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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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曦手中拿着个牛皮纸袋，快步朝社办走去。自从和迹部熟悉后，两个人就经常讨论些问题，而几天前打的那两场不算正式的比赛，也让她和正选们走得更近。他们虽然嘴上没说，见到她还老爱拽拽的，但心里明显是把她当成朋友。所以尽管有人看她不顺眼，想找她麻烦，也都被他们暗中处理掉了。不是不感激的，对他们默默给的关怀，才会在迹部开口要她帮忙制定训练方案时，一口答应了下来。这也是为什么她会在午休时间里，带着一整袋的战术分析图要去找迹部。
走至半道，夜曦忽然想起自己刚才去拿东西时，把外套落在储物柜里，就又回头去取。午休时间里，大家都去吃午饭了，楼道里并没有太多人。忽然几个女生略显匆忙地走过来，看到夜曦后脸色顿时变得惊慌失措，急急地绕过她直奔下楼。夜曦正觉得奇怪，下一秒目光落到不远处的储物柜上，这是？
只见她的柜子被人撬开了锁，翻得一片狼籍，在周围一整排整洁的储物柜中显得十分刺眼。夜曦无须走过去，也知道柜子里的东西无一幸免于难。散落满地的图画纸没有一张是完好的，全部被撕得粉碎；几支铅笔也被折断，弃于一旁。视线穿过敞开的柜门，可以看到放在柜子里的书包成了一堆碎布。最惨的是那件她特地回来取的外套，凌乱地挂在柜子上，白色上面大片的墨渍蔓延开去，各色颜料交织成诡异的图画，化成咧嘴而笑的鬼怪，似是在嘲笑她的天真与大意。
没办法动得了她，就朝不会反抗的东西下手么？夜曦心里冷笑一声，嘴角挂上一丝嘲讽。记得过去她也曾遇上类似的事情，一样是午休时间，一样是被翻得乱七八糟的储物柜，只是动手的人换了个模样，世界也换了个罢了。原来无论在哪里，女生泄恨的手段都差不到哪去；原来无论在哪里，她都逃不掉被女生排斥的命运。不用太多的智慧，也知道定是刚才遇见的那几个女生所为，只是她没心思去理睬这种幼稚的行为。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反正她早就学会了不把重要的东西放在储物柜里，既然不能再用，不要也罢。
“银曦，你去哪里？”忍足看见一脸漠然的夜曦，开口唤住她。
“出去透透气，你帮我把这个交给迹部，顺便下午帮我请假。至于我的书就先寄放在你们那。”夜曦将牛皮纸袋递给忍足，知道他会把事情办好，没有多加停留地往楼梯出口走去。她现在不想再待在这里，也不想见到冰帝的任何人。不喜欢计较不代表她就该忍受这一切，想起刚才那一幕，心里就有着一丝烦躁。若不是她从来都不对女生动手，哪容得了她们一再明里暗里的侮辱和挑衅。
忍足见她脸色不佳，多少也猜得到定是出了什么事，不然一向淡漠的她不会有如此大的反应。只是她既然没说，他也不好多问。目送夜曦离开后，忍足把视线转向走廊尽处，刚才她是从那儿来的吧，估计那里会有他想要的答案。
当忍足走到储物柜前，眼前的情景让他顿时明白过来。这下事情麻烦了，似乎有人不把他们放在眼里呐，明知夜曦和他们的关系还这么明目张胆，无怪乎就连一向淡泊的她都会动怒。顺手捡起落在地上的字条，上面警告意味浓厚的字句让忍足微拧双眉，看来他是该去找迹部一趟了。
站起身，忍足的眸中闪过一丝精光，快得让人无暇分辨，转眼消逝在镜片之后，迈着优雅的步伐，朝着社办走去。
夜曦离开冰帝后，茫然地行走于街头，脑海中记忆一幕幕交错：被人得知是个孤儿的她，受尽了旁人的冷眼相待，那年她十一岁；不愿再连累他人受伤的她，待人疏远有礼，却被说成故作清高，嘲弄不已，那年她十二岁；隐瞒家世前去求学的她，因无法掩藏的天赋而遭到同学的嫉妒与排挤，那年她十四岁；无意与人交往，避开众人爱慕的她，又多了项“冷美人”的称号，独自行走于校园之内，那年她十六岁。她何尝愿意如此，可除了一笑置之，她又能如何？并非她喜欢承受这种种不公平的对待，正常人谁会想要被人辱骂唾弃，可她无从选择。不肯伤人就只能远离，若是不懂她，多说何益。
夜曦抬起头，望着身边的车水马龙，热闹非凡的街道上人来人往。只是热闹是他们的，与她无关。无意识地走到公交站牌下，正好巴士到站，夜曦便走了上去。
“终点站到了，乘客请下车。”甜美的女声响起，唤回了夜曦飘远的思绪。
夜曦走下车，只见不远处一块铭牌闪闪发亮，上面写着“青春学园中等部”。她竟然不知不觉地到了青学，既然来了，那就进去看看吧，不然她现在也无处可去。
不二正要去社办那边，和队友一起吃午饭，不料路上听见几个女生正在交谈。
“哎，你们看到没？刚才那个冰帝的男生，好帅，好有气质啊。”
“是啊，果然是贵公子呐，尤其是那略微忧郁的眼神，真的是迷死人了。”
“还有呢，他的那头黑色长发，发质比女生还好，嫉妒啊。”
“他看上去和咱们学校的不二君是同一类型，真不知谁更好看些。”
……
冰帝？男生？黑色长发？不二的脑海里忽然浮现出夜曦的身影，会是她么？
“哇，他走过来了哎。”身边那几个女生的声音再度响起，不二下意识地转头望去。
夜曦安静地走着，虽然知道自己穿着冰帝的制服，就这么进入青学实在是太显眼，但她现在无心去注意这些。心忽地一动，察觉到一个熟悉的气息，下意识地抬头四顾，正巧对上不二投来的视线。
是她？
是他？
两人同时停在原地，不约而同地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向彼此走去。
“怎么突然来了？说一声的话，我去校门口接你啊。”不二笑得温柔，让刚才那几个女生顿时眼冒红心。呜，太帅了，不愧是大家眼中的白马王子啊。
“因为是临时起意，所以没有事先知会你一声。”夜曦原本烦乱的心在见到不二后，一时间平静下来，有着莫名的安心。
“冰帝下午没课么？”不二的视线落在夜曦身上，略微凌乱的衣着，发丝上还沾着一片樱花的花瓣，这实在不像平时的她。是在冰帝遇上什么事了吧，不然她也不会这么突然地过来。体贴地没有多问，只是随手帮她取下头上的花瓣。
“我请假了。不欢迎我来么？”被发现了吗？刚才离开冰帝时，又遇上一群女生找茬，好不容易才脱身。夜曦很清楚，她现在的样子虽算不上狼狈，但也绝对称不上优雅。
“怎么会呢，你什么时候过来找我都可以的。”不二并没有错过夜曦一闪而过的情绪，却没有点破。她既然不愿提起，自己又何须多加追究。
不难听出不二的话意，是让她有事尽可以找他。心里缓缓地泛起一丝暖意，原本冰凉的心似乎因他的话而恢复了几分知觉。夜曦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笑容里多了分释然，她知道，他懂。
“还没吃午饭吧，要不要过来一起吃？”不二微笑着提议，看来她是没事了。
夜曦点点头，她确实是还没吃。早先沉浸在思绪中还不觉得饿，现在一下子发现肚子早已抗议许久。
两人并肩朝社办走去，不二意外地触碰到夜曦的手指，冰凉的触感让他微皱起眉。尽管已是将近四月，但初春的天气依旧较凉。她只着一件单薄的衬衫和常穿的运动Ｔ恤，实在是不够保暖。不二顺手解下自己身上的外套递过去，“穿上吧，别着凉了。”
面对那双如水的眼眸，夜曦难得乖巧地没有拒绝。衣服上还残余着不二的体温，淡淡的苹果香是他的气息，柔柔的将她环绕。他还是这么细心周到，温柔体贴得让人放心依靠。目光不经意地扫到树丛后的人影，夜曦的额头顿时落下一大滴冷汗，略显无奈地看向不二，眼中有着询问的意味：该不会是他们吧？
不二也看到了自家队友正辛苦地想把身子藏回树丛里，眸中有着和夜曦一样无奈的神色，他们还真是改不了这个毛病啊。平静地走过去，不二的声音轻柔地响起，却让树丛后的人不约而同地后背发凉，“Mina，在这里做什么？”
呃，被抓包了。青学大名鼎鼎的几个正选在不二和夜曦的注视下，尴尬地站着，不知如何应对，只能装傻。
原本是菊丸因为一直没等不到不二过来，就跑出来找，结果看到不二正和一个男生状似亲密地交谈，不二还帮他取下头上的花瓣，样子实在可疑。菊丸的好奇心顿起，便躲到树丛里观察情况。
正当菊丸好奇地继续观望时，乾抱着本笔记无声无息地出现，飞快地记录着什么。菊丸大吃一惊，下意识地往旁边跳去，撞上了过来凑热闹的桃城。三人就窝在角落里打量夜曦，好奇地猜测她与不二之间的关系。
后来的后来，见他们三个一直没回来，大石和河村，还有海堂，也跟出来看。这才出现了眼前这一幕，六个大男生挤在小小的树丛之后，藏了这个，跑出那个。
“Ne，不二，他是谁啊？你的朋友么？”菊丸轻巧地挂到不二身上，语带暧昧地问，意图扯开话题。
他到底是什么人，和不二前辈很好的样子，莫非两个人正在交往？桃城突然想到这么一种可能，古怪的眼神直往不二和夜曦身上飘去。
其他正选也都联想到这个可能，一时间神色各异。不二和男生，交往？这可能吗？不过这两个人都是属于柔美的类型，实在是很难说啊。
不二当然知道自家队友的不纯洁思想，不由得额角挂汗，他和男生交往？真亏他们想得出来。不二脸上虽是笑容未变，眼底的哭笑不得却没逃过身旁夜曦的眼睛。“银曦是我的朋友，也是邻居，英二上回去我家时，不是有见过吗？”
“呃，有吗？我记得上次是有看到一个女生，可是……”菊丸一脸疑惑，以他的记性，不至于会把男生记成女生才是啊。
她又被当成男生了，夜曦和不二在彼此的眼中看到同样的认知。
“我是圣夜银曦，冰帝学园中等部三年级，请多多指教。”夜曦温柔地绽放出笑容，丝毫不见半分无奈，略显疏离而又不失礼貌。
“圣夜银曦？根据我的资料，她百分之九十七点二是冰帝最近的热门人物，和忍足侑士并称冰帝天才的跳级生。”乾推了推眼镜，脑海中迅速浮现相关资料，“圣夜银曦，十二岁，身高一百六十七公分，体重四十二公斤，刚入学就因救下学姐而引来众多关注。随后因不明原因决定跳级，进入冰帝三年Ａ组就读，座位在冰帝网球部部长迹部景吾的左手边。前不久与迹部和芥川慈郎比赛，一胜一败而扬名冰帝，目前与冰帝各正选关系良好。”
夜曦微愣一下，很快又恢复常色，“呵呵，真不愧是被认为是青学军师的乾，对我倒是了解颇多啊。不过你少说了一句，我是个女生。”
众人刚从乾提供的资料中回过神来，又被夜曦的话惊在原地。骗人的吧，他是女生？
“你认识我？”乾眼中闪过一抹惊讶，她分明是第一次见到他，却一下子就能叫出他的名字，如果说是不二告诉她的，可那也不像是不二会做的事，值得研究啊。
夜曦轻笑一声，为众人惊讶的反应。“算是认识吧。乾贞治，青学三年１１组，身高一百八十四公分，体重六十二公斤。青学正选之一，过去六个月内的校内排名赛未曾败过，擅长收集数据，称得上是青学活动的资料库。我没说错吧？”夜曦满意地看到乾震惊的表情，以及除了不二外，其他正选无一不惊掉了下巴的模样。
“好厉害啊，你也和阿乾一样喜欢收集数据么？”最先回过神来的菊丸，已经把眼前的夜曦和上次见到的女生联系起来，口气里少了几分生疏。
“算不上喜欢，只是种习惯罢了。而且你们是不二的朋友，我会有所了解并不奇怪。”面对可爱的菊丸，夜曦不若初见时的疏离，笑容里多了分亲切。
“嗯，我是菊丸英二，和不二同桌。你也有我的资料么？”菊丸一下子就喜欢上了这个看上去温柔可亲的女生，说话间全然没有了刚才的陌生感。
“当然有啊，英二可是全国有名的黄金搭档之一，很厉害的，怎么可以不知道呢。”夜曦实在很喜欢这个总是活泼开朗的男孩，眼神里不知不觉地带上一丝宠溺。
“哇，知道得比我自己还详细啊。你该不会是对我们的资料都这么清楚吧？”菊丸听完夜曦所知的关于他的资料后，好奇地张大眼睛看着夜曦，似乎想从夜曦的脸上找到答案。
没等夜曦回答，桃城就凑了过来。看菊丸和夜曦聊得那么开心，好象很有趣呐，好玩的事怎么能少了他呢。“是这样吗？那我呢，你不会也知道吧？”
夜曦看着眼前的两个好奇宝宝，索性把自己知道的关于青学正选的资料，能说的部分来了个大公开。引得旁边的大石、河村，还有海堂，都竖起耳朵听得专注，而乾更是没闲着，不停地往宝贝笔记本上写着数据。
不二在一旁笑得温柔，微眯的双眼让人看不到他眸中的沉思。她果然不简单，才一见面就和大家打成一片，尤其是英二这只向来敏感的小猫，对她毫无戒备。这也是她的天赋么？还真是他所不能及啊。
手冢刚走过拐角处，就看到这么热闹的场面。所有失踪半天的正选全围着一个男生在聊天，气氛很是融洽。看来是没事，枉费他和龙崎教练担心半天，还出来找。手冢冷然的表情在看清那个男生的长相后，出现了些许裂痕。是他？前几天在网球俱乐部遇到的那个人？他怎么会来？一个个问题接二连三地出现在手冢心里，却得不到答案。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