎么样，厉害吧！"墨矽点点头。
　　走出林子，再走一段路就到了镇上。
　　这个时刻正是集市喧闹时，墨矽在这一时刻突然懂得了红衣的另一个特性﹣好吃！
　　从糖葫芦到栗子，从桂花糕到水晶饺，从小米粥到鲍鱼鸡翅。墨矽看得目瞪口呆，这是原先那个安静的少女吗？这分明就是从牢里放出来的饿死鬼啊。
　　红衣吃着，嘴里还嘟囔着：“这糖葫芦的味道和以前的一模一样。”
　　“这栗子明明就还没熟啊，真是，一定要好好惩罚一下这个奸商。”
　　“这桂花糕还是以前的好吃。”
　　“这水晶饺味道比以前好了好多倍，等会儿带点回去。”
　　“这小米粥要是再甜一点就好了。”
　　“这鲍鱼笨徒弟你吃啊，特地给你点的。”
　　吃饱喝足后，红衣又去了布料店，定制了许许多多的衣服，约定好下月去拿。也顺带的给墨矽也订了一套。
　　走出店门，红衣拉着墨矽走了几步路后却忽然停了下来，墨矽奇怪，只见红衣转过身，嘴角的笑容张扬，道：“跟了这么久，还不准备出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