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七 ...
-
“不看了？”不二有些疑惑地看着夜曦。比赛还没结束，她却已然将视线收回。她不是很想看这场比赛么，一直坚持要来，为什么现在就想离开？
“胜负已定，再看下去也不会改变结局。”夜曦淡淡地应着。一连几个来回，她想知道的事基本上都有了答案，接下来就是龙马怎样赢过海堂而已。除了龙马的奇袭，打出个与海堂的蛇球相似的曲球外，其他的看不看都无所谓。
“咦，小曦知道结果么？”菊丸轻巧地转过身来挂到不二身上，好奇地问。
“算是吧。”又是一波倦意袭来，夜曦感觉自己又快睡着了。真要命，八成是进食太少引起了低血糖。她记得不二早上出门时好象有带糖果出来，吃一点应该会好些吧。
“嗯，怎么说？”不二也被勾起了好奇心，毕竟比赛才刚过了第一盘，要说出个结果似乎还太早，不过这丫头做事总是出人意料，也许真的看出些什么也不一定。细心地注意到夜曦流露出的疲态，不二大概猜到原因，了然地递了一把糖果过去。
“想知道么？要不要和我赌看看？”夜曦毫不客气地接过糖果，剥了颗放进嘴里，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嗯，甜甜的，微带点薄荷口味，既补充了糖分，又不容易引起反胃，确实适合现在的她吃。
“Nani？Nani？小曦不要卖关子了。”菊丸快被自己的好奇给淹没了。
“赌注？”不二微笑，他可是有看到某人笑容里的那丝算计。
“如果我说对的话，下星期的晚餐你负责。”夜曦趁机敲诈不二，如果她没记错的话，不二太太下星期要去探望不二在外地工作的父亲，而由美子刚好也要去出差，所以下星期的晚餐她和不二就得自己解决了。她可是有尝过不二的手艺，虽然只有两次，不过真的很好吃啊。
“可以。”不二笑容未变，他很清楚夜曦在打什么主意了，不过倒也不算太大的问题。“如果说得不准的话，你就乖乖地在家休息到身体好了为止。”不二顺势提出自己的条件，他可不做亏本生意，被她吓一次就够了，再这样折腾下去实在吃不消。
“一言为定。”夜曦为计划成功而小小地喜悦着，身体似乎也因为吃过糖果而感觉稍好些。“６﹕４，越前胜。”得到不二的应允后，夜曦很干脆地给出答案。
“精确到局数么？很好的数据。”一记眼镜的反光，乾拿着笔记本飞快地记录着。
“哇，乾，你什么时候来的？”菊丸被突然出现的乾给吓了一跳，下意识地退开一步。
“这个也要记么？”夜曦有点无语地看着喃喃自语着数据的乾。
“当然，任何有用的数据都有记录的价值。”乾推推眼镜，很认真地说。
“不过，刚才不二是要答应请小曦吃饭么？”菊丸想起了这个被忽略的问题，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两人约会么？
“英二少说了一点哦。”夜曦当然知道菊丸在想什么，但她并不打算纠正。这样会很有趣，不是么？
“少说了哪一点啊？”菊丸的反应果然如同夜曦所预料的一般，大眼里尽是闪动着好奇的光芒。
看着夜曦笑得极其无害的表情，不二顿时有个很不好的预感。他记得上次这个表情出现后不久，裕太就误食了据说是放了芥末的巧克力，被辣得半天开不了口。
“英二想知道吗？”夜曦朝菊丸勾勾手指，在他靠过来之后，凑到他耳边嘀咕道：“是不二要下厨哦，很难得吧。”
夜曦的声音不大，刚好能够让菊丸和站得最近的不二听到。乾虽然也很好奇，不知夜曦又要说出什么惊人之语，但是夜曦防得太严，他又不好靠得太近，只能在一旁任由自己被好奇给折腾得心痒痒的。
“真的？”菊丸不负所望地叫起来，眼神立马热烈地投向不二，“不二，小曦说的是真的么？我也想吃吃看哪。”
“呃，如果小曦赢了，而英二又想来的话，那就一起吧。”不二笑容微微一僵，很快又恢复原状。他的预感果然没错，小曦根本一开始就打算设计他下厨，还拖英二过来。这下子要是真让她给说对了，那他要做饭的事非得在队友间传开不可，到时可就不是单请小曦吃饭这么简单了。
“万岁！不二最好了。”菊丸兴奋地喊道。不二要下厨啊，这绝对是个大事件，真的很想尝尝不二的手艺，难得的好机会呐。
一旁的手冢冷冷地扫了一眼过来，他们是不是忘了现在仍在比赛之中？实在是吵得可以。不过那个女生很笃定的样子，比赛结果真的会如她所说的吗？
菊丸在手冢散发的寒气下，乖乖地闪到一边，安静地看起比赛来。乾原本想再问下菊丸和夜曦究竟嘀咕了些什么，只是碍于自家部长明显不悦的注视，而夜曦又无意多提的模样，无奈地作罢。
夜曦则是在接收到手冢的冰冷目光后，借口要去喝水，远离了某个冰山地带，她可不想把自个儿给冻成冰棍。
等到夜曦再回到场边时，场上的情况已经能够让不二他们看出胜负了。只是为什么夜曦能够将结果精确到局数，没有人知道答案。
“蝮蛇那家伙终于自食其果了。”桃城难得严肃地开口，听得旁边三个一年级的男生满脸疑惑。
另一边的乾收起笔记，开始发挥他身为前辈的解惑作用。“海堂用snake让越前疲于奔命，好削减他的体力。而越前的应变之道就是那个——持续打出又低又深的底线球到海堂脚边，让他不得不保持弯曲膝盖的姿势来接球，结果是他比平常消耗掉两到三倍的体力。”
果然，乾的话音刚落，海堂就因为体力不足而使好不容易接到的球挂网。
“３０﹕０！”裁判的声音似乎空前的清晰，直直地砸到在场的人心上。要结束了么，以这种结局？
“尽管两个人的体力消耗差不多，但是能发现对手所隐藏的秘密的人，和一直相信自己有优势的人，在精神上的疲惫完全不同。”不二笑着补充道。他现在对夜曦的惊讶又多上几分，早知她对网球有着天生的敏感，但光凭几个球就能确定越前的战术，该说她厉害么？这个总是让人惊讶的丫头啊，她到底还藏着多少秘密。
“那个掉进陷阱的人就是海堂。”手冢最后下了个肯定的结论。
夜曦不紧不慢地晃到不二旁边，脸上是淡淡的笑容。不二和乾，这两个家伙说那么大声做什么，场外作弊吗？可惜，无论怎样，不二做的菜她是吃定了。
看着夜曦波澜不惊的笃定模样，不二更觉得这个赌他输不得。好歹也相处了一段时间，夜曦心血来潮时喜欢捉弄人的习惯，他可是一清二楚。换成别人他或许还不担心，可这丫头从来就让人猜不透，就算是突然来个计中计，他也不会惊讶。
场上的比分不断地变化，龙马和海堂一直胶着不下，比赛彻底进入白热化。
而场边那三个一年级男生显得比龙马更为着急，胜郎甚至焦急地喊出声来：“龙马君的战术已经被看穿了，光凭体力拼的话，他一点好处也没有啊！”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同在场边的夜曦脸上尽是悠哉的表情，仔细一看，似乎还隐隐有着期待的神色。要来了吧，龙马，你那个会令众人惊讶不已的曲球，将会就此决定比赛的走向呐。
“这招蛇球，指的其实是曲球吧——”龙马没有让夜曦等太久，拽拽的笑容扬起，琥珀色的眼中尽是惹眼的光彩，让人下意识地用目光跟随着他的身影。
来了，夜曦收起刚才闲散的姿态，身子不由自主地前倾，墨眸中闪烁着激动、期待、愉悦等情绪，交织成网，牢牢地锁住场内那小小的身影。这是这场比赛最精彩的地方，从未想过，她竟然会有一天，能够亲自站在场边观看这个扣人心弦的场面。
上旋，挑高，打出。随着龙马的动作，黄色小球仿佛有了灵性般，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险险地掠过海堂身边。海堂双目圆睁，脸上满是震惊的神色。这一球不仅是震惊了海堂，也震惊了场边的所有人。夜曦回过头，并不意外会看到不二难得睁开的蓝眸。纵然不是第一次见到，夜曦仍然觉得那是世间最纯粹的一抹蓝，令人难以逃离地沉溺下去。
“Snake！”
“他是怎么打出来的！”
“骗人的吧，这实在是令人难以置信啊。”
回过神来的众人依旧难掩震惊之色，整个球场陷入喧哗之中。
夜曦望着这意料中的场面，安静地站着，默默回想着刚才的球。越前龙马，确实是很厉害，难怪就连不二、手冢这样的人也会为之瞩目。
正当夜曦兀自想着，一把悦耳的女声传来。“大家都在啊，我好象是错过了什么精彩的场面呐。”
“是真岚啊，你来得有点迟哦，比赛都开始好久了。”菊丸第一个回过神来，笑着同来人打招呼。
“抱歉，有点事，所以来晚了，不会怪我吧？”女生双手合十，俏皮地行了个礼，让人不忍责怪。
夜曦有些好奇地循声望去，只见出声的是个娇小的女生，一双大眼澄澈如水，很是可爱。看她的样子，似乎和网球社的人很熟，言谈举止间全无半点疏离，甚至还带着三分亲昵却又不惹人厌烦，是个很单纯率直的人。只是几眼，夜曦就对这个被叫做真岚的女生有了个粗略的判断。
夜曦打量着真岚的同时，对方也一脸好奇地盯着夜曦，只是动作不似夜曦的不着痕迹，光明正大得近乎失礼。
“你的脸很生啊，我好象没见过你。”真岚终于忍不住好奇开口说道。这个人很陌生，但是给人感觉很舒服，很想接近。真岚暗暗地给夜曦打着分，她发誓眼前的人绝对是除了不二和手冢外，她见过的最好看的男生。
夜曦柔和地笑笑，她并不讨厌这个女生，相反莫名地有些喜欢，许是因为那双眼睛太过干净纯粹吧。“我不是青学的学生，没见过也很平常吧。而且我也没见过你啊。”
“呵呵，我叫日暮真岚，你可以叫我真岚哦。”真岚也一下子就喜欢上这个看上去看温柔的人，“我想你应该就是那个据说和不二关系很好的男生吧，果然两个人很像呐，好漂亮！”
夜曦有些无语，敢情她在青学的人眼中是这样的形象啊。“我叫圣夜银曦。我是和不二认识，但我不是男生。”
“咦，你在开玩笑吧！”真岚果真如夜曦所料，瞠大一双美目，凑上前来。
夜曦没有避开，任由真岚拉着她上下打量，好一会才复又开口：“看清楚了没？”
真岚顿觉自己失态，尴尬地退开几步。抬头却看到夜曦一脸促狭的笑容，知道自己被耍了，却又无可奈何，只能自己生着闷气。
夜曦看她气得双颊圆鼓的模样，不由得笑出声来。真岚越发得觉得自己出了糗，上前就要找夜曦算帐。
就在夜曦和真岚笑闹间，比赛也临近尾声。随着裁判一句“比赛结束，越前胜出”，为这场比赛画上了圆满的句号。
“那个一年级的，他胜了。”河村还没从刚才的比赛中完全回过神来。
“啊。”菊丸更是一脸惊讶。
三个一年纪的男生兴奋地冲到越前身边，为他祝贺着。
而手冢则是若有所思地望向夜曦的方向，至于不二一看到比分，就明白自己被设计了。果然是计中计，无怪乎之前对于他和乾几近于提醒的行为，小曦会那样无动于衷，她根本就是希望他们这么做。如果没有他们提醒，比分不至于是这样的结果。这丫头，对他还真是了解。不二笑笑，眼神里有着些许的无奈，更多的却是宠溺。
另一边，海堂气愤不过地用球拍拼命地敲打着自己的膝盖，直至鲜血淋漓仍不肯罢手。这场比赛他不仅是输给一年级的，更是输给了自己。越前走过来想和海堂握手，海堂看了他一眼，将刚才掉落的头巾重新扎好，率性地离开了球场。
“真可惜啊，海堂。”乾在海堂经过身边时说了句，算是安慰吧。
“我绝对不会放弃校队资格，决不。”海堂丢下这么一句，就大步离开了。
“他不会有事吧？”真岚有些担心地看着海堂离去的身影。
“与其担心海堂，你还不如担心他接下来的对手。”夜曦说着，朝乾的方向努了努嘴。
“你是说乾么？”真岚有些不解，“为什么啊？”
“你不知道么，被激怒的蛇可是很容易咬人的。”夜曦意味深长地说了句，丢下还在苦思不解的真岚，朝不二他们那里走去。
真岚见状也跟了过来，她实在是不明白这个新认识的朋友到底在想些什么，不过看下去就对了。
“要走了么？”不二看着向自己走来的夜曦，出声问道。
“嗯，冰帝今天也有排名赛，我还是去一趟比较好，毕竟都两天没去上课了。”夜曦知道他是不放心自己，回了个灿烂的笑容。“我没事的，记得我们的赌注哦。”
“那你自己小心。”不二见她似乎精神好多了，也不再留她，只是不忘嘱咐一句。
“我知道，再见！”夜曦和众人打个招呼，转身离去。
不知冰帝现在怎样了？几天没去，还真有点想念呐。夜曦的嘴角微微上挑，勾出一个淡淡的微笑，慢慢地走向远处，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