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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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曦向迹部借来球拍后，顺手从口袋里摸出根银色发带，将长发率性地扎起，露出平时隐藏的绝色容颜。夜曦帅气地将脱下来的校服外套丢在一旁的椅子上，带着球拍走到发球位置准备。
迹部也在底线站定，望着夜曦的眼神有着惊讶与欣赏。如果说早上仅仅是惊鸿一瞥，看到的只是夜曦的侧脸，如今则是一睹真容，更是令人惊为天人。
弯弯的柳叶眉下，一双细长的丹凤眼灿若星子，绛红色的唇边漾着一抹自信的笑容。随意扎起的黑发在阳光下闪烁着迷人的光芒，几缕调皮的青丝随风飞扬，为她增添几分灵动。精致而柔美的容颜因她眼中的斗志而平添一抹英气。一件白色的短袖Ｔ恤，配上黑色长裤，本是平常的打扮，穿在她身上却别有韵味。衣袖下的手臂有着柔软的肌肉，看得出是经过一定的训练，却不显粗壮，反倒是充满活力的美感。加上那高挑的个子，流畅的身线，若不是早知她的性别，只怕会错认是个漂亮的男子。这丫头挺会隐藏自己的嘛，连向来眼力惊人的他都被瞒过了。不过，想赢他的话，还早呢。迹部收回心思，把注意力放到即将到来的比赛上。
赶到场边的正选们无不惊讶得原地石化。眼前这个俊俏的女生就是刚才那个圣夜银曦，玩笑开太大了吧？
忍足最先从起初的惊艳中回过神来。尽管夜曦的转变令人惊讶，但想来这才是她的真面貌，平日里只是不愿招惹麻烦才隐藏起来的吧。若是以往，他还有兴趣欣赏一下美女，不过眼下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忍足清楚地看到夜曦的眼神，满是自信与斗志。气势就那么自然而然地从夜曦身上散发出来，和她的优雅从容奇妙地结合。没有了平日的冷淡内敛，夜曦的气息掺杂着丝丝狂野，却无损于她的美丽。这场比赛只怕会很有趣啊。忍足的嘴角上勾，看向场内的眼神变得专注。
向日他们也回过神来，心里有着和忍足一样的想法，这会是场不容错过的比赛。
“一局决胜负，圣夜发球。”裁判一声令下，比赛正式开始。
夜曦将手中的球高高抛起，不待落下便一个起跳将球击出。黄色的小球未加停滞地直奔球场的另一边。
迹部看准时机，干净利落地把球击回。而夜曦已然等在球的落点，同样是不等球落下便反手击回，丝毫没有多余的动作。回球的同时，夜曦人也跟着到达网前。迹部赞许地看着夜曦的反应，够利落，不过这分他拿下了。迹部回以一个抽击球，球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快速地越过球网，目的地直指夜曦空虚的后方。只见夜曦嘴角上扬，勾起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未待众人看清人便已至后方，高高地跃起，看准球到达弧线顶端的刹那，球拍挥下，一记漂亮的扣杀，迅速得让人无暇反应。
“１５﹕０。”裁判尽职地判道。
她是故意上网的，目的是引诱迹部打出那个球。冰帝的正选们一致判断道。这家伙竟然能瞒过迹部，不简单呐。她的速度更令人吃惊，连迹部都来不及反应。
夜曦再次发球，球急速地破空过网。迹部依然干脆地击回。夜曦一个反手抽球，球以极刁的角度迅速下坠，但仍被迹部轻松回击。两人一来一往，成了拉锯战。突然夜曦再次上网，众人的眼睛无不被她吸引过去。又是刚才的打法吗？不过，同样的招数在迹部身上不可能用两次的。迹部自信地一笑，一记抽球直奔夜曦的场内。夜曦侧身后摆，回以短球截击。该死的，迹部从底线赶来，追至网前救球，球顺利地过网。夜曦一见，又露出刚才那种微笑。迹部暗喊不妙，但已经来不及了。一个高吊球迅速而准确地落向底线内侧。迹部急退回守，依然是迟了一步，眼睁睁地看着球从球拍边缘滑过，落下，弹起，再落下。
“３０﹕０。”夜曦又得一分。
众人看着两次骗过迹部的夜曦，惊得久久难以回神。这是怎么回事？洞察力惊人的迹部会被对手给引诱上钩？还接连上两次当？
“她是早就设计好的吧，无论是迹部的反应，还是回球的时机与路线，都是一早就计算好的。”忍足推了推眼镜，对不解的众人解释着。
“早就计算好了？这是怎么回事啊，侑士？”向日急急地追问。
忍足望着球场中的夜曦，眼中有着赞叹的神色，“第一次，她确实是到达网前，等待回球。但在迹部回击的同时，她也算准了迹部的球路。换成别人，迹部的那分只怕是拿定的，可我们都忽略掉一点，她的反应与速度。就在迹部击出抽球后，她以不明的步法及时返回底线附近，从而顺利地击出扣杀，令迹部措手不及。第二次，她击出的那个短球，看似普通的截击，实则不然。她料到迹部一定会救起那个球，早早地计算好迹部的移位与球路。所以尽管迹部努力赶到，球拍依然差了一公分左右漏接掉球。由于两次都不是假动作，而是根据迹部的反应及对球的控制做出准确及时的判断，这才瞒过了迹部的眼睛。”
大家这才恍然大悟。这个女生真的如她自己所说的，只是最近才开始学网球的吗？恐怕不会有人相信吧。
夜曦第三次发球，这次她一发球就即刻上网。吸取了教训的迹部回球更为谨慎，只是无论他把球打到哪里，守侯在网前的夜曦总能追上加以回击，而用来突破的高吊球一定会遭到扣杀。如此一来，迹部的回球便受到限制，迟迟不能得分。夜曦自是清楚迹部的顾忌，一次次地把球打到底线两端，引着迹部来回奔跑。一时间，迹部被压制住，几次回击都无法突破夜曦的防守。夜曦在心里默数，算准迹部腿部肌肉收缩松弛的空隙，再次击出短球。迹部由于肌肉运动的关系，身形略微一滞，以半步之差漏接了球。比分顺利地变为４０﹕０。
又是夜曦发球，这回夜曦改在底线攻击。双方又是一番交手，夜曦打出JAKE KNFIE，迹部回击后，球被赶来的夜曦击回，触网，接着又缓缓地上升，险险地落在迹部的场内。就这样，夜曦拿下了发球局。
“１﹕０，圣夜领先，交换场地。”
当两人走向对方的场地，途中擦肩而过时，迹部开口道：“下一局，本大爷不会再让你得分的。”口吻一如既往的自信，斗志已完全被挑起。夜曦要的就是这个效果，笑着回应：“那我就拭目以待喽。”比赛越来越有趣了，不是么？
这时，不知打哪冒出来的慈郎一改平日的睡眼惺忪，正拉着队友一脸兴奋地说着：“真的真的好厉害啊！你们看到没？她骗过了迹部的眼睛两次哎，是那个很厉害的迹部哦……”众人纷纷额角挂汗，这家伙是不是睡糊涂了，竟然一再宣扬迹部的失误。待会惹怒迹部的话可就惨了，他们一点也不想被牵连啊。
第二局开始了，已经调适好状态的迹部果真让夜曦一分也没有拿到。当然，这期间两人又几次出现拉锯战，最后迹部以一个扣杀拿下这局。
毕竟夜曦学网球才不过两个月，再有天赋也在某些技巧方面带有些许的青涩，再加上经验较为不足，面对认真起来的迹部，一点也不轻松。不过夜曦的步法难以捉摸，灵敏的反应与迅捷的速度也让迹部占不了多大的优势。至于体力和力量，对于从小接受武术训练的夜曦而言，亦不逊色于迹部。于是两人僵持不下，比分发展为４﹕４。
第九局，比分４０﹕４０，夜曦发球。两人又是一场持久战。最终，略逊一筹的夜曦输以一分之差，输掉这局。比分进一步变为４﹕５。在打了近两个钟头的比赛后，夜曦和迹部终于迎来第十局。
第十局一开始，两人明显的更为认真，屡屡平分，转眼已是１１﹕１２，再次演变成持久战。只见黄色的小球在网上来了又返，令人眼花缭乱。这时夜曦再度进行网前截击，在等待迹部回球时，手似乎无意识地移动，露出拍把部分。迹部的眼睛忽然瞪大，高高跃起，迎向半空中的球。一旁紧张观战的冰帝正选们齐齐浮现出一个念头：出现了，“破灭的圆舞曲”。一记扣杀精准地打向露出的拍把部分，尽管夜曦努力抓牢，球拍仍一点点从手中滑落，眼看就要落地。反弹回去的球被迹部第二次扣杀下来。只见夜曦微微一笑，身形一矮，将球拍重新抓回握紧，转而一个利落的回击，球落在迹部的脚边。身手矫健，毫不拖泥带水，一切计算得那么精确。得分了，比分升至１２﹕１２。突如其来的转变，令众人措手不及。没来得及弄清其中的奥妙，比赛又继续进行。
最终，夜曦以一球之差输给迹部，比分４﹕６。大家一时还沉浸在刚才的比赛中，好半天才爆出一阵欢呼“迹部，迹部，迹部……”，夹杂着“好帅啊，迹部”之类的尖叫声回荡起伏。
夜曦和迹部走到网前，像正式比赛一样，握手致意。收回手后，夜曦笑盈盈地开口：“输了呢，你果然很强啊。”语气里听不出丝毫的懊恼。
“就女生而言，你是个很好的对手。”迹部由衷地说。这场比赛他看到一个不一样的夜曦，自信而骄傲，散发出难以掩盖的光芒。
两人并肩走到场边，早已等待着的忍足一群人便围过来，对夜曦的实力满是好奇。
夜曦看着他们跟刚才截然不同的态度，不由的哑然失笑。看来这场比赛虽然结束了，但它对自己的影响并未结束。
“那个，你刚才的球好厉害，时机把握得很好哎。还有，你是怎么破解迹部的‘破灭的圆舞曲’的啊？”慈郎一脸兴奋地扑过来，拉着夜曦的手一个劲的说。
夜曦顿时有点黑线，虽然她的外表很容易被错认为男生，但是她也还是个女生啊，对于慈郎兴奋过头的热情，还真是无福消受。“呃，你是慈郎吧，我是圣夜银曦，三年级，请多多指教。”夜曦心知以慈郎的迷糊，要他发现她是个女生只怕没那么容易，而手一时半会又抽不回来，只好放鸭子下水——随他去。
果然，慈郎一点也没察觉夜曦真实的性别，依然沉浸在刚才比赛所带来的震撼中。“我是芥川慈郎，同样是三年级，我们也来打一场如何？”
唉，看着慈郎兴奋的模样，夜曦很难吐出个“不”字。无奈地把求救的目光投向旁边的迹部，夜曦很明显地示意他管管自家的部员。
迹部头痛地看着精神奕奕的慈郎，这家伙的迷糊实在很要命。打个响指，示意桦地把慈郎拉开，夜曦这才脱困。
望着犹自挣扎的慈郎，一直沉默不语的忍足意外地开口：“好了，慈郎，你想找圣夜比赛的话，以后有的是机会，反正她就坐在迹部旁边，不难找的。而且圣夜是个女生，你这样子不太好吧。”
该死的关西狼，别以为我没看到你看好戏的表情。按慈郎的性子，我若不和他打一场，就别想安宁了。咱们的梁子算是结下了。夜曦在心里“问候“了忍足几十遍，脸上却不动声色。
“真的么？那我改天就可以找他比赛咯。”慈郎雀跃不已，直接忽略掉忍足最后那句关键。已经脱离桦地制约的慈郎，又想凑上前去询问，被凤给拉住了。
“慈郎学长，圣夜前辈是女生，你这样很失礼啊。”凤忍不住为夜曦解围。
慈郎愣了下，很快又一脸迷茫地问：“圣夜是女生，可是……”不像啊，慈郎的话在凤肯定的表情下吞了回去。
夜曦自然清楚慈郎要说什么，也感受到忍足他们满是兴味的打量，可长得中性化又不是她的错，她也很无奈啊。夜曦不得已开口澄清：“我看上去是和男生很像，不过我才１２岁，这个样子并不奇怪吧。至于身高嘛，它要长可不是我能控制的。”话一出口，夜曦满意地看到除了迹部外，其他人的表情各异。
“这怎么可能？１２岁的女生会有一米６７左右的身高，你骗谁啊？”向日第一个惊叫出声。
“圣夜前辈才１２岁，岂不比我还小？”凤有点难以置信。
穴户和日吉则是选择保持沉默，但眼神摆明了不信。而慈郎是刚从夜曦是女生的事实中反应过来，眼神很是热烈：“１２岁啊，好厉害。你是从小学网球吗？很少有人可以和迹部比得这么激烈的。”
“我是比你小，所以才不想让你叫我前辈啊。”夜曦自动忽略掉向日的话，笑着回答凤，顺便再丢下个巨型炸弹：“另外，我小时候没学过网球，确切地说，我是两个月前才开始学的。“
她是故意的。迹部和忍□□换个眼神，彼此眼中有着同样的看法。不过对于夜曦所说的初学网球，两人倒是没有起疑。刚才的比赛中她确实是在某些技巧方面稍显青涩，经验也较为不足的样子，只是她巧妙地利用自身的优势来弥补，所以不仔细看就会被瞒过去。
原来人真的会石化啊。夜曦保持着完美的笑容，看向呆立在原地的向日、凤和穴户。咦，连冷静的日吉也没逃掉呢。只有慈郎的反应和别人不同，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和夜曦打一场了。
“不可能吧？圣夜前辈，你的控球不错啊，其他方面也很强，怎么看都不像初学者。“回过神的凤还是很难接受这个消息。
“长太郎想知道原因么？”夜曦好心情地向凤勾勾手指，示意他把耳朵凑过来。凤好奇地弯下身来，只听夜曦轻轻在他耳边说了句：“因为我只练控球啊，不可以告诉别人哦。” 是的，这就是原因，她舍弃其他的一切，专心地练习基础和控球，才有今日的成果。看似简单，但有几人明白呢。
凤听完后似乎明白了什么，向夜曦行个礼，“我明白了，谢谢您。我不会说出去的。”既然圣夜前辈可以把控球练得那么好，他也能办到。
看来是懂我的意思了，夜曦笑笑，眼中满是温柔的神色，凤果然是讨人喜欢啊。
已经解除石化状态的冰帝正选们，好奇地来回打量夜曦和凤。这个女生和凤说什么了，竟然让长太郎向她行礼。不过从凤那里是问不出来的，虽然他很好说话，但既然答应不说，就不可能背诺。可圣夜比长太郎更难套出话吧。
夜曦当然知道他们的想法，因为这本来就在她的意料之中。她可是记性很好的，不会忘记好好“回报”某人刚才的照顾。夜曦走向忍足，嘴角噙着一抹无害的笑容，令忍足忽的觉得寒风吹过。“你想知道吗？忍足君。”饵已下，不信鱼儿不上钩。
忍足确定自己有看到夜曦眼中一闪而过的算计，但他不相信自己会玩不过个小丫头。夜曦毫不意外他会点头，纵使这只老狐狸再狡猾，自信程度不亚于迹部的他当然会接受她小小的挑衅。
依然是轻轻的语调，除了忍足外谁都没有听清。说完夜曦就拿起椅子上的外套，闪到一边看戏去了。而身后忍足的笑容已然僵住，面对队友的追问无言以对，因为夜曦什么都没说，只讲了两个字“秘密”。
直到训练结束，夜曦都安静地待在一旁，除了有和凤再说几句话外，没再做什么，而迹部也随她去，没让什么人去打扰。
夜曦在冰帝的这天最终就这么以寂静收场，只是所有的人都察觉到与往日的一丝不同，似乎有什么已经悄然改变。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