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留之国的涂纪雅》苏小愚

66、第 66 章

　　“宇宙飞船？”叶轻水忍不住说道。

　　柳折挚点了点头，“事实上还是长乐提醒的我，当时我看那白色建筑，越看越觉得怪异，怎么看都与奥维新这个城市不搭。直到长乐说这建筑像一个火箭。当然它跟火箭还是有点区别，至少不像火箭那样细长细长的。它有活动舱，还有推动器。也不知道这塔楼是仿照着某个飞船建造的，还是它本身就是一艘飞船。

　　“长乐说上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搞不好我昨天晚上就是在这里面被治愈的。这点我可不敢确定，不过上去看看总没有错，但问题的关键，就在于怎么上去。要知道当时塔楼下围着一圈又一圈的人，他们对着塔楼进行朝拜，而我们两个站着的人，就有些异常显眼。

　　“长乐提议，我们也跟着朝拜，慢慢向塔楼靠近，然后趁人不备，偷偷溜进去。其实这个方案事后想来是多么的不妥，当看到众人那么虔诚，又整齐划一的跪拜时，又觉得有机可趁。“我们跟着众人朝拜，慢慢向塔楼靠近。可靠近后，又傻眼了，那塔楼四面八方都是闭合的，根本就没有门。

　　“这么大的建筑不可能建个实心的，所以我们猜应该有某个开关，能将门打开。但我们总不能现在光天白日，堂而皇之地将门打开，然后进去吧。所以我提议晚上再来。可长乐却不甘心，说万一晚上这里有人把守怎么办，还说什么越是人多，越好浑水摸鱼，晚上人少，搞不好根本就没机会。还说至少白天能把机关摸明白了。

　　“没办法，我只好和他一起围着塔楼转了一圈又一圈，直到太阳西斜，围着塔楼朝拜的人虽不像刚开始那般水泄不通，但还是人满为患。突然长乐拉住了我指向了某高处，我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发现是一个太空舰船、星星、月亮、太阳四样围在一个轨道上飞行的标志。

　　“长乐说他在塔底也看到类似的标志，搞不好这标志就是打开塔楼的开关。而我却不这么认为，哪有人会将标志当作开关键，再说开关键这么明显的话，这些围着塔楼虔诚跪拜的信徒们，为什么不直接进去呢？”

　　“也许是因为某种禁忌。”叶轻水说道。

　　“长乐当时也是这么对我说的。但那时我很固执，总觉得自己是对的，其他意见一点也听不进去。所以两人围绕这个开关争论不休，直到我们来到塔楼下的那个标志旁边。长乐说何必争个不停，我们直接按下去，答案不就揭晓了吗？我还没来得及阻止，长乐就按下了标志键。

　　“刚开始一点反应都没有，可没过多久，整个大地都开始抖动。信徒们惊呼了一阵，便长跪不起。长乐拉了拉我的衣袖，让我朝上看。我朝上一看，发现位于地面1层楼高的位置，塔楼洞开了一个大门。紧接着一架伸缩电梯缓缓地从洞口伸出，一直伸到我们的脚下。这时信徒们也缓过神来，发现不是神迹显灵，而是我们这两个异教徒捣的鬼，纷纷围了上来。当时我还有点发懵，长乐则连忙将我拉到伸缩梯上，就这样我们随着伸缩梯，在众目睽睽之下进入了塔楼。”

　　“那塔楼里有些什么呢？”

　　“什么也没有，或者确切地说是被人给搬空了，除了舱壁上的一些运输管道，和管道上供失重情况下移动的臂环。可能还留有一点电力循环系统，所以门才能打开，我们才能进来。当时我们就下了结论，这就是一个宇宙飞船，不过以奥维新这个古老而落后的城市而言，很显然不是他们建造的，有可能是别的城市建造，也有可能是外星人。”

　　“外星人，那个世界也有外星人？”

　　“一切皆有可能不是吗。塔楼里没什么好探索的，我们还是中午吃了一餐，到黄昏进塔楼后没多久，就已饥肠辘辘了。所以我们的问题变成了该如何出去。

　　“偷偷从原路返回，除非塔楼下的信徒全部散去。可当我们从洞开的门向下望时，发现塔楼下的信徒比我们刚来时还要多。他们举着火把，目不转睛地看着塔楼。除非我们能插上翅膀，否则根本就不可能逃出去。

　　“长乐提议，我们干脆就这样下去，他们肯定会逮捕我们，我们就在这逮捕的过程中，趁乱逃走。我却直摇头，这么厚的一堵人墙，怎么个趁乱法。把我们抓住肯定会进行宗教审判，最好的情况，就是这个宗教仁义为怀，只是将我们驱逐出境。若是以残酷著称，那么按照人类历史上□□以往的惯性，我们绝对会被处以极刑。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些信徒他们究竟信奉的是什么，是单单这个像宇宙飞船的塔楼，还是驾驶着这艘飞船而来的人。按照神话的一贯的逻辑，让人产生崇拜的，往往是那个创造神话的主体制造了让人类无法理解的现象，也就是说某种奇迹。

　　“让我们来还原一下当时的情景，一伙人驾驶着飞船来到了这里，当时这里闹着饥荒疾病之类的灾难，而这群外星人的到来，不仅治好了他们的疾病，还让他们丰衣足食。所以这里的人将这艘飞船和这艘飞船上的人当作神一般的崇拜。那我们若冒充外星人会怎样，是不是能逃过一劫。

　　“现在想来，这个想法简直就是异想天开，当时我们连装神弄鬼的服饰台词动作都做了一番精心地研究，正准备付之行动时，有人解救了我们。

　　“那人应该也是按了那个标志键，这次大地没有晃动，只是伸缩电梯伸了下去，带了一个人上来。他身着白袍，和奥维新其他民众一样的打扮。他面色和蔼，看到我们像是松了一口气。

　　“他说，‘我以为你们当中的伤患刚刚病好，会在庭院里呆上一段时间，谁知只是一个下午的时间，你们就闯下了这么大的祸。’

　　“我俩面面相觑，说到治病和庭院，难道这人是那座庭院的主人。我们向他询问，而他只是摇头，‘我是那座庭院的管家，你们若是想见主人，我会向主人传达。若主人愿意见面，我会告知你们时间。现在先下来吧，解决完这事，我们就回庭院去。我想你们现在一定是饿了。’

　　“我们跟着他下了塔楼，塔楼下还是有很多人围堵着。但由那名管家带我们离去时，却没有人阻止。待到离开塔楼范围，我们问起原因，管家笑呵呵地说，‘那是因为你们是主人请来的客人，而主人非常受大家的尊敬。’

　　“就这样危机解除了，我们还吃了顿丰盛的晚餐，睡了个很安稳的觉。第二天照例是那名女仆给我们送来食物。大概下午的时候，管家说，此间主人会在晚饭过后约见我们。

　　“吃完晚饭后，管家带领我们穿过迷宫一般的庭院，来到一间大房子外。他向里间通传后，便示意我俩自己进去。那是一间空空荡荡的大厅，没有坐椅，也没有摆件，只有一个人背对着我们站在那里，他身着白衣，散发着柔光，也不知是衣服材质问题，还是头顶的天光照射的问题。

　　“我们向那人问好，那人便转过身来，普通样貌的中年人，放在人群中，一眨眼就会忘了的那种。我们向他表示感谢，不管是治疗我，还是帮我们避免了宗教审判。那人只是面无表情地受着，当然他的反应我也能理解，做惯了主宰的人都是这副模样。所以我并没有气馁，而且我还有许多问题想要问他。昨天问管家，管家总是三缄其口，什么消息也没跟我们透露。

　　“可还没等我开口，那人便说，‘你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这让我们大吃一惊，他怎么会一下子就猜中我们不是这个世界上的人。可从表面上看，我们跟班得星上的人并没有什么区别，而且现在丧尸爆发，城市与城市之间的壁垒已经打破，说我们是从别的城市过来的，完全没有任何问题。

　　“‘特效药是针对本星球人而研制的，不是生就是死，不会出现像你这样的情况。’那人说。”

　　“会不会有可能是特效药失效了呢？”叶轻水说道。

　　“当时我也是这么说的，但对方异常笃定，说药不会有问题。我没有立马承认，而是反问他，是不是外星人，而昨天看到的那个塔楼，就是他的宇宙飞船。

　　“当然我这样说是有依据的，比方说那个先进的医疗设备，再比方说，我们闯了那么大的祸，居然只因为是眼前这人的客人，就没人追究了。除了他是外星人，而那个飞船是他的，没有别的解释。

　　“那人并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而是带着我们向里走。不一会就来到一处偏厅，偏厅的中央有一个上百条年轮的木桩，木桩的四周放置着几个坐垫。那人示意我们坐下，仆人奉上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