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那位消失的少年》空桐道长

3、第 3 章

　　第三章

　　【7月10日】

　　新生试演是由新生于第一学期即将结束时在学校礼堂举行的正式演出，目的是为了培养学生最初的舞台感，同时也是对这个学期所教学的各科课程进行综合上的考核。当然，观众仅限于学生家长、上级生、校友以及部分剧团成员。角色担当依然是严格根据日常的各科综合成绩的高低来安排，直接由老师通知新生委员长。

　　【演出前夕】

　　“呐，霜辉，疾风大人真的会来吗？”清乃瞄了一眼反复背着台词，在房间里练着台步的霜辉，不知第多少遍地问。
　　后者只是点点头，等着一整段的台词全部背完，才回答，“如果她情况允许的话。嘛，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无论疾风大人来不来我们都得尽力去演啊，你不想让上级生在这事上笑话我们吧？”
　　“当然不想，她们平日里就挑剔得够叫人受不了了。”清乃也重新拿起曲谱，“对了，你把第四场的那段F调重新唱一遍。”
　　歌曲一直是霜辉的弱项，她为考西宝曾在中学毕业后专门学过两年芭蕾，而相比之下声乐方面就……
　　“又没唱上去……”清乃暗地里替她捏了把汗，【霜辉的F调，但愿能平安无事……】

　　【演出当天】
　　“啊！那边窗子里亮起来的是什么光？”
　　霜辉伸手扶了扶帽檐，望向清乃所在的窗台，“那就是东方，朱丽叶，那就是太阳。起来吧，美丽的太阳。”
　　她转了个身，猛地扫见疾风不知何时站在了幕后，正对着她微笑，一失神，竟然忘了词。她急中生智，摘下帽子向高高的窗台扬起。这个剧本上没有的动作给了霜辉不到两秒钟的时间，让她想起了下面的大段独白——
　　“那是我的意中人；啊！那是我的爱；唉，但愿她知道我在爱着她！她欲言又止，可是她的眼睛已经道出了她的心事。”

　　【剧后】
　　“呀，辉酱真不错！”对于戏剧一窍不通的祖母连连点头，轻拍着霜辉的手，她眯着昏花的眼睛，“那个可爱的小姑娘是？”
　　“那是清乃酱。”
　　“嗯嗯，很好很好。”
　　霜辉一边陪着祖母说话，一边在人群中寻找疾风的身影。【难道在我们卸妆的时候就已经走了吗？】她失望地垂下头，继续听着祖母细碎的问题。
　　“穿那么多衣服热不热？刚才眼睛上涂的是什么亮晶晶的东西？”
　　…………
　　感到后背被敲了一下，霜辉急忙转过身去，“疾风大人？”
　　“原来你在这儿，我去后台都没能找到你。”疾风弯弯的眼睛笑得格外温柔，“这位是霜辉酱的祖母大人？”
　　“啊是的，奶奶，这位是剧团的疾风夕芸大人。”
　　“哦，辉酱还认识这么年轻的剧团老师。”
　　“呃，奶奶，疾风大人是剧团里的演员。”霜辉不得不大声提醒迷糊的祖母。
　　“嗯？你不是说剧团里只有女演员么？”祖母一瞪眼，从口袋里掏出老花镜，戴上后仔细瞧着笑容有点僵硬的疾风。
　　“那个，祖母大人，”疾风清了清嗓子，“我是女的，是团里的男役，就像刚才霜辉酱演的那样。……”
　　“啊，原来罗密欧是个男的。嘛，我就说两个女人怎么在一块儿搂搂抱抱的……”

　　“上了年纪眼花耳聋的，台上人说的什么话也没听清几句，到底是个什么故事也没弄明白，真是叫您见笑了。”送祖母离开校舍后，霜辉走向被学生们包围着的疾风，“刚才真是失礼了，我奶奶是北海道的乡下人，年纪又大了……”
　　“没事没事，我也是有祖母的，老人家都是这样的。”疾风一边为学生们签名，一边对不安的霜辉微微一笑，“今天的演出很棒，尽管还有很大的上升空间，但对预科生来说实在是非常出色了。”
　　当着这么多同学的面被敬慕的前辈夸奖，霜辉有些不好意思，“您过奖了。”
　　“这可不是过奖，”疾风将最后一个本子交给它的主人，用手指戳了戳初霜的前襟，“辉酱是非常有天赋的，你会走得比我更远。”
　　这话声音虽然不大，但在场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几乎是疾风前脚刚走，就飞快地在校舍里传开了。本来就是委员长的霜辉，越发引人注意，几乎每到一处都会有人窃窃私语——
　　“诶诶那个就是传说中的天宇霜辉，让疾风大人都甘拜下风的……”
　　“好厉害！”
　　同级生的敬畏崇拜与上级生的嫉妒责难一样，让霜辉无法应付。她只能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企图用这种方式减少环境对自己的影响，避开各种是非。
　　然而事违人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