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神剑之玄凤》湖海散人

23、罗玄教徒

　　几番寒暑几度秋，松柏苍翠漫山头。
　　粉蝶数只花间绕，树下童儿苦凝眉。
　　白衣胜雪蒲团坐，檀香阵阵传道音。
　　蓝天之下百鸟聚，幽香阵阵沁入脾。
　　“小凤，可曾记得上哀牢山多时了。”
　　“回禀师父，弟子不曾细数，大致两年有余。”
　　“不错，至今日已有两年三月又一旬。两年来，为师传你音律、书法、医术，唯独不传你武功，心底可曾怨我。”
　　小风嫣然一笑，“师父，这些年来，弟子随师父师兄，经历太多的人事，如何不懂师父良苦苦心。其实，师父早已传功法于弟子，只是害怕弟子克制不住情绪，所以未曾明言。一个人拥有的力量越大，所产生的危害越大。譬如皇帝至高无上，一言便可决定数万人生死，却无法令家庭和睦，子孝孙贤。亲情、爱情、友情这些寻常的东西，可望不可及，得到的东西越多，最平凡的东西却变得一生不复拥有。”
　　罗玄闻言，却是一副欣慰却又自责的神色，“小凤，为师愧对于你，也愧对觉生大师与你娘亲。童年的快乐，你没有感受到半分，反倒是吃了不少苦。”
　　聂小凤却是拘谨道，“师父，当日，你救下我性命，你便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小凤心中快乐二字，却是与师父心中所想不同。师父教我知书明理，音律静心，医道救人，这就是小凤最快乐的日子。”
　　罗玄心底一声叹息，“若依为师最初的打算，本不欲授你武艺。”
　　“其一，江湖中人，龙蛇混杂，人心诡谲。为师已半隐山林，寻那返璞归真之境，不愿过多涉足。
　　其二，你若习武，放不下仇恨，必与三帮四派水火不容，到时又有多少无辜生灵遭难。
　　其三，为师近年来反思己过，对正邪之分是否太过偏执，观念不同便刀兵相见，只为所谓的江湖道义。”
　　“师父，这些都不重要，只要你不抛下小凤，小凤愿此生不出哀牢山。”，聂小凤略带急切和低泣的声音传来。
　　“傻孩子，年纪轻轻，脑子里想的都是些什么。”小凤自尽的画面在罗玄脑中一闪而过，轻声道，“为师答应你，都快成小花猫了，还不赶紧擦擦。”
　　聂小凤闻言，开心地笑了，“师父心里有我，这就够了。”
　　罗玄却是莫名一痛，“绛雪玄霜，为父要对不住你们了。也许没有开始，就没有结局。前世的大错不能再犯。”
　　“天相，一个时辰已过，还是没有悟出来么？”
　　“师父，弟子愚钝，请师父明示。”
　　“天相啊，你宅心仁厚，有恒心也有毅力，可惜天分差了些。为师再演示一遍，看清楚了。”
　　罗玄对着一根斑竹一吸，一根丈余，拇指粗细的竹子便落入掌中，只见他食指一弹，左手在空中一拂，立刻一根三尺三寸长的碧绿竹棍在掌中转动。罗玄抄起竹棍，化为剑招。刺剑，撩剑，批剑，挂剑四组剑招使出，飘逸灵动，恍若神仙中人。但是，这四组剑招，凡十六式是初学者都会的招式，在罗玄手中，却如同涓涓细流，潜移默化，润物无声，实则锋芒内敛，收放自如。
　　陈天相自忖，以招式而言，破绽太多。克敌之法，若是以雁伏刀法破解，只能勉强维持不败。若用其他招式破解，连平刺剑都接不住，遑论其他。不对，师父身上的气息不对，这是共鸣，与天地合一的境界。明白了，剑招是法，以此为基石，行功心法是术，可为框架，二者相合，屋子便立起来了，自身为势，因势利导可决定立下的是茅屋、是瓦舍、是阁楼、或是亭台。
　　“师父，弟子或许有了方向，也不知对错，还请师父指点。”
　　陈天相抄起竹棍，向左向右向前向后，各出一式，左抡劈剑、右抡劈剑 、后抡劈剑、后刺剑 。剑招朴实无华，放在人群中也无人多看一眼，着实是平凡至极。只见陈天相身上的气质为之一变，先前的懵懂少年一去不复返，现在的他却可成为“隐形人”。
　　“天相，你终于开窍了。以为师观之，江湖中人大致分为三类，一者拘泥与招式，毫无变通，继承前人牙慧，若以九层塔而论止步于第六层。二者活学活用，融各方之长，化为己用，然着眼于外忽视于己，难入八层。三者，无定法，无定招，招自境生，气随心转，正是那禅定之境，已是那九层中人。天相，以你现在的领悟，再给你十年时间，必然能入先天之境，突破限制登塔顶。可惜了，若要再进一步，于你而言，不啻于登天之难。”
　　“师父，弟子已经知足了。师父是神仙般的人物，徒儿愚笨，此生不堕师父威名，就很知足了。不愿奢求其他。”
　　“师兄已经接近入道，踏足无为之境，将来成就不可限量啊！”聂小凤打趣道。
　　“小凤这回没有说错，天相以你的资质，现在在江湖上已然超过众多好手，位列一流。唯一欠缺的便是实战经验，眼力和判断力，这些东西只有你自己去经历。县内的医馆，交由你打理，三年后，便去游历，剩下的看你自己的造化。游历前，记得先回山，为师有事交托给你。”
　　“好了，时光匆匆，又是一年春意早，为师抚琴一曲，好生听着。”
　　罗玄如白玉的手指在七弦琴弦上翩翩起舞，音符在山野间流动，散音松沉而旷远，让人起远古之思；泛音则如天籁，有一种清冷入仙之感；按音则非常丰富，手指下的吟猱余韵、细微悠长，时如人语，时如人心之绪，缥缈多变。泛音象天，按音如人，天地人三者融于一体，琴音净化者心灵，一曲毕，灵台清明，思绪清晰，好似服下灵丹妙药，身轻体泰，许多疑惑不解之处，迎刃而解。
　　陈天相磕了三个头，“师父恩情似海，徒儿无以为报，此后谨记师父教诲，不敢须臾或忘。只是日后不能随侍师父左右，师妹难免有所疏忽，还请师父体谅。”
　　“痴儿，你的心思为师岂不明白，小凤你和天相好好叙叙情谊，为师该入定了。”
　　望着二人远去，“天相，也许这样，你不会先离为师而去。为师祝福你能和余罂花能有一个圆满结局。”

作者有话说

　　以后会不定时更新，续一个完美结局。