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留之国的涂纪雅》苏小愚

103、第 103 章

　　“他这人最是潇洒烂漫、放荡不羁，还特好酒。有一日他在酒肆喝酒，却无钱付债，被老板扣押。恰巧我兄长路过，帮他付了酒钱。两人一见如故，称兄道弟。那时我兄长不知道他是来讨伐他的武林人士，冲哥也不知道他就是魔教教主东方不败。两人还相互戏说，冲哥说，如果兄长有妹妹，他就娶她。兄长说，如果他有妹妹，他就让她嫁给他。

　　“兄长是故意这么说的，想下次见面，就把我带出来，吓他一跳。

　　“谁能想到，两人再次见面时却是兵戎相见。

　　“兄长最后死在冲哥的手上，其实经过一番车轮战，他已经是强弩之末了，他心想反正都是要死，还不如死在令狐冲的手中。冲哥杀死了他，兄长却让他娶我，好好待我。

　　“冲哥最后按照哥哥的意思娶了我，带我来到中原，但他却日渐消沉，整日烂醉如泥。我希望他能从过去走出来，好好生活。”

　　“哪怕他和别的女人要好？”

　　“那些是他故意做给我看的。婚后到现在，他一次都没碰过我，说可以想哥哥照顾妹妹那样照顾我，还说如果我有了别的心上人，他可以跟那个解释，然后放我离开。”

　　“但你喜欢他，是吗？”

　　东方羞涩地点了点头。

　　“他知道吗？”

　　“他知道，但他却说没办法回应我。我觉得他应该是有喜欢的人。”

　　“不会是小师妹吧？”余长乐小声说道。

　　“什么小师妹？”东方姑娘问道。

　　“我是说，令狐冲的师傅会不会收了许多徒弟，这里面肯定有个小师妹什么的，话本里不都是这样写的嘛，师兄爱师妹，师妹爱师兄。”

　　“没有师妹。”东方语气肯定。

　　“你打算一直这样？”柳折挚打断余长乐胡扯，并用下巴示意了一下令狐冲帐篷前还在对她怒目而视的女子。

　　“我会一直呆在冲哥的身边，除非他亲口说不要我了，赶我走。”

　　这东方姑娘也算是执迷不悟，柳折挚几人也不好再说什么，高筝筝看着她也直叹气。只有紫霞兴高采烈地拉着东方蹲坐在方鸿柏的面前，看他做手工。

　　方鸿柏正在做微雕，雕刻一颗桃核，桃核已初具轮廓，一辆辆马车，一顶顶帐篷，还有身着各式各样民族服饰的人，看样子有些像商团的景致。

　　紫霞有些奇怪，“雕刻这个干嘛？”

　　方鸿柏没有回答她，反倒是一旁的东方姑娘说道：“这种站在上方俯瞰自身所处的地方，还挺有趣的。”

　　方鸿柏很满意她的回答，将手中的桃核送给了她。

　　紫霞和东方姑娘成了好朋友，知道她叫东方玉儿，常带她到各个摊位上闲逛、看戏。可只要令狐冲出现，东方玉儿必会到他身边陪伴，有时只是弹琴，有时想上前照顾，却被挤在外围，无法近身，只好痴痴地看着对方。

　　这日，柳折挚正坐在摊位前打盹，梦见摊位上的东西都高价卖出去了，高兴坏了，可高兴没多久这些买主却找上门，说都是些骗人的破玩意，让他赔钱。柳折挚赶紧从赔钱的噩梦中醒来，却发现现实中同样是一大群人围着他，让他赔钱。

　　柳折挚看了眼摊位上死都卖不出去的小物件，又看了看围在他身边嚷着让他赔钱的人，一脸莫名。

　　“大家别吵，这位公子可能还了解情况。”一位男子说道，“是这样的，紫霞姑娘是你们的同伴，对吧？”

　　柳折挚点了点头。

　　“她和人打起来了，毁坏了我们的货物，所以我们来找你赔钱。”

　　“打架是两个人的事吧。并且这打架赔偿也分情况，假如两个人都有错，就一人一半，没什么好纠结的。假如只有一方过错，而另一方不仅没错，而且还伸张正义、为民除害，我们不但不能罚，还要嘉奖是吧。”

　　众人表示有道理。

　　“所以，紫霞是为什么打架，你们知道吗？”

　　众人俱是摇头。

　　“那她和谁打架，这你们总该知道吧？

　　众人抢答。

　　“令狐冲！”

　　柳折挚只感脑袋疼，他以要了解情况为由，并承诺最后一定给他们一个满意的答复，打发掉诸位摊主，随后收拾好摊位，来到事发地。

　　紫霞和令狐冲还在打，两人都是使剑，虽然一方并未出鞘，但两剑相击还是火花四溅，铮铮直响。所经之处一片狼藉。

　　柳折挚发现自己的同伴全在现场，余长乐这家伙甚至一边嗑瓜子，一边闲聊。

　　柳折挚：“什么情况这是？”

　　余长乐：“你也来看热闹？”

　　柳折挚：“什么看热闹，是苦主都到摊上告状去了，你们既然都在现场怎么不拦着。”

　　余长乐：“我来的时候，他们已经打起来了。怎么拦？”

　　柳折挚：“知道什么原因吗？”

　　余长乐：“还不是为了女人。这令狐冲也忒不是东西了，把人家女孩子的肚子搞大了，人家女孩子想要个名分，想让令狐冲休了东方，令狐冲没答应，那女孩就来找东方，让她自己离开令狐冲。听到别的女人怀了自己男人的孩子，东方简直晴天霹雳，这傻姑娘就非要找令狐冲讨个说法。令狐冲见她这样，干脆就把话说开了，说对不起她，还会把休书给她。东方伤心欲绝，紫霞为她出头，然后就跟令狐冲打起来了。”

　　“他们打了多长时间了？”

　　“有一会了。”

　　“得想办法让他俩停下来。”

　　“为什么要停下来，让紫霞教训一下渣男不好吗？”

　　“紫霞到现在都还没拿下他，说明这个令狐冲的功夫不差，再打下去，也占不到什么便宜。你还真当紫霞是仙子。再说这毕竟是家务事……”

　　“所以你打算袖手旁观？”余长乐有些不敢置信。

　　“我没说不管，只是我们可以用一种比较成人的方式，双方都坐下来，把彼此的诉求都说一下，谁对谁错，一目了然，最后是相应的补偿。”

　　“我知道，就是相当于法院办理离婚手续。”

　　“是的，到时我们可以扮演律师和证人，帮助东方。不过，若东方选择原谅，那我们也无能为力。毕竟这是他们两人之间的事，我们也只是算作外人。”

　　余长乐点头，表示明白。

　　他估摸了一下拦下那两人的难度，随后找到涂纪雅和萧浅墨，最后三人一齐将打得难解难分的两人拿下。带着他们来到令狐冲的帐篷里。

　　帐篷内早已布置的相公堂一般，柳折挚坐在上首正中，左边坐着双儿姑娘，右边则坐着高医生和东方姑娘。

　　他们刚一进来，双儿姑娘便扑到了令狐冲的身上，嘤嘤嘤地哭个不停，好像令狐冲不在的时候，他们虐待她似的。

　　“好了，当事人都来了，你们有什么诉求可以当面说清楚。”柳折挚道。

　　一时间，帐篷里鸦雀无声。

　　过了半晌，倒是名叫双儿的姑娘忍不住道，“都说不孝有三，无后最大。东方玉，你嫁给令狐大哥三年了，却没有怀上孩子，早已犯了七出。令狐大哥是看你可怜，才没有休你。你可倒好，一听说我怀了令狐大哥的孩子，就想害我小产。要不是我机敏，搞不好现在已经是一尸两命了。”

　　东方玉儿并没有理会她，而是眼睛顺也不顺地盯着令狐冲。

　　东方玉儿：“我想问你，你有没有喜欢过我，哪怕只有一点点。”

　　令狐冲只是道歉。

　　“对不起。”

　　东方玉儿：“我能知道为什么吗？我到底是哪点做得不好？”

　　令狐冲：“跟你没关系，是我自己的原因，看到你我总是会不由自主地想起东方。玉儿，是我对不起你，我名下的那些地契和店铺都给你，能保你衣食无忧，你就安安心心地在中原开始新的生活，忘了我，我也不会再出现在你的面前。”

　　东方玉儿苦笑：“哪有那么简单，说忘就能忘的。”

　　双儿见令狐冲马上要净身出户了，急道：“别啊！总得留点什么吧，就算不为我们，也要为我们未出生的孩子着想呀。”

　　东方玉儿：“好，我答应和离，但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那把琴和萧。”

　　“你当真什么都不要，是他有错在先，理应要求他给与一定的补偿。”柳折挚再次确认。、

　　东方玉儿摇头。

　　接下来该由令狐冲起草放妻书，可令狐冲这人提刀舞剑在行，提笔写字头痛。只好请见证人代劳。

　　可见证人也不会。

　　“没有百度，我连格式都不知道。要不找那个专门管登记的文书，他肯定知道怎么写。”

　　“我来吧。”东方玉儿道。

　　只见她提笔写道：凡为夫妇之因，前世三生结缘，始配今生之夫妇。若结缘不合……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随后两人在落款处签上各自的名字。

　　从此以后他们便再无关系。

　　在众人快离开时，东方玉儿突然说，“没有什么妹妹，从到到尾，东方玉和东方不败都是一个人。”

　　哈？！

　　众人手里的瓜都惊掉了。

　　东方玉儿是男的，还是个女装大佬。

　　“难怪我总觉得东方玉的身上有些不对劲。”萧浅墨摸着下巴说道。

　　“大哥，你为什么不早说。”余长乐说。

　　“因为我也不太确定，所以也只是一直偷偷关注他。”

　　“给他处理伤势的时候，没有发现什么吗？”柳折挚问高医生。

　　高筝筝摇了摇头。

　　“他是一个武林高手，若是成心想让人发现不了他的伪装，普通人也很难发现。”涂纪雅回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